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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添的思路被徹底帶跑偏,黃玲玲一聳肩膀:“差不多吧,剛才出發前才通知我的,今天局長忙,助理姐姐也很忙,所以輪上我替謝局效勞了。”

顧添一揮手,大步走回了隔間,辦公室裡吐氣聲一片,紛紛衝著黃玲玲豎起了大拇指。

陸斯一臉糾結給黃玲玲發了一條信息。

“要是一會他發現謝局沒回來,要怎麼圓過去?說航班取消了?”

黃玲玲翻著白眼朝天吐了一口氣,朝著陸斯招了招手。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啊!我想死啊,拿這個事情騙他,那肯定是真的要回來呀!”

黃玲玲路上接到消息,顧添猶如門神一般坐在辦公室門口抓遲到,她就猜到多半是謝憫出差太久,顧添憋出毛病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誰知道顧添還有多少戲等著他們。

於是她立刻以關心的名義給謝憫打了電話,哪知道就這麼巧,謝憫正在考慮是不是今天回來。

黃玲玲都來不及考慮什麼領導出差,機票額度,怎麼報銷了。立刻跟謝憫說,來得及,她航空公司認識朋友,馬上就能訂最近一班有票的航班。

黃玲玲掛了電話,無縫變成了航空公司的朋友,也不管機票價格,火速給謝憫定好了趕得上的最快的回逸林的機票,連機場接送一並安排好了……

謝憫就這麼急匆匆的坐上了開往機場的專車……

徹底解決了顧添抽風的隱患,黃玲玲這才信心十足的開著車到了市局。

顧添坐在隔間裡,打開窗戶,遠遠望著望海大道的那一頭,就算知道謝憫剛上飛機,回來還要很久,他依然沒有放棄等待。

因為顧添貓在隔間裡宛如雕塑一動不動,大辦公室裡一片輕鬆和諧,早上領導抓遲到的事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

臨近中午,顧添依然沒有瞧見熟悉的身影。

顧添有些煩躁的一次次摁亮手機屏幕,心裡反複算著時間。

怎麼算,怎麼覺得應該到了……

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顧添激動的舉起來立刻泄了氣,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區大隊長。

他興致缺缺接起來,懶洋洋一聲“喂。”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顧添坐直了身子,嘴角掛上了笑意,等到那頭說完,他嗯了一聲,語焉不詳叮囑了幾句才掛掉了電話。

他腦袋左右搖晃一會畫著8字,一會畫著十字,眼睛也不在執著於窗外,甚至在外麵招呼「吃午飯」的聲音中,走出了隔間,搶先眾人離開了辦公室。

一會就要跟領導彙報工作了,他可得多吃點,才有力氣「乾」到領導滿意啊!

顧添這一頓飯吃了不短時間,把周末餓了兩天的量都補了回來,自然也就錯過了謝憫回來。

等到他吃完悠哉哉端著鮮榨果汁走進辦公室,麵對的是黃玲玲的怒視。

那目光裡的狠勁可比他早上強多了。

“怎麼?看我不爽?”

“你出去乾嘛了?領導回來,你就晾著?”黃玲玲以為剛才他走那麼急,是謝憫回來了,結果壓根不是……

不僅不是,她吃完飯回來撞見送謝憫的車才知道,顧添不知所蹤……

男人靠不住,她隻得上去關心謝憫吃了午餐沒,還好她給定的頭等艙,餐食豐富,謝憫也算填飽了肚子……

這看見顧添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就生氣。

“回來了?”顧添腳步一頓。

還沒等到黃玲玲回答,他轉身上了樓……

作者有話說:

原計劃端午假期完結,因為這周上榜,榜單字數超過了預期,所以需要調整下劇情,結果就是:我還得多更新點,大概下周完結吧。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5章.

顧添X謝憫.

被美色衝昏頭的男人

辦公室裡, 謝憫埋頭整理著帶回來的文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他連眼皮子都沒抬。

自然也沒說這個人又不敲門……

一根吸管懟到了嘴邊,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 吸管順著嘴唇塞進了嘴裡。

“鮮榨果汁, 常溫的,甜的, 你嘗嘗。”

下了飛機後沒喝水,這回來又是一陣忙, 謝憫一口氣喝了好幾口,徹底緩解了嗓子的乾涸。

“吃飯了嗎?”

“吃了吃了, 這幾天都有好好吃飯。”顧添忙不迭的彙報。

“有彆的事嗎?”

“有啊!我這給領導彙報工作來的。”顧添語氣無比正式, 一點沒有玩笑的成分, 謝憫不自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了頭。

“下麵出了個有點複雜的案子,區大隊希望我們能一起去看看……”

“我們一起?”謝憫重複道。

顧添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 他們邀請的。我聽了他們彙報, 我覺得確實應該一起去看看。”

雖然顧添沒說案子是什麼, 不過謝憫瞧他的神情嚴峻, 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和我們之前的案子有關?”

顧添點了點頭:“先走吧。”

謝憫把桌上的文件隨便攏在了一起,鎖進了文件櫃, 跟著顧添急匆匆走出了辦公室。

顧添沒有開車,而是帶著謝憫步行走出了市局大門。

謝憫以為顧添怕自己的車目標太大, 要打車前往,沒想到顧添卻帶著他一直步行出了市局, 左轉走向了了一片他們都不算陌生的片區。

兩個人頂著烈日走了十幾分鐘, 顧添沉默不語一直走在略前麵帶路。

路越走越窄, 房子越來越密,謝憫的眉頭越皺越緊。

在市局附近發生的事情,讓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究竟他們漏掉了什麼關鍵信息?

這次的案子和之前究竟有怎麼樣的聯係?

“咱們到了。”顧添停下了腳步,抬手指向前方。

謝憫抬頭一愣,六層小樓,外牆貼著瓷磚,每一扇窗戶上都裝著統一款式規格的防盜網。

防盜網不是那種隻圖好看的樣子貨,粗壯的金屬杆一看就是結實耐用。

雖然謝憫離開了大半年,當初住在這裡也是每天匆忙進出,但是他還是認出了這是哪裡。

他並沒有因為認出而放鬆,眉心都快擰出了一朵花。

大門緊鎖,入門處沒有警戒帶,樓周圍看不見他們的同事。

謝憫敏銳察覺到了違和:“究竟是什麼案子?”

“到都到了,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顧添撥通了門禁。

謝憫吞下了那句“不知道你又搞什麼鬼。”

“誰啊!”

門禁接通,揚聲器裡傳來房東阿姨熟悉的聲音,語氣不僅不悅,甚至有些不耐煩和凶巴巴。

“警察。”

哢噠門開了,謝憫進門前伸手摸了一下門禁,可對話遠程遙控開門係統,比之前他住在這裡的時候高級了不少。

他踏上樓梯,不自覺扭頭又看了一眼,攝像頭的插頭穿過金屬門頂端的花紋鏤空,被震得一晃一晃。旁邊的牆壁上的插座空空如也。

走上頂樓,謝憫看到了區大隊的三位同事,大隊長帶著兩位乾警站在走廊口,房東阿姨提了把椅子坐在走廊上。

謝憫以前從沒上來過,自然不知道頂樓的格局,之前因為案子他到過一些自建房,房東一般都住頂樓,格局豪華,裝修富麗堂皇。

這裡卻和他去過的不太一樣,格局居然和樓下出租房一模一樣,裝修也沒有什麼區彆。

要說房東一家並不住在這裡,好像也說得過去。

兩人的腳步聲,驚動了上麵的人,幾個人不約而同轉頭,看見了沒開燈的樓道裡拾級而上的兩個人。

區大隊長剛叫了一個「謝」字,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房東阿姨蹭地站了起來。

“小謝,你怎麼來了?”

乾警們聽到稱呼紛紛側目,這不會是謝局的親戚吧?

謝憫一點頭:“阿姨好,我來看看。”

房東打量了一番顧添的臉,語露遲疑:“你是不是小謝的領導?那個挺早結婚的那個?”

這下連區大隊長都愣了,顧隊什麼時候結婚了?顧隊什麼時候升職當局長了嗎?

顧添立刻否認:“阿姨,我沒結婚,他是我領導。”

房東阿姨伸手摁著顧添的肩膀想要把他拽到光亮處,顧添十分配合往窗邊一站。

房東阿姨仔仔細細又打量了一番,篤定地說:“就是你,去年秋天,我們在那個很貴的會所門口見過。”

時間地點都有了,還是會所,區裡幾個乾警紛紛側目。

這麼肯定,不可能是認錯了吧?

顧添清了清嗓子:“阿姨,我們是見過。不過我沒結婚,也不是他的領導。”

阿姨眼珠一轉,反應過來:“你是警察?”

剛才也是這個人在門禁對話裡說是警察,所以上一次見麵,可能他是在執行什麼神秘任務。

阿姨自己腦補把顧添隨口撒的謊圓上了。

阿姨問完,猛地轉頭看向謝憫:“小謝,你不能也是警察吧?”

大隊長立刻上前兩步,正式介紹:“這是我們謝副局長。”

“啊?”房東阿姨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你不是工地上班的窮苦農民工嗎?怎麼就成警察局長了,你們警察就業門檻這麼低??”

謝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雖然之前事出有因,但是他還是實打實的騙了房東阿姨。

“我之前是有特殊任務……我一直是警察。”

“哦——”房東阿姨釋然,一直僵硬的表情,立刻掛上了輕鬆的笑容。

“好了,好了,熟人好辦事。我家這事,你親自給我看看?”

“啊,對對對,謝局,我們給您彙報下情況。”

謝憫說著恩,轉頭瞪了顧添一眼,一路上神神秘秘,害得他白擔心了好久。

房東阿姨之前出門去了大陸探望在外做生意的老公,去了一個星期,今天早上剛坐船回來,一到家就發現自己家被小偷洗劫一空。

她立刻從房間退了出來,提了把椅子坐門口,撥通了報警電話。

區大隊接到出警記錄,大隊長一瞧,這地太熟了,不僅二次失竊,並且顧添還是副支隊長時就親自過問過。

看來這是個有點淵源的老地方,立刻把這事同時彙報給了顧添。

得到的答複果然是:“小心探查,仔細勘察,儘量不要驚動旁人。”

要小心,不驚動旁人,自然陣仗不能大,區大隊長帶著幾名精兵強將,在案發現場開展地毯式的搜索,平時個把小時就能搞完的事,這次足足折騰了三個來小時才算完。

勘察的同事剛離開,謝憫他們就到了。

謝憫聽完,轉頭瞪了顧添一眼,顧添舔著臉笑著說:“我怕弄錯,特彆請謝局過來把把脈。”

“指紋對比出來了嗎?沒有發現陌生人指紋?”

“還沒有。不過初步勘察,屋裡的指紋應該都是屬於房東一家的。”

部分指紋陳舊缺損,重複性高,較新的指紋和房東阿姨一致。

“你老公最近一次回來什麼時候?”謝憫問。

他之前了解過房東的家庭構成,老公常年在海對麵的省份做海味乾活生意,家裡一兒一女,大女兒跟著父親做生意,小兒子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家無所事事。

房東阿姨除了愛買點衣服,首飾,沒事和姐妹們聚一起打打麻將,並沒有太多奢靡的愛好。

她作為一個女人,很明白財不外露,所以雖然八卦碎嘴,但是從來不在外顯富。

兒子去年因為合謀盜竊進去了,她現在獨居在這裡,肯定會更加謹慎才對。

他又瞧了一眼房東阿姨今天的打扮,普普通通的棉質連衣裙,除了手腕帶著一個萬把塊錢的手表,平日裡愛戴的翡翠戒指,珍珠耳環,珊瑚手鏈都沒有了。

看樣子,經曆了被親兒子算計一遭,房東阿姨更低調了。

“個把月前回來過,沒待兩天就走了。”房東阿姨眼睛一瞪。

“不能是……”

不能是他老公找人乾的吧?不至於啊!

顧添眼見著房東阿姨想岔了,趕緊出聲。

“不是不是,我們謝局就是了解線索,看看是不是因為你老公回來,吸引了嫌疑人的關注。”

“入戶門鎖沒有損壞,屋子裡的鎖撬開的?”謝憫剛才進門時還摸了一下門禁,完好無損。

“是。撬得十分不講究,簡單粗暴。”

大隊長剛回答完,另外兩名乾警忍不住讚歎。

“謝局,你神了喂,啥都沒看就知道這麼多,你是靠聞出來的嗎?”

謝憫啞然……

“彆打岔,領導溝通工作呢。”大隊長拍了插話的乾警一下。

“你什麼時候換的門禁?租客怎麼進出?還是憑門禁卡?你這樓上平時沒人上來吧?”

謝憫之前租在這裡的時候,談租房的時候,房東阿姨就要求他有事打電話,彆上去找她,她多半不在家每天都要在外麵打麻將,逛街。

雖然他知道房東上午肯定在家睡懶覺,但是他也從來沒上來過,他記得其他租客也不往樓上走。

“上次那事後,我加裝了防護欄,然後門禁也換了,現在都是憑指紋進出。一有人搬走,我立刻刪除指紋,生人沒人帶領進不來的。”

“攝像頭誰拔的?”

“哎呀,之前有個租客搬進來,說攝像頭采集他們數據,侵犯隱私,不讓用,我插上就給我拔了。肯定是他們拔的,我這剛回來都還沒顧得上。”

顧添立刻問區大隊長,監控記錄看得怎麼樣了?

大隊長趕緊撥電話回隊裡詢問。

監控視頻,大家習慣都是從最近開始往前看。

雖然回去沒多會,不過確定了攝像頭是從房東走的次日斷電的,最後錄到的影像是一個男租客進門。

“把最後進門的那個男人樣子發過來。”

房東瞟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新到的像素不太好的照片,語氣肯定。

“就是他,就是他。不會就是他偷了我家東西吧?難怪對我家攝像頭意見那麼大!”

“不是,他不會這麼蠢,明目張膽給我們抓住把柄。”

顧添立刻否定,其實嫌疑人是誰,他心裡已經有了想法。但是今天他是借這個事把謝憫拽出來的,他不能表現得太聰明,得讓領導發揮。

“你家小兒子的事……”謝憫隻說了半句。

“沒人知道,之前那些租客有的當時就搬走了,有的第二個月搬走了。我中間也刻意空了一段時間,沒往外房租。”

“現在這些租客都是新人了,最長的也就住了半年,不可能有人知道。”

“那小兔崽子還在裡麵待著呢……總不可能又是他安排誰來偷老娘吧。”

房東說到後麵,語氣變得猶豫,當初她也沒想到,小兒子居然會勾結外人,打劫租戶,害得她不僅丟了人,還退了租金賠了錢,白白損失了好幾個月的租金……

“他那個同夥判了多久?”

區大隊長悶著頭一算,一拍腦門。

“他同夥受人指使,配合態度良好,還供出了主謀,退還了部分贓物。有悔過情節,好像沒判多久,沒準快出來了。”

謝憫揚了揚手:“多半出來了,查查,要是出來了就是他沒跑了。這次重犯,屢教不改,配得上重判了。”

區大隊長得了指令,立刻安排現場留守的民警分頭去查,不到十分鐘得到了確定的消息。

人上個月放出來的,目前人還在逸林沒有外出。

“行了,抓人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謝憫來了不到二十分鐘,問了三五句話,就把一個案子破了。

區大隊長嘴唇動了動,還想要挽留。

謝憫一揮手打斷了他還沒出口的話:“有事就給顧隊彙報了,我這也是正巧路過來看看,走了。”

顧添自自然然接下了話頭:“行,還有需要什麼支援告訴我就行,我也先回去了,有結果了說一聲。”

顧添跟著謝憫屁顛顛離開了案發現場,剛走上大馬路,謝憫勾起腳尖不輕不重的踹在了顧添小腿肚上。

顧添猝不及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雖然不重,不過威懾力驚人。

“領導,我哪錯了?”

“哪錯了?你彆告訴我,我出差不到半個月,你連吃飯都不會了,還要我喂,還要我教?”

“差不多吧,我都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顧添抓住一切機會賣慘。

“你!”謝憫憋著一口氣,悶了半晌。

“你就算餓死了,破案也是你的本能。彆說幾天沒好好吃飯,你就是一星期不吃飯,隻要你還有口氣,你就會破案,這是你的使命和職責,你當支隊長當著好玩呢?”

謝憫撂下這句話,腳下步伐更快,顧添瞪著雙眼站在原地,連一點脾氣都不敢有。

謝憫可比王局厲害多了……

顧添狠狠一跺腳,拔腿跟上,等到走到謝憫身邊,還沒來得及申辯兩句,謝憫又說話了。

“今天這種事情,以後我不希望再有。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要把我推出去,這一次足夠了。”

“多了,影響的是你,不要讓下麵人覺得你還是個沒斷奶的孩子,什麼事都要找家長。”

“這麼簡單的事,我不相信你辦不好。”

“非拉我出來走一遭,你的目的我不想知道,反正不要再有下次。”

顧添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還不是你定的規矩,沒有公事不能在上班時間麵見你。”

“那我隻能找點公事咯……”

“再說,我是猜到了可能跟上一次失竊案有關,但是畢竟那是你住過的地方,我還不是怕……”

“好了,不說這個了,出差這麼多天我也很累了,今天下午沒重要的事彆打擾我。”謝憫打斷了顧添的辯解。

“誒!你可不能生我的氣。”顧添急了,伸手拽住了謝憫的手腕。

最近謝憫好像很忙,三天兩頭出差,這回來說不定沒兩天又要走,要是被他惹生氣了,幾天不理他,不是玩完?

“我想早點下班回去休息。”謝憫說完了最後半句。

顧添眼珠子一轉:“那我可以申請早點下班,回家陪領導休息嗎?”

“那要看區大隊破案效率了。”謝憫由著顧添拽著他的手腕往前走。

市局大門近在咫尺,兩個人的手還連在一起,謝憫沒說放,顧添就一直耍賴捏著。

眼看著就要進入門衛大爺的視野,顧添電話響起,他一看是區大隊打的。

這可是決定了他今天能幾點下班的重要電話!

他立刻按了接聽,還沒問情況如何,區大隊長忙不迭地彙報了好消息:“入室盜竊案破了,正是上一次的從犯,隻是這一次變成了主犯。”

“哦?這麼快就審完了?都交待了?”顧添心想,這審訊效率也太高了吧。

“也不完全是審訊。”

區大隊的乾警找到嫌疑人住所,敲門不開,破門而入,嫌疑人看見警察進來,老老實實抱頭原地蹲下。

房東阿姨報失竊的物品整整齊齊碼在房間裡,一件沒少。

嫌疑人交待,覺得上一次被房東小兒子忽悠了,錢沒撈著還進了局子,這剛出來尋思一定要給他家找點不痛快。

以他有限的能力來說,除了瞅準時機進去偷竊也沒彆的辦法了。

經過前期細致的觀察,他抓住了房東阿姨外出,監控斷電的機會,隨便按了一戶對講,以自己是房東兒子朋友的身份騙開了房門。

這一趟收獲頗豐,可是搬回家了,他卻一個都不敢賣。

他很清楚,上次自己能輕判的原因是因為退賠贓物。

他琢磨要不要乾脆把這些東西還回去,搞點彆的破壞算了,還沒琢磨好,警察就上門了……

顧添掛了電話,立刻把情況向謝憫彙報了。

剛說完案情,兩個人也走進了辦公樓,顧添語氣興奮。

“領導,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下班了?”

“笨死了。”謝憫說了一聲。

“嗯?我嗎?”顧添問。

“賊笨,你也笨,我上去工作了,一個小時內彆打擾我……”

謝憫走進電梯,毫不猶豫的按了關門鍵,獨留顧添一個人站在門外琢磨。

“我笨在哪裡了?”

“不是,怎麼又不準我去了?還規定了時間?”

“他又看我哪不順眼了?”

“這人怎麼當了領導,毛病這麼怪了?”

顧添碎碎念著走進了辦公室,黃玲玲聽到耳邊嗡嗡嗡,一抬頭居然是顧添。

“哎呦,我還以為蚊子軍團殺到呢,合著是我們尊敬的領導啊,你嘀嘀咕咕乾什麼呢?念經啊?”

“哦,你謝局又把我給罵了一頓,還讓我一小時以內彆去煩他。”顧添覺得謝憫現在的心思和女人一樣難猜,黃玲玲說不定能懂。

“你被領導罵不是正常的嗎。哪天王局不罵你?換了謝局應該罵的更厲害才對。”黃玲玲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不讓我去煩他?”

“你確實很煩人啊!而且謝局出差這麼久,肯定很累也很忙,人家著急處理完工作好休息,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顧添一拍桌子,黃玲玲嚇得立刻噤聲,反思是不是自己尾巴裝大了……

“果然還是你了解謝局!”

黃玲玲朝著顧添風一樣的背景搖了搖頭:“被美色衝昏頭的男人……”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6章.

顧添X謝憫.

前塵往事皆舊夢

周三早餐桌上, 謝憫夾起顧添大早上去買的早茶蒸點裡的蝦餃,剛咬了一口,忽然提起來自己接下來的安排。

“我這可能要請幾天假……”

“什麼?你才回來幾天啊, 又要走?”滿桌佳肴美味頓時失了顏色, 顧添歪著嘴瞪著謝憫。

“我準備回趟老家, 去給我父親掃墓。好幾年沒回去了。去的不久,來回就三五天。之後也能再休息一段時間再出差。”謝憫仔細解釋。

“你不上課了?”顧添問。

“之前調了下上完了, 所以趕著假期多湊幾天,明天下午走。”

顧添剛端起杯子, 又放了下去。

“什麼?明天!你怎麼才告訴我?你去幾天。”

謝憫瞪了顧添一眼。

“好好上你的班,我就跟你說一聲, 彆搞得我還得向你請假一樣。”

顧添「哦」了一聲, 沒再言語, 心裡卻琢磨開了。

兩個人吃完早飯一起出門,電梯抵達四樓,顧添拜拜都懶得說, 悶頭就走。

到了辦公室, 黃玲玲愉快地叫了一聲:“顧隊, 早!”

顧添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一輪黃玲玲, 點了點頭:“跟我進來!”

黃玲玲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顧添彎下身子拉開櫃子, 抽屜到處翻找,終於從角落裡扒拉出來幾份落灰的紙質文檔。

他草草拍了拍吹了吹扔到桌上, 努了努嘴。

黃玲玲連忙翻開,看了兩頁合上再看封皮, 沒看錯。

裡麵的內容和封麵的標題相當統一, 她狐疑地望著顧添。

“這是要做啥?”

“你拿著這幾份東西, 上去找謝局,就說我安排你今年弄這個,你怕弄不好提前準備,想看看謝局有啥指示。”

“可是現在還有兩個月啊起碼!”

“廢話,提前準備!臨到頭了還能叫提前準備嗎?趕緊上去,彆耽誤時間,仔仔細細問清楚了……”

“你可是最了解謝局的人,安排你去領悟謝局的精神,最合適!”

黃玲玲眼珠一轉:“你不是真的打算,今年要我來寫這破玩意吧?”

“那得看你接下來的表現,如果能夠領悟精神到位,一切好說。趕緊去!”顧添又催促了一番。

黃玲玲聳了聳肩膀,神情放鬆抱著一摞東西晃晃悠悠出了辦公室。

顧添坐臥不寧,不停看著時間,終於又熬過了十分鐘,他蹭地站起來,一溜小跑進了電梯。

九樓電梯門開,外麵安安靜靜,和樓下的吵嚷宛如兩個世界。

王局辦公室外,除了助理翻閱文件的沙沙聲,沒有任何彆的聲音。

他輕聲詢問,得到裡麵沒人的信息後敲響了辦公室門。

推開門,王局看清楚那張臉,立刻下了逐客令:“有事,找謝局彙報,逐級彙報。”

顧添當作沒聽見,關上門並且落了鎖。

“聽不明白我說的?要造反?”

“你覺得我要造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事兒謝局處理不了……”顧添大咧咧往局長麵前一坐。

“啥問題,謝局處理不了?謝局處理不了的,我也處理不了!”王局懶得理他,眼睛看著電腦屏幕。

“我要請假!”

王局一拍桌子:“就這點破事,你是瞧不起謝局,還是看不起我?找謝局去!”

“他肯定不批,所以我就省略這個過程了,直接找您。”

“您批不批吧,他不是也請了假嗎?沒請幾天吧?”

“他請的時間不夠,我乾脆一起請了,你看看一起批了得了。”

王局一撩眼皮子,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這個假怕是不好批……”

“怎麼就不好批了。我辛辛苦苦在外麵跟狗一樣忙活大半個月,回來就給了我不到兩小時休息,然後繼續給我套上繩,後麵幾十個領導揮著鞭子催著我轉磨。”

“我就是頭騾子,我也快累死了。”

顧添越說越激動,一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公的待遇的模樣。

王局吧唧了兩下嘴:“年紀輕輕的,倒也不至於這麼累吧?”

“我累死了,給我封個烈士咋的。還有啊,雖然吳宇昊他們表麵看起來全軍覆沒了。”

“但是呢?萬一呢?”

“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呢?那領導獨自上路,很危險啊!”

顧添坐在王局跟前,一個姿勢沒變,光看兩片嘴皮翻滾,語氣音調千回百轉,叭叭叭說了不短時間。

王局揉了揉太陽穴,又伸直小手指捅了捅耳朵。

“行了,不就批幾天假嘛……你跟我扯半天,不如去燒點香,保佑逸林風平浪靜。”

“否則,我批假條沒用,你躥上天了都得給你拿根竹竿子捅下來。”

“逸林市在王局的英明領導下,犯罪分子全部自首悔過自新,不可能有案子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

顧添一聽請假有戲,順著就開始拍王局的馬屁。

王局煩躁地一揮手,都懶得問他想請多久,叫他趕緊去填請假單。

不到十分鐘,王局看到係統裡新增了需要審批的請假流程。

十五天……

王局深呼吸幾個輪回,壓下了打電話過去罵人的衝動。

他知道打了電話,估計也沒啥用,顧添的理由一套一套的……

還不如批了省事,反正有事他就得立刻回來。

顧添盯著網頁不斷刷新,看到狀態變成了「通過」,立刻起身再次上了九樓。

走到905,顧添連意思意思敲兩下都來不及,一下推開了門。

不出所料,辦公室裡隻有黃玲玲。謝憫抬眼皮瞧了他一眼,生生把「出去」兩個字壓了下去。

黃玲玲很有眼色的站起身:“我彙報完了,顧隊你們繼續聊。”

謝憫「嗯?」了一聲,剛才明明都沒說完,怎麼就彙報完了?

他一看見顧添得意的笑,就知道了彙報工作隻是幌子。

“我說呢,怎麼這麼早就要玲玲準備年終總結了。原來是有人沒安好心啊。”

“說吧,叫玲玲占用我的時間,究竟要乾嘛?”

顧添被識破一點不心慌:“你還沒時間訂票吧?沒事了吧?我看你閒得很啊,既然這樣就走吧……”

“走哪去?”謝憫皺著眉頭。

“我請好假了,我們開車回你老家。我剛才查過了,咱們要是趕上兩點鐘的渡輪,今晚在對麵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起來趕路,晚上就能到你家那邊。”

顧添把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一點不給謝憫理由拒絕。

“我去超市買點吃的喝的,還有咱倆的午飯,你回去給我收拾衣服,時間剛剛好。”

顧添安排完行程,安排謝憫。

雖然兩個人從辦公室動身已經十點過,不過還是按照顧添的計劃,趕上了兩點鐘的跨海渡輪。

這條路,兩個人第三次走,第一次火車,第二次開車。

這次和前兩次完全不同的是,並非公務,而是一次非常私人的出行。

一路匆匆忙忙,顧添生怕錯過渡輪,打亂計劃,精神高度緊張,一路上恨不得油門踩到底,謝憫在旁邊數次要求他降速。

兩個人開車的坐車的,真說不好誰更累……

一上了船,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抱著手肘靠在位置上閉上了眼睛。

汽車發動機關掉,空調停止了運作,玻璃窗隔絕了海浪聲。

安靜的車內本是極好的睡眠環境,如果沒有透過車窗玻璃照進來的火辣辣的陽光的話。

兩個人沒睡多久,紛紛被熱醒。

顧添打開了天窗,玻璃窗,海上的風透了進來,雖然還是熱至少沒那麼悶。

“算了,這會睡多了,晚上肯定不好睡,對付吃一口,晚上咱們去吃好吃的。”

顧添從後座撈過一個小小的塑料袋。

打開來裡麵是兩個密封的錫紙盒還有兩包調料。

掀開蓋子,白生生棱角分明的細棍狀食物整整齊齊盤在盒子裡。

顧添拿起兩包料看了眼,挑出了不帶辣椒的,撕開淋上去,用筷子輕輕拌勻遞給了謝憫。

“嘗嘗,我覺得應該還行,咱們之前沒吃過的。”

謝憫撩起一筷子喂進嘴裡,大米的香氣混著油潤的口感,雖然是涼的卻一點也不膩。

“這是米皮?”

“對,好多年前在大學時候吃過一次。這種東西帶路上不怕糊,雖然是冷的,不過我覺得你應該還消化,咱麼就混個嘴,下船就去吃好吃的。”

“我現在胃好了很多,之前那麼折騰也沒啥事。不用那麼小心翼翼了。”

謝憫唏哩呼嚕吃完了自己碗裡的,趁著顧添不注意,伸筷子撩了兩根帶辣椒的迅速塞進嘴裡。

大概是吃得急,剛咽下去就劇烈咳嗽起來。

顧添手忙腳亂抽紙,擰礦泉水:“那幫畜生不講究,你提要求反而容易惹麻煩,你隻能忍著。跟我不一樣,當然是要特彆小心慢慢來。”

謝憫咳了幾聲喝了水止住了,清了清嗓子:“總要試試,沒滋沒味的日子過了那麼多年,終歸有點厭倦。”

——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渡輪如期抵達。

顧添開著車駛出港口,瞟了一眼手機,一直無服務的狀態終於變成了滿格信號。

他放緩車速左右張望,打算找個合適的地方停下來,先查一下今晚的住宿。

謝憫掏出手機調好導航,放在了手機支架上。

“彆看了,按你的要求定好酒店了,跟著開就成。”

顧添瞟了一眼酒店地址和名字,巧了,還真是他喜歡住的一家連鎖五星級。

“誒,你怎麼知道的?”

兩個人隻有上次外出住過酒店,不過並沒有住這家,謝憫是怎麼知道的?顧添有點驚喜。

“盥洗室抽屜裡,有這家的小包裝剃須膏和一次性剃須刀,總不能是你網購的吧。”

肯定是住酒店攢下來的啊,那麼大一堆,要住多少次才能攢下來?可見顧添的專一……

“嘿嘿嘿,他家這兩個東西特彆好用,我經常找服務員多要。這次你幫我要去……”

謝憫啞然,說起來就是後悔……

謝憫挑的酒店,身處鬨市區,這會趕上城市下班高峰,兩個人一路堵堵走走,抵達酒店已經接近七點。

不過這座以常年高溫,遍地美食,夜生活豐富而聞名的城市來說,此刻才隻是剛剛拉開了夜生活的帷幕。

進了房間顧添一點不著急,走進了浴室準備洗漱乾淨,等晚點夜幕降臨,涼快點再出去找吃的。

謝憫提起電話撥通了服務台。

“你們那個剃須刀和剃須膏能買嗎?多少錢?”

讓謝憫去要,他乾不出來這種事……

“剃須膏我們有正裝售賣。剃須刀的話,您實在喜歡,我們可以送你點……”

“正裝多大一瓶?”謝憫問。

大概是買這個東西的人不多,服務員花了一會時間才確定了一瓶容量80ML,而他們酒店的贈送品是20ML……

謝憫琢磨了一下,沒多大,以顧添那麼大手大腳的用法,估計沒多久就折騰完了。

他乾脆要了十瓶。

“是馬上送到房間嗎?先生刷卡還是記賬?”

“刷卡吧。對了,多送我幾個剃須刀吧。”花了錢了,謝憫也好意思開口要東西了。

那頭答應的特彆爽快,不一會門鈴響起,謝憫過去開門,門外站著兩位彬彬有禮的服務生,一位手上托著一個銀質托盤,另一位提著一個黑色印著金色花紋的無紡布袋。

托盤上十盒剃須膏擺成了一座塔,謝憫瞟了眼,不認識的牌子,外包裝跟衛生間裡放著的長得差不多。

他掏出銀行卡刷卡,提著袋子的服務生貼心介紹了商品名稱,用法,重複了訂購內容,金額。

謝憫嗯嗯嗯,眼睛瞟著無紡布袋裡露出的紙盒包裝,滿滿一大袋都是剃須刀,少說也就五六十把!

他忍不住差點笑出聲,花了錢就是好。

“先生,請簽名。”

服務生遞過來的單子上,直逼五位數的刷卡金額,讓謝憫第一反應弄錯了。

他沉著聲問:“這個一般專櫃多錢?”

“專櫃沒有這種容量的,專櫃是100ML,價格還要貴一點,這是酒店特供。”

服務員貼心的報出專櫃售價,謝憫深吸一口氣忍著滴血的內心,確認了刷卡單……

顧添走出浴室,眼睛立刻被床上擺著的東西吸引,他三兩步走過來拿起一看。

“我的爹……你是要的正裝,還是買的??”

顧添盯著一臉麵癱的謝憫:“哥哥,你可彆告訴我是買的啊,這玩意老貴了,我都舍不得啊!”

謝憫剛平複的內心,又痛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剛知道,確實挺貴的,你可得省著點用……”

顧添一把抱住謝憫,就像小雞啄米似的在謝憫臉上到處嘬。

“行了行了,一臉口水,我洗澡去了。”

謝憫及時推開顧添,晚飯還沒吃,任由顧添折騰下去,今晚可就又出錢又出人,還吃不上飯了!

兩個人收拾利索走出酒店,華燈初上,大街上車來人往,路邊的餐飲店一間連著一間,無論規模大小均是高朋滿座,門口還有大排長龍等位的客人。

兩個人誰也不願意等,於是就沿著路繼續走,走了不短的時間,前麵一片開闊地上一排露天的爐頭個個火光衝天。

旁邊是露天的坐位,幾十張桌人頭攢動。

顧添抻著脖子望了一眼,拉著謝憫疾跑幾步,坐到了可能是全場唯一的空桌。

這家賣什麼的,特色菜,什麼好吃,一概不知……

一位男服務員走過來扔下一個小本子,一支筆,一張薄薄的揉的皺巴巴的塑封打印紙,一個字沒多說轉身就走了。

顧添衝著背影「誒」了一聲,毫無作用。

謝憫拿過筆紙,把紙牌推到顧添麵前:“你說,我寫。”

簡陋的紙牌上,隻有黑色的打印字,什麼照片都沒有。

顧添皺著眉頭:“這裡麵沒啥奇奇怪怪的菜吧?”

“奇奇怪怪的菜的定義是什麼?”謝憫問。

“比如牛鞭啊,牛歡喜啊,羊寶啊這類的。正常的什麼肝臟,腸我都吃的。”

謝憫點了點頭,指了指周圍:“要不你先打探打探?”

顧添伸著腦袋,打望了一圈,每桌上的菜好像都很好吃,雖然他都叫不出名字,不過看起來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摸出手機,準備一個個搜索菜名,剛查完前麵幾道,不僅花了不少時間,腦子裡還混成了一鍋粥。

就摸清了一個規律,菜名上沒帶辣字的,應該就是不辣的。

他放心的寫了幾個菜名,裝作很熟練的招手叫:“服務員,點菜。”

叫了一聲,無人理會。

顧添左右看了看,估計自己聲音太小,深吸一口氣,剛張嘴被謝憫搶了先。

“靚仔,點菜。”

“誒”一聲清脆利索的回應。

顧添瞪著謝憫:“這啥意思?”

“在這裡應該叫靚仔靚女……”

一位長相並不算英俊的男服務員小跑過來,收過單子快速重複了菜名:“有沒有忌口。”

“沒有,我點的有辣菜嗎?”

服務員指著其中兩道:“配菜有青椒,吃不吃。”

謝憫一揮手:“沒事,吃。麻煩快點。”

遠處的爐頭,火光衝天,掌勺的大廚,穿著大短褲,看不清容貌,隻能看到麥色肌膚上亮晶晶一層汗水。

一手快速地顛鍋,另一隻手不斷揮舞著鍋鏟。

看起來粗狂無比的場景,卻讓食客口腔中迅速分泌唾液。

伴隨著滋滋聲和焦香,第一道菜上桌。

鐵板魷魚須,表層有些焦斑的大塊洋蔥青紅椒和白生生略微卷曲的魷魚須混在一起,鮮香撲鼻。

顧添嘗了一根,立刻給謝憫夾了一筷子:“不辣,挺好吃,快吃。”

一盤魷魚須吃了三分之一,一大碗湯湯水水又端了上來。

“我們沒點湯啊?”

“白切粉腸。這是蘸碟。”

顧添端過小碗,用筷子撥了幾下,又湊近鼻子邊聞了聞。

“蒜泥,花生油,醬油,沒有辣椒,你試試。”

白嫩的粉腸漂浮在湯碗裡,除了幾片薑再無彆的配料,看起來無比簡單。

謝憫夾了一根沾了點味放進嘴裡一咬。

火候剛好,柔嫩不綿軟,帶著豬脂肪特有的香氣,引得饑腸轆轆,恨不得大快朵頤。

緊接著黑色的砂鍋端了上來,隔著蓋子都能聽到裡麵噗噗作響。

服務員揭開蓋子,拿大勺子一刮一翻,受熱彎曲盤成圓形切過花刀的腸狀物從鍋底翻了上來。

“哦,這玩意物如其名啊,叫什麼啫啫花腸。是挺花的……”

謝憫抬眼皮看了顧添一下,顧添滿眼專注盯著砂鍋裡的一朵朵大小不一的圓花,滿臉雀躍。

謝憫忍了忍舉起筷子夾了一個進嘴,入口爽脆,醬香濃鬱。

那頭顧添已經飛舞著筷子,連吃了好幾個,邊吃邊說真好吃,啥玩意做的。肥腸嗎?

謝憫咽了兩口唾沫:“你還點了什麼?”

“臘味煲仔飯,可能要等得久一點。一會我吃鍋巴,你吃飯,彆和我搶。”

謝憫瞪了顧添一眼,誰不知道鍋巴最香,不過他這不爭氣的腸胃還是再忍忍吧。

一頓飯吃完,兩個人才反應過來,愣是一個蔬菜沒有。

除了配菜的彩椒,洋蔥,香蔥,香菜,他們一頓飯純吃了肉。

“哎,又是高熱量滿足的一餐,人就是應該吃肉,可惜沒酒。”顧添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有點遺憾。

“走走再回去吧。”謝憫提議。

“好啊,這邊水果也多,咱們看看有啥好吃的,帶點回去吃,還有明天路上吃。”

兩個人晃了半個多小時,想吃的東西不少,無奈肚子太撐,隻能作罷。

這裡的天氣悶熱而潮濕,兩個人兜了一大圈回到酒店,胃裡的食物消化了不少,身上的衣服卻再次濕透。

直到走出電梯,顧添還在回味啫啫花腸。

“誒,那是怎麼做的,太好吃了,以後我們自己買來做怎麼樣?”

謝憫舔了舔嘴唇,在「你可能並不太想知道是什麼做的」和「那個自己家不太做得好吃」之間猶豫了半天。

說了一個「嗯」。

花腸的原料在顧添認知裡,應該歸到「奇奇怪怪」一類……

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了……

回到房間,顧添推說自己收拾下衣服,把謝憫推進了浴室。

謝憫臨關門前衝著顧添冷笑了一下,笑得顧添心裡發毛……

等到他真的心不在焉按自己說的整理好了行李,起身麵向浴室方向,卻猶豫了……

謝憫那一笑讓他心裡沒底,顧添抓了抓還有些濕潤的頭發。

不管了!這都又多少天了!

“不怕,你能征服他!”

顧添心裡給自己打著氣,走到浴室前,輕輕一摁門把手,哢噠一聲居然開了。

謝憫沒有反鎖門,這個認知讓顧添立刻興奮起來。

他大大咧咧走過去,拿過花灑:“我給你搓背。”

一直背對著他的謝憫,一動不動,也沒吭聲。

滾燙的熱水,雙手接觸到火熱的肌膚,事情朝著顧添期盼的方向發展。

從心照不宣的沉默到壓抑的悶哼,隻花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

淩晨,街道上的喧囂減弱,天上的繁星更加明亮。

月光透過沒拉緊的窗簾灑在了一深一淺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脊背上。

淺色的脊背隨著急促的呼吸有節奏的擺動。

深色的手掌用力揪著身下的床單,握緊又緩緩放開,不到一會又再次揪起。

本來平整的床單抓出了無數褶皺……

——

晨光初漏,氣溫緩緩爬升,顧添踩著油門,趕在城市早高峰來臨以前上了高速。

謝憫腦袋靠在玻璃窗上,閉著眼睛假寐,顧添時不時看一眼,並沒有從他臉上發現不適的神情。

顧添的視線太過熱情,謝憫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撇了撇嘴。

“專心開車,刹車油門彆踩錯了。”

顧添不屑:“我腿又不軟怎麼可能踩錯……”

謝憫哼了一聲……

他當然不軟,軟的是他!

兩個人一路不停,緊趕慢趕,晚上十點過下了高速。

電子屏上顯示此刻窗外溫度不過24度,顧添關上了空調,打開了車窗。

帶著草腥味的涼氣幽幽鑽了進來,顧添滿足地深吸幾口氣,踩下了油門。

呼吸間辛辣的味道越來越明顯,遠處燈火輝煌的是一排排環境簡陋的夜宵大排檔。

“誒?這個地方的人吃辣椒嗎?”

空氣裡彌漫的辣味濃度可不低。

“對,幾個最能吃辣的省份之一,你難道不知道?”謝憫就奇怪了,平時見他嚷嚷吃辣挺厲害,居然會不知道這裡。

“哦,好像沒來這裡出過差。我得吃過的才能記住,這次得多吃點。”

“好幾天呢,夠你慢慢吃。我調一下導航,你跟著走……”

顧添掃了一眼導航,心生狐疑:“這不是你家嗎?為什麼住酒店?你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謝憫翻著白眼:“我幾年沒回來了?家裡還能住?要住也要明天打掃乾淨再住。就定了一晚上酒店,麻煩您委屈委屈。”

“那得住到你家附近,明天一早就回家!”顧添態度堅決,仿佛謝憫還在屋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謝憫不得不在導航上指出了自己家具體的位置,以此證明他定的酒店,確實離家很近。

“好,那今晚我們隨便吃點早點休息!”

顧添著急明天一早起來就去謝憫家,不僅拒絕了吃宵夜的建議,差點連酒店點餐都不想叫。

眼睛在房間裡的方便麵桶上轉了好幾圈,想著謝憫的腸胃,才打電話叫了兩碗麵條。

此刻已經臨近十一點,廚師早已經下班,值班的服務員找出了當天殘留的一點麵條,做了兩小碗送過來。

顧添也顧不上挑剔,端起就吃,三五口一碗麵條吃完,肚子裡還是有點餓,不過為了明天早起,他硬是灌了一瓶礦泉水充數。

收拾利索躺上床,顧添習慣性把謝憫圈在了懷裡。

雖然肚子裡還是有些餓,但是抵不過馬不停蹄開一天車的疲憊,兩個人很快陷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說:

下一本刑偵求個收藏。

《追逐(刑偵)》

晏笙結束了海外多年的乏味科研生活,回國第一夜迫不及待去酒吧體驗夜生活,遇上了臨檢。

實習期還沒過的新警葉楓,提著他進了廁所,一錯不錯盯著他:尿檢……

入職三年,晏笙升任法醫中心主任,下班後去正規足療放鬆,撞上了警方掃黃,剛調來的葉楓提起他的肩膀摁在了牆壁上。

次日,兩人在辦公樓走廊相遇。

葉楓:我們是不是見過?

晏笙:沒有,從來沒有……

你追逐痕跡,我追逐你;

老「流氓」法醫 X 新警“小狼(nai)狗”

閱讀提示:

1?全文架空,從地名到製度到職場設置,管理架構等全是作者瞎編亂造的,請勿參考現實來說作者設置的不對勁。

2?沒有官場陰謀,所有警察叔叔公務人員,全部正麵積極陽光正直!

3?攻受差九歲,宴笙受,以前有過感情經曆,隻做TOP。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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