1、正文一(2 / 2)

媽媽後來死在一次執行任務中,那之後我們就過的很艱難了,父親到處打零工養我,我也被迫早早成熟起來,學會自理,也努力去照顧父親,但是我也還是失去了他。

我遺傳了母親術士的天賦,來了日本之後,這裡滿大街都是詛咒,感覺以後找到路子去乾除靈的工作也不失為我的一條出路。但現在還沒法獨立生活,我也不敢暴露自己的特殊之處。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術士,在家鄉甚至認為這樣的人很晦氣,即使你做的是拯救他人的工作,彆人卻依舊看不起你。母親雖然漂亮又多金,卻因為工作的原因,在遇到父親之前很多年也一直沒有愛人。如果周圍都是普通人,做其中特殊的一個是很需要勇氣的,很容易被當成異類,遭到孤立。

這兩個月裡我時不時跑去看黑貓,他的傷勢好的很快,在開春的時候,醫生就讓我帶他回去。我沒有自己的房間,要和表姐同住,她上了高中交了男朋友,時不時會出門過夜,我一直都幫她打掩護。這次要帶貓回去我也求了表姐幫我保密,她不是很情願地答應了。我在床底下用舊圍巾團了一個窩,準備偷偷把黑貓安頓在那裡。

這貓還是那麼安靜,這兩個月我總是去看他,他也大概接受了我當他主人。我和他說千萬不要叫出聲,他就真的一聲不吭的藏在我的背包裡,有驚無險地進了家門。

因為黑貓那縷奇怪的長劉海,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毛毛,不知道是不是嫌棄這個名字,他整個貓臉色都變得好臭,甚至還喵了好幾聲抗議。

在被我叫了好幾天毛毛之後,他忍無可忍撕破了我的課本,撕下來印著“曆代傑出人物”的一頁,用爪子使勁拍那個“傑”字,於是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是傑。按照他的要求叫他名字之後,他又恢複了平日的安靜。

傑也是個奇特的貓咪,雖然少了一條腿,依舊動作靈活,這樣藏在家裡,沒有被姑姑她們發現過,表姐回來的時候也很少能看到他,他能夠很好的藏匿自己,也許是流浪時學會的技能。

我沒有能力給他買貓糧貓罐頭,隻能我有什麼就分給他吃什麼。白天跟著我去學校,我把他帶到天台讓他自己活動,中午買那種不怎麼好吃,但是便宜,而且很容易吃飽的白吐司給他,晚上回家再把他藏包裡帶回去。

相處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傑性子很溫和,對於吃的好或不好都不是很在意,隻是不喜歡人,這讓我更加確信他的腿應該是哪個虐貓的人乾的,導致了他對人類的反感。

當下是精神病高發的春季,人的情緒波動大,咒靈也變得多了,走在學校裡都能看到各種咒靈在學生的身上。如果是我熟悉的人,我也會在不讓他們察覺的情況下,幫他們解決一下,順便鍛煉下自己的能力。

傑第一次看到我除靈的時候,眼睛又睜的大大的,我才知道原來他也能看到咒靈。除了媽媽以外,傑是我遇到第一個和我一樣能看到咒靈的,頓時感覺他和我果然是命中有因緣,所以他才成了我的貓吧。

和傑這樣相處了一個月,他始終沒有惹出任何麻煩,表姐說很少有這麼通人性的貓,建議我攢點錢,給他做個動物假肢來方便他活動。她給我看手機上推送的商品廣告,那些動物有了假肢,能很輕鬆自如的活動,但是價格的那一串零依舊可以把我難倒。

表姐又建議我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她最近換的這個男友打零工給她買了個新款手機,她和我炫耀了很久,但又抱怨這個男友脾氣太大,總是要她來哄。

我對此不可置否,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想要掩飾自己糟糕的人品,就得和所有人保持好距離感。我很會察顏觀色,對誰都是一副笑臉,在班裡人緣很好,卻沒有交親近的朋友。

畢竟我時不時因為拮據做的那些不良行為,越親近的人越容易暴露,我還不能獨立生活,一旦被人知道,我可以不在意名聲,但表姐她們一家都會受到牽連,被社區裡的人指指點點,她們又何其無辜呢。

不過自從給傑付完住院費之後,我就沒再去偷錢或者打劫醉漢了,我周末找了個幫甜品店在門口發試吃的兼職,要穿著超短的女仆裝假笑一整天,不過效果也不錯,給那家店拉了挺多客人,店主給開了算挺高的時薪,並讓我每周末都去。

這樣就能賺一點零錢給傑買點雞肉吃,免得他一直跟著我啃麵包,因為他堅決不肯吃家裡烤肉店客人們吃剩下的肉。這點錢光買肉就不剩下什麼了,我看著昂貴的假肢廣告,腦子裡琢磨著其他合法的賺錢手段。

傑安靜的坐在我旁邊,看著我一直盯著廣告,像人一樣歎了口氣,他立起來,坐在後腿上,用僅剩的前爪把廣告按下去。在我轉頭看他的時候輕輕喵了一聲,用腦門靠在我的手臂上蹭了蹭。

他第一次這樣撒嬌,我伸手把他抱在懷裡,輕輕撓著他的下巴,他呼嚕呼嚕叫著,眯起眼睛像笑一樣,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我看著他,心裡突然很慶幸那天沒有把他丟在寵物店。

“我會想辦法的,總有一天讓你和以前一樣自由奔跑。”我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向他承諾道,他舔了舔我的下巴,那雙狹長的眼睛看著我,棕色的眼瞳裡印著我的身影,我想他相信了我的這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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