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隨時給寡人傳遞消息。”
戰略布置完畢,嬴政收好地圖,交待了張勇幾句,然後帶著虎賁軍,直奔正西方向。
西羌王帶著部族緊隨其後。
徐萬則護在他們的北側,在分岔路口奔向通往玉門關的北部官道,在那裡攔截月氏軍。
在此以北百裡開外的月氏中軍大帳,一位花甲老人手握著酒杯,像是正在思考著什麼。
“報……!”
一個探馬奔進大帳,稟奏道:“稟大王,徐萬親自率領兩萬大軍護送幾千人的商隊正趕往玉門關,其中還有西羌人跟隨。”
原來這個花白胡子的老人,便是月氏的大王——貴霜王!
“西羌人也來了?”他眯著眼睛說道,“你們打探清楚沒,秦王是否來了嘉峪關?”
探馬道:“打探清了,秦王昨夜的確到了嘉峪關。”
貴霜王沒在詢問什麼,而是盤算起來。
在他身旁的月氏大長老說道:“大王,咱們真的要跟大秦撕破臉?”
貴霜王還是沒言語,似乎還沒下最後的決心。
大帳另一邊,一個身著匈奴服飾的人開口道:“大王不用再猶豫了,我家休屠王已經帶人埋伏好了,這嘉峪關本就是你們月氏的,事成之後,整個嘉峪關也都歸月氏所有,我們匈奴定然不會染指。”
貴霜王看著他說道:“尤嶄,你回去告訴休屠王,我不僅要嘉峪關,還要你們守住望東城,抵抗住秦國。並且,等這裡局勢穩定了,匈奴還要出兵,幫我把玉門關也打下來。”
這個叫尤嶄的匈奴人,便是休屠王派來的使者,他毅然道:“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了,大王把心放進肚裡,休屠王定然說到做到。”
貴霜王的性子頗為謹慎,他又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好吧,傳我的命令,前軍快速前進,務必截住玉門關的通路,中軍跟隨前軍進發,支援前軍,全殲敵軍!”
傳令兵領命退出帳外,尤嶄終於露出得意的笑容。
卻不想貴霜王冷眼看向他說道:“此戰並非我最初的打算,如果勝了,就按剛才說的,但要是敗了,休屠王也彆想再回草原。”
尤嶄麵色一滯,沉聲道:“咱們加在一起的兵力超過二十萬,要是連秦軍的五萬兵力都對付不了,那還真就沒臉回去了。隻要是將他們分批地引出關來,那消滅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但願如此吧。”貴霜王道,“希望休屠王彆躲在後麵看熱鬨,至於你,就等打完了這一仗再回去吧。”
尤嶄:“……”
得了貴霜王的命令,月氏的前軍開始急速向前奔馳,近兩個時辰之後,一支騎兵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迎風飄舞的大旗上麵,赫然寫著一個“秦”字。
秦軍嚴陣以待,早就擺好了架勢,以逸待勞之際,正是士氣高漲之時。
月氏前軍卻正是疲累之態,而將領立功心切,也沒讓前軍修整,就直奔秦軍而來。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秦軍在這裡又豈會站在那裡乾等。
陷馬坑,絆馬索,絞蹄繩早就準備齊了。
霎時間,衝在最前麵的月氏軍被齊齊地放倒了一片,千餘騎戰馬哀聲嘶嚎,無數個勇士摔死摔傷。
但這月氏軍也算訓練有素,可謂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隻是稍作慌亂,就變換了方向,繞過陷阱,分兩路從側翼撲殺過來。
秦軍一聲號令,集中向著一側奮起迎戰,後隊則以弓弩應對來敵。
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戰役,秦軍準備的並不充分,此地又無險可守,所以隻能與來犯之敵硬碰硬。
戰場之南的陽關道上,嬴政勒停了馬匹,向北麵的玉門關道翹首遠眺。
“應該是交上手了。”西羌王說道,“你說徐萬能擋住他們嗎?”
“嘉峪關的守軍應該快到了。”嬴政說道,“要是人數相當,我秦軍沒有敗的理由。”
想當初第一次陪嬴政去精絕的時候,他們被且末王偷襲劫掠,卻生擒了且末王,西羌王早就見識了秦軍的驍勇,不由得稍稍安下心來。
“即便不勝,徐萬也能退回嘉峪關。”嬴政繼續說道,“他隻要擋住月氏半天,就足夠讓咱們到達陽關了。”
對於嬴政來說,這次的確是個考驗。
以前秦國與他國交戰,都是精心準備後主動出擊,而這一次卻是被動挨打,誰讓這地盤不是自己的呢?
要是回到嘉峪關,也定然不會有什麼風險,可他偏偏要賭。
因為要想使精絕全族安全遷徙,就必須擺平月氏!
正在此時,前麵探馬回報,前方五十裡之內沒有伏兵。
“走吧,去找樓蘭王。”嬴政催動馬匹,率先躥了出去。
西羌王也緊隨其後,帶著部眾踏上了這陽關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