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雪識笑著開口,“不辛苦。”
丘梁麵上神色愈發和緩,“那我們進去說!”
“好!”.
走進丘梁的辦公室後,鶴雪識詢問道,“丘隊長,案子的進度,能和我說一說嗎?”
“若是不能透露,還請丘隊長原諒我的冒昧。”
“那倒不必。”丘梁歎了一口氣,道,“從谘詢中心地下室內取出的人體器官標本中,大部分已經提取出了DNA。”
“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法醫那邊也沒有放棄,還在想辦法。”
“至於受害人……”丘梁聲音發沉,“他們都以為自己的親人是意外而死,而這一次,我們卻要親手掀開他們的傷疤,實在是……”
鶴雪識也是沉默,不知該如何開口。
丘梁抹了一把臉,繼續道,“DNA這個,因為我們不清楚那些人體器官究竟來自於哪一個人,所以,需要全部對比,對比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我們已經申請加急處理了。”
鶴雪識點點頭,他明白,DNA對比也需要時間。
說完DNA的事情後,丘梁也把自己這邊遇到的問題跟鶴雪識詳細說了一下,“所以,我們想問一問鶴先生,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
鶴雪識慢慢地思索著——
因為穆佑霖身上有遺留的稀薄夢魔血脈,所以他的催眠能力才會這麼強。
穆佑霖最大的依仗其實是他天生的能力,夢魔的天賦之一就是蠱惑人心,而今血脈單薄,威力削弱,但也足夠穆佑霖獲益了。
憑借著這種能力,穆佑霖能讓第一次見麵的人就對他推心置腹,等了解了對方的性格、成長經曆等等後,再結合現代的方法,給對方進行更深層次的催眠。
若隻是避免被穆佑霖那強悍的催眠能力催眠,隻需要讓負責審訊的人隨身帶著些能克製夢魔的東西就好。
丘梁其實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的想法是,希望鶴雪識能夠提前對他的隊員們進行反催眠,以避免審訊的時候被穆佑霖影響。
但思考過後,鶴雪識卻覺得,還是直接廢掉穆佑霖的血脈比較好。
一勞永逸,方便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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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梧桐棲羽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076 # 變故 他了?
第076章
“邱警官。”鶴雪識開口, “我可以先和他談一談,不過, 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要求?
丘梁神色一頓,問道,“是什麼要求?”
“我希望能在審訊室內點燃一支香。”
“點香?”丘梁不太明白鶴雪識的意思。
鶴雪識笑著解釋,“燃香能夠舒緩人的情緒,所以……”
他沒有再過多解釋,畢竟那香的效果, 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
說起來,這種香也是鶴雪識意外得到。
傳聞中此香是一位煉藥師所製,每日燃上一支,便能在不知不覺間, 將一個人身上的特殊血脈剔除。
比起丹藥, 這種香更加隱蔽,而且因為是日積月累,所以常人一般也無法發覺, 隻會以為是自己的修為這段時間停滯不前罷了。
但現在,穆佑霖身上的血脈十分稀薄,大不了一次性多燒幾隻, 增加一下濃度.
聽到鶴雪識的解釋,其中一位警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懂了,鶴老板, 你這香的作用就跟我家那口子買的精油效果差不多吧?”
“精油?你什麼時候過得這麼精致了?”
“哎,彆說了, 我家那口子最近不知道是被誰忽悠了, 在家裡弄回來一堆什麼薰衣草精油, 說是能夠助眠,我就不喜歡,頂鼻子。”
“你這是買的質量不行吧?”
“先彆管質量行不行,反正沒用幾天就被我家媳婦兒給扔了,嫌棄沒用。”
話剛說完,那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開口,“哎,那個啥,我不是說鶴老板你的精油沒用哈!”
“什麼精油,人家那是熏香~!”
吵吵嚷嚷之後,丘梁最終同意了鶴雪識的建議。
不過,丘梁想的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覺得,鶴雪識這樣做,說不定是想反向催眠穆佑霖。
若是鶴雪識能知道丘梁的想法,隻會無奈地說他想多了.
經過同意之後,鶴雪識借口去準備準備,取出了一隻博山爐,還有幾隻圓錐形狀的熏香。
“哎,這香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看上去確實挺眼熟的咧。”
“你們這群土鱉,這香爐可是跟在博物館裡的那個差不多。”
“不過,鶴老板能拿出來,肯定不是文物,是仿造的吧?”
麵對這個問題,鶴雪識笑而不語,他實在是沒法說。
總不能說這玩意兒也能算得上古董?甚至年歲比博物館裡的那些還要久遠?.
審訊室內,穆佑霖靠坐在椅子背上,正閉著眼睛小憩。
雖然被警方依法抓捕,但是穆佑霖看著可沒有一點兒犯人的自覺,如果不是他腕子上的手銬,甚至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哪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度假。
若是換了彆人,被抓之後這麼長時間沒有人過來審訊,肯定會心中忐忑不安,懷疑是不是又有什麼證據被警方給抓到手裡了。
但是穆佑霖不一樣,警方一直不提審他,他反而愈發篤定。
因為,他很清楚不審訊自己的原因。
隻是地下室被搜走的那些人體器官標本比較麻煩,好在,穆佑霖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雖然也免不了被調查,但是穆佑霖也能想辦法脫身。
畢竟,最多也隻是買賣器官標本,而不是殺人越貨。
想點兒辦法,還是能夠擺平的.
就在穆佑霖淡定地抖著腿的時候,審訊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穆佑霖一直抖動著的腿停了下來,但卻沒有睜開眼睛。
“怎麼,警察同誌終於想好找誰來審問我了?”穆佑霖笑著問道,“其實你們不用這麼擔心,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秒鐘就能催眠的辦法,所謂的催眠,不過是在對一個人極為了解的情況下,利用一些話語對其進行誘導罷了。”
“要是真有那種看一眼就能催眠一個人的能力,現在這個世界肯定早就已經亂套了。”
進來的那個人仍舊不說話,穆佑霖也沒有不耐煩,仍舊喋喋不休地說著。
忽然,穆佑霖聳了聳鼻子,停下了不停叭叭叭的那張嘴。
“香氣?”
穆佑霖平日的生活十分精致,男士香水自然是必不可少之物。
但是以穆佑霖的見識,他仍舊沒有聞到過現在的這種香氣。
那種香氣的味道很淡,有點兒清甜,但是不會讓人覺得甜膩,反而覺得十分清新,非常想狠狠地深吸一口氣,讓嗅覺的每一個分子都能感受到這種讓人舒服的香氣。
穆佑霖忍不住睜開眼睛。
然而,看清楚審訊室裡的人之後,穆佑霖神色頓時變得冷淡了起來,“怎麼是你?”
鶴雪識將那一隻博山爐擺好,又欣賞了一會兒後,這才懶懶地抬起頭,“好久不見,穆醫生。”
穆佑霖神色冷淡,“鶴老板又要誣陷我什麼?”
“誣陷?”鶴雪識隻覺得好笑,“穆醫生,你的嘴真的是太硬了。”
穆佑霖冷笑,“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承認?”
鶴雪識並不想和穆佑霖在這裡搞車軲轆話,見穆佑霖沒有想要好好說話的意思,便不再理會他,而是低頭,仔細地調整那一隻博山爐。
香薰點燃後所產生的煙氣順著博山爐上的紋路蔓延,沒一會兒,整隻博山爐的底部,就被一層層的煙氣纏繞,其上雕刻的狐鬼花妖、鳥獸蟲魚仿佛活了過來,在仙境中往來穿梭。
遠遠看過去,有如群山被霧氣籠罩,鳥獸浮動,花蝶翩躚,仿佛人間仙境.
穆佑霖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一隻博山爐上。
穆佑霖此人雖然作惡多端,但是基本的審美還是在的,欣賞了一會兒後,眸子裡就帶上了幾分感歎。
但是視線不小心落到鶴雪識身上後,穆佑霖眸子裡的感歎頓時被敵意所取代。
鶴雪識笑了笑,“穆醫生不必擔心,點燃香薰是為了幫忙舒緩你的情緒。”
穆佑霖冷冷地道,“若真的是為了我的情緒著想,還請鶴老板離開這個房間。”.
正在審訊室另一側觀看者的幾人忍不住罵了一句,“他還真的把警局當成是他家了?”
“對他來說,這裡可不就像是家裡一樣了?除了地方小點兒,沒有人身自由之外。”
“艸,什麼東西。”有人低聲罵了一句,卻被同伴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努了努嘴,示意他看丘梁的臉色。
罵人的立刻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我這也不算是說臟話吧?”.
審訊室內。
麵對穆佑霖的提議,鶴雪識笑吟吟地道,“那還真是抱歉,我就是來問你幾個問題的。”
穆佑霖冷笑著道,“鶴老板又不是警察,憑什麼來審問我?”
鶴雪識翻開了手裡的文件,沒有理會穆佑霖的叫囂,淡定地瀏覽著裡麵列出來的問題。
基本上都是審訊的必要流程,還有一些其他的問題,丘梁會通過鶴雪識耳朵上的藍牙耳機和他聯係。
“穆醫生,死者餘棟梁、柯曉輝、時迎月……他們幾人的死是否和你有關?”
“抱歉,我不認識他們。”穆佑霖神色冷淡地道。
“哦。”鶴雪識也不生氣,而是又翻了翻資料,將這幾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繼續問道,“穆醫生對他們有印象嗎?”
“每天來谘詢中心詢問的患者太多了,除非有每天的記錄,不然我根本沒法將誰是誰對上號。”穆佑霖嘲諷道,“不過,每天的記錄冊,應該也到你們手裡了吧?”
鶴雪識點了點頭,按照資料上給出的順序,一個接一個地問了下去.
一直在旁觀審訊的警員們不由得著急了。
“這……”
“哎,果然還是應該先讓鶴老板培訓一下。”
“這樣問,穆佑霖很容易撒謊的。”
“哎……”
“我比較擔心的是,萬一鶴老板這一次也被催眠了可咋辦呢?”
“你沒聽說嗎??催眠就沒有那麼快起效的。”
“穆佑霖嘴裡說出來的話你也信?”
“說不定就是故意讓鶴老板放鬆警惕的。”
“嘶……那這樣看來的話,鶴老板這樣按部就班地提問,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不用擔心給穆佑霖給拐進溝裡去。”
“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然而,丘梁卻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
鶴雪識在問穆佑霖問題的時候,一直在關注著那隻博山爐,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不,應該說,他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審訊上,全在那博山爐上了。
是那個香薰有問題?
還是那個博山爐有問題?
一般來說,應該是香薰的問題比較大一點兒,但是之前鶴雪識也說了,那個香薰的作用是舒緩情緒,難道說……他是在騙人?.
“看”到博山爐內部的香薰已經燃燒過半,鶴雪識的心情也逐漸變得輕快了起來。
注意到鶴雪識那有些異樣動作的,不僅僅是丘梁,穆佑霖甚至比丘梁更快發現。
但是,丘梁想不明白鶴雪識到底在香薰裡做了什麼手腳,畢竟他們同處一室,無論鶴雪識要做什麼手腳,他們兩個人都同樣會受害。
更何況,這是警局!
穆佑霖不覺得這裡的警察會允許鶴雪識做出一些太過分的事情來,現在可不興嚴刑拷打那一套了。
但是,隨著博山爐上的雲煙越來越少,穆佑霖心裡的不安也愈發明顯,他不由得狠狠地掙了掙被拷在桌子上的雙手,穆佑霖忍不住嘗試對鶴雪識進行催眠。
在被抓起來的這段時間裡,穆佑霖其實有仔細思考過催眠鶴雪識的難度,毫無疑問,鶴雪識是迄今為止,穆佑霖所遇到過的人裡,最難搞的一個。
甚至,穆佑霖也隱隱約約覺得,或許在谘詢中心的時候,自己就被鶴雪識反催眠了。
因為穆佑霖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反應非常不對勁兒!
如果不是沒有其他選擇的話,穆佑霖不會選擇在警局的審訊室內挑戰高難度。
但這個時候,穆佑霖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大,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很快的事情發生了,但是他卻像是一個瞎子,根本看不到哪裡出了問題。
連問題都找不到,又如何尋找解決辦法呢?.
正如穆佑霖之前所猜測的那般,他對鶴雪識的催眠,再一次失敗了。
“我要求換人!”
“立刻換人!”
穆佑霖非常堅定地道。
他本以為自己的這個要求可能會被直接拒絕,但是讓穆佑霖不解的是,他換人的要求居然被通過了!
然而,明明應該是覺得安心的事情,在鶴雪識如此乾脆利落地答應換人之後,穆佑霖的心裡居然變得不安了起來。
為什麼會不安?
穆佑霖想不明白。
他閉了閉眼睛,將腦海裡的恐慌壓下,安靜地等待著下一個警察進來.
“哢嚓——”審訊室的門被打開,進來的人是丘梁。
在誰進去的這個問題上,警局內部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最終還是丘梁壓服了眾人,奪得了這一次的“機會”。
不過,在進去之前,丘梁也提前做好了安排,就是擔心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催眠。
他打開審訊室的門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目光,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
鶴雪識:……
下一瞬,鶴雪識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壓在他肩膀上的腦袋有點兒沉。
鶴雪識抬手,摸了摸龍玄知的頭發,笑著道,“彆擔心,我沒事。”
“嗯。”龍玄知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一隻夢魔而已。”
鶴雪識好笑地道,“對你來說和掐死一隻螞蟻差不多,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他確實非常危險。”
所以,也不怪丘梁的同事擔心了.
審訊室內。
見進來的人是丘梁,穆佑霖的神色逐漸變得舒緩。
這位丘隊長雖然也不是什麼好催眠的人,但是比起鶴雪識,肯定要簡單地多。
而且,丘梁此人在警局內的地位不低,如果自己能夠順利催眠對方,說不定後續還會有其他的驚喜等著自己。
為此,穆佑霖願意透露出一點兒“魚餌”。
畢竟,丘梁這一條大魚值得。
穆佑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來,他幾乎已經能夠看得到丘梁被自己催眠之後,自己大搖大擺地從警局內離開的場景了。
而那個時候,所有人都隻能乾看著。
“穆佑霖。”丘梁坐到了他的對麵,神色嚴肅,聲音冷淡地開口,“你有什麼想說的?”
穆佑霖笑了笑,故意傾身向前,“原來是丘隊長。”
丘梁正在轉動著的筆忽然停下.
審訊室外,其他警員們已經炸開了鍋。
“這穆佑霖怎麼看見咱們老大就笑得這麼……這麼……”
“妖嬈?”
“什麼妖嬈,那叫欠揍!”
“哼,八成是想□□咱們丘老大,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咱們丘老大能看得上他嗎?”
“不是,咱們丘老大喜歡的是女人好不好!”.
穆佑霖絲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仍舊一意孤行,然而,讓他覺得難堪的是,麵對自己的示好,丘梁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
從小到大,穆佑霖就隻在鶴雪識那裡吃過一次虧,難道……今天他要遭遇二次滑鐵盧了嗎?
不,這絕對不可能!
穆佑霖幾乎是被丘梁的反應激怒了,他語氣更加柔和,看向丘梁的目光也愈發溫柔,近乎有含情脈脈的感覺了。
這一向是穆佑霖的殺手鐧,除了鶴雪識之外,幾乎沒有人能逃得過。
但是……但是丘梁居然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穆佑霖的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念頭。
自己以前引以為傲的那種天賦,似乎……似乎消失了?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就被穆佑霖死死地壓了回去。
他絕對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然而,心裡對於失去這種天賦的恐慌,到底影響到了穆佑霖,使得他之後的行為太過用力,也引得丘梁更加警惕!
而對方越是警惕,穆佑霖就越是難以實施催眠!
在有一次的嘗試失敗之後,穆佑霖神色鐵青,但丘梁的臉上同樣不好看。
這個穆佑霖的嘴也挺嚴的,而且在審訊的時候,他總是會將話題扯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上去,尤其是丘梁的一些私事。
以至於,越到最後,丘梁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因為穆佑霖的言行真的是太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了.
“看來,穆佑霖確實已經急了。”鶴雪識笑著道。
“鶴老板?”有人好奇問道,“什麼急了?”
鶴雪識眉眼彎起,“我的意思是,之後,你們不用再擔心被穆佑霖催眠了,他已經徹底失去那種能力了。”
“什麼?”
“真的假的?”
“這麼邪乎的嗎?”
也有人好奇鶴雪識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鶴雪識卻隻是笑而不語.
如果一個丘梁還不能讓穆佑霖確定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幾個人的反應就讓穆佑霖徹底絕望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之前一直無往不利的催眠能力居然已經消失了!
沒有了那種天賦,穆佑霖甚至比一個普通的心理醫生還要不如。
因為穆佑霖所謂的治病,其實就是靠著他自己的那種特殊能力給人催眠。
確認自己是失去了那種能力後,穆佑霖整個人就仿佛是被抽去了一點兒活氣,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了不少。
在警方進行審問的時候,穆佑霖不再像以前那般閒適,整個人變得十分神經質,時不時得就會咬自己的指甲蓋,仿佛這種能做能夠減緩他心裡的焦慮、.
穆佑霖一邊啃咬著自己的指甲蓋,一邊努力地在心裡安慰自己。
可能並不是他的能力消失了,而是因為這裡都是警察,能夠當警察的人,心理素質應該也會比那些前來谘詢的患者要堅強一些,所以,催眠起來也會比較困難,因為他們意誌堅定。
所以,再試一次,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可惜的是,穆佑霖的每一次嘗試,都是無用功.
每一次審訊的時候,審訊室內就會燃燒香薰。
幾日過後,審訊室內的穆佑霖忽然雙手抱頭,痛呼出聲。
“啊——”
“痛!痛!好痛啊!!!”
穆佑霖仿佛瘋了一般掙紮著,被拷在桌子上的兩隻手扯動著手銬,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因為用力太大,穆佑霖的手腕上滿是血跡,血肉模糊,看著十分唬人。
負責審訊的警員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的哪一句話觸發了對方的什麼痛點,驚訝過後,就立刻起身去阻止穆佑霖的自殘行為。
然而,穆佑霖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似乎是頭痛越來越劇烈,意識到自己掙脫不開手銬後,穆佑霖乾脆一下一下地用腦袋撞著桌子。
甚至,專門往桌子沿上砸,生怕不砸出個好歹來.
審訊室內“熱鬨”,審訊室外同樣不消停。
眾人正忙碌的時候,一名警察忽然大吼一聲,拔出了□□!
“大標你乾什麼!”
發現情況的同事瞳孔驟縮,手指立刻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也拔槍的拔槍,躲藏的躲藏。
而那個拔出□□的警員看上去十分不對勁兒,他拿起槍之後,卻仿佛是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給人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
但是他的同事卻不敢放鬆警惕,仍舊警惕地看著他,同時迅速呼叫了丘梁。
短時間內接到了兩通電話,丘梁也是頭痛不已,好在他的實戰經驗豐富,迅速處理好了內外的事情,將那一名“拔槍四顧心茫然”的警員送去了醫院,同時給鶴雪識打過去了電話.
鶴雪識趕到醫院的時候,穆佑霖和那名警員已經分彆安置在了不同的病房裡,丘梁依靠在醫院門口的一棵樹上,有些苦大仇深地抽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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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麼樣了?”
聽丘梁說完前因後果後,鶴雪識眉心擰起,“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丘梁肯定地道,“人現在就在醫院呢,鶴老板不如去看看?”
“嗯,儘快。”
雖然鶴雪識腳步匆匆,但是等他看到穆佑霖現在的狀態後,心裡不由得一沉。
病床上躺著的穆佑霖不再像之前那般精明,看著像是一個癡傻多年的病患。
“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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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 轉機 請輸入密碼。
第077章
“他瘋了?”
鶴雪識擰起眉頭, 這不應該啊,溶血香隻是會廢掉穆佑霖身上的血脈罷了, 應該不會對他的神智產生損害。
在鶴雪識的記憶裡,還真的沒有人因為這溶血香而變得癡傻瘋狂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鶴雪識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最近是不是一直在點那種香?”
丘梁點頭道,“對,那香聞著確實挺好的, 原本看監控視頻的時候很容易犯困,但是點了那個香之後,情況就好多了。”
“所以,你們在審訊的時候也會點上香嗎?”
“當然。”丘梁點頭。
效果這麼好, 他們當然不會放過。
鶴雪識:……
這下子, 他大概明白原因了。
簡而言之,用藥超標,吃藥吃傻了。
這種溶血香的效果都是日積月累的, 對於血脈深厚的人來說自然不算什麼。
但是穆佑霖本身夢魔的血脈就非常稀薄了,再經常被溶血香熏,時間一長, 就對他的身體產生了一點兒不可逆的傷害。
這也是鶴雪識沒能想到的,畢竟在鶴雪識的認知裡, 還真的沒有人因為溶血香而癡傻。
隻能說,這溶血香的效果太強悍了吧。
好在, 這種溶血香隻是對一些擁有特殊血脈的人有用,對普通人來說, 甚至還是一種效果極好的香料。
所以, 使用這種香料的時候, 大部分人根本都不會往彆的地方想.
想到這裡,鶴雪識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他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給丘梁解釋,沉默良久後,他才緩緩開口,“那些香用了多少了?”
“用了不少了。”丘梁道。
鶴雪識留下的本就不太多,再加上效果太好,警局裡的人幾乎都在用,消耗得就更快了。
聽到這裡,鶴雪識輕輕舒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他也不準備再次給出溶血香。
或許這個世界上和穆佑霖有相似之處的人還有不少,若是那些人不小心使用了這種溶血香,那麼,很可能會造成一些鶴雪識不願意看到的後果.
將穆佑霖變得癡傻的原因找到後,鶴雪識又問道,“丘隊長,之前的審訊,有弄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嗎?”
說到此處,丘梁也有些無奈,“倒也問出了一些東西,但是和穆佑霖所犯下的罪行比較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鶴雪識沉吟著點了點頭,“這樣看來,事情確實有些難辦。”
對於一個精神失常的人,他的證詞到底能不能夠采信還是個大問題呢!
甚至,如果有人願意較真的話,穆佑霖之前在審訊中招供的那些供詞,也不一定能夠被法官采用。
想到這裡,鶴雪識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疑問,真的會有這麼巧嗎?
他們明明已經把穆佑霖抓捕歸案,但是偏在審訊的時候出了問題,穆佑霖精神失常,他的供詞失去了被采信的價值。
而這也給警方破案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不怪鶴雪識把人往壞處想,實在是這種情況下,真的是很難讓人不往歪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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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鶴雪識沉默,丘梁忍不住問道,“鶴老板是遇上什麼難事了嗎?”
“丘隊長。”鶴雪識斟酌著話語,“那香,是誰提議點燃的?”
丘梁不是蠢人,聽鶴雪識這樣說,他愣過之後,很快明白了鶴雪識話裡的意思,“鶴老板,你是在懷疑警局裡有內鬼?”
見丘梁似乎有發怒的跡象,鶴雪識溫聲開口,“倒也不是懷疑丘隊長的隊員,隻是這件事情確實太蹊蹺了一點兒。”
說完,鶴雪識停頓了一下,“難道丘隊長就對此事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嗎?”
丘梁沉默了下來。
捫心自問,是真的沒有類似的懷疑嗎?
還是本能地不願意相信?
不願意相信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有可能是彆人派來的臥底。
但是,鶴雪識在這之前與他們素不相識,所以,在穆佑霖突然間變得癡傻之後,他自然會懷疑,可能是警局內部出了問題,有內鬼。
沉默許久之後,丘梁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多謝鶴老板提醒,這件事我會查到底的。”
至於調查的切入口,不需要鶴雪識提醒,丘梁也能明白,那些熏香.
與鶴雪識告彆之後,丘梁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警局,開始暗中調查了起來。
鶴雪識卻沒有離開,他看著躺在床上,看著癡傻的穆佑霖,緩緩伸出了手。
人既然已經瘋了,鶴雪識再無顧忌,用出了他從另一個世界學來的搜魂術。
搜魂術搜索的是一個人的靈魂,這門術法使出來之後,就算那人失憶了無妨。
畢竟鶴雪識想知道的事情,都刻在了穆佑霖的魂魄上.
鶴雪識伸出掌心,手指並攏,輕輕地點在了穆佑霖的發頂。
刹那間,鶴雪識便如同被卷入了一場異常真實的全息夢境裡,穆佑霖從小到大的一切經曆都攤開在了鶴雪識的麵前。
從幼年被人欺侮,穆佑霖嘗試著使用自己的那種天賦進行反殺,再到長大後,穆佑霖變得左右逢源,憑借著自己的天賦在社交場合上長袖善舞。
看在外人眼裡,穆佑霖此人絕對是勵誌的典範。
但如果看見穆佑霖的內心,就會發現他走過的每一步,腳底下都踩著無數人的“屍體”
大把大把的人在被他利用後棄如敝履,但是因為穆佑霖根植於他們內心深處的暗示與催眠,使得這些人在有了什麼好處的時候,仍舊會第一時間想到穆佑霖。
鶴雪識的眸子逐漸變得暗沉。
喜歡玩弄人心的人,最後必然會被反噬。
穆佑霖身上的夢魔血脈被鶴雪識徹底廢掉後,那一些被他控製,被他暗示的人的心裡仿佛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或許很多人並不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但是等到時間一長,已經被解除了催眠狀態的他們就會發現自己以前行為的種種不合理之處。
耐心地追溯過後,他們便會發現那個催眠了他們的人是穆佑霖。
也許會有人選擇吃下這一個啞巴虧,也許有人咽不下這口氣,查到穆佑霖現在的情況後,再幫忙“添磚加瓦。”
不過,這些都是個人的選擇,鶴雪識無法乾涉。
而這一次,他給穆佑霖搜魂的目的是想找出針對自己的那個幕後黑手。
自己和穆佑霖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而奚正天已經“自殺”,看上去,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但可惜的是,那個幕後黑手根本就沒有想到,鶴雪識壓根就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
“找到了。”
鶴雪識喃喃。
和全息夢境相似的畫麵裡,鶴雪識看到了穆佑霖和奚正天,也看到了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
安徊。
安家人。
鶴雪識微微眯起了眼睛。
畫麵裡,在奚正天聯係上了穆佑霖之後,他整個人就已經徹底落進了安徊和穆佑霖一起編織的陷阱裡。
在奚正天和穆佑霖麵對麵的時候,他就已經不知不覺地被催眠了。
而奚正天的死亡原因,經過警方的調查後,確定是自殺,他們還找到了奚正天親手寫下的遺書。
如今,與那一場刺殺有關的人,就隻剩下了一個,安徊。
安徊,安氏集團的掌舵人,已經有七十二歲的高齡,然而看起來仍舊精神矍鑠,仿佛還能再戰個十幾年。
要說安徊是如何與鶴雪識結下梁子的,還要說起來安氏集團旗下的安錄豐年影業。
安錄豐年影業話大價錢買下了國外全息技術的國內代理權。
但是向日葵影業的背後卻有國內的全息技術支持,而鶴雪識的工作室,雖然人少,但是論技術,說是國內頂尖也不為過。
更不要說,之後安徊的孫子,安浩還花了好幾百萬,買下了限量發售的全息模擬體驗裝備,偏偏他買到的是個假貨。
無法,安徊隻好動用自己的人脈,總算是弄來了一台真正的全息模擬體驗設備。
安徊不甘心隻是做一個代理商,他同樣希望能夠把這項技術切實地握在手裡,所以他花了大價錢成立了實驗室,專門研究鶴雪識賣出的全息模擬設備,同時也將國外送過來的設備拆了。
但是讓安徊沒想到的是,那台全息模擬設備的自毀裝置居然那麼難破解。
白花了幾百上千萬,卻愣是沒能挖出來一點兒有用的東西,安徊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他的大兒子安誠吉這些日子也不敢在安徊的麵前晃悠,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的父親,挨罵還是小事兒,要是影響到了遺囑,那可就不妙了。
也是因此,安誠吉幾乎是拎著自己兒子安浩叮囑,千萬不能惹爺爺生氣,不然的話,你就等著流落街頭吧!
雖說流落街頭隻是誇張的說法,但是對於早就習慣了花錢大手大腳的安浩來說,限製他的零花錢,也基本上是和流落街頭沒有什麼區彆了.
鶴雪識不由得感慨。
和安浩還有安誠吉比較起來,安徊的做法生動詮釋了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至少,在鶴雪識搜魂之前,他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往安氏集團的身上想。
但就算鶴雪識知道了又如何呢?
搜魂術隻是讓鶴雪識知道了想要對付自己的人是誰,想要扳倒對方,鶴雪識還需要拿出能夠讓警方和法院承認的證據。
而這個時候,就連鶴雪識都不得不感慨,安徊的收尾,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完美.
深深地看了安徊一眼,鶴雪識繼續向下走去,在穆佑霖的記憶裡找著可能的線索。
忽然,鶴雪識一頓,停下了腳步。
穆佑霖離開了谘詢室,來到了一家銀行,往保險櫃裡放了點兒什麼東西。
鶴雪識手指在保險櫃的號碼上緩緩擦過,“找到了。”.
警局內,丘梁最近是忙得腳不沾地,他即要調查穆佑霖的案子,又要努力找出警局中的那個內鬼,兩重煎熬下來,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
鶴雪識見到他的時候,險些不敢認。
“丘隊長?”
“鶴老板?!”
見到鶴雪識後,丘梁將他請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鶴老板過來,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
“嗯。”鶴雪識輕輕點了點頭,“我通過一些技術手段,追蹤過後發現,穆佑霖在銀行裡有一個保險櫃。”
銀行裡的保險櫃?
這個組合頓時引起了丘梁的注意力。
“保險櫃裡是什麼?”
鶴雪識搖頭,歉意地道,“我也不清楚,所以想請丘隊長去看一看。”
“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丘梁一錘定音。
在去的時候,丘梁帶上了自己的老搭檔——胡寶現,兩個人是多年的搭檔,彼此之間配合默契十足。
丘梁是大隊長,胡寶現就是副隊長.
兩個人帶著相關的證件去了銀行之後,又經過了一番折騰之後,才終於拿到了穆佑霖那個保險櫃的鑰匙。
打開那個保險櫃的時候,還有銀行的工作人員在一旁等著。
丘梁拿著鑰匙,而胡寶現已經準備好證物袋。
不管這個保險箱裡是什麼東西,都是非常重要的證物,他們必須嚴陣以待!
在胡寶現點了點頭,確認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之後,丘梁將鑰匙插進了鎖孔,在銀行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一步一步地打開了穆佑霖的保險櫃。
保險櫃的櫃門打開後,讓眾人驚訝的是,裡麵空蕩蕩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這裡麵……怎麼什麼都沒有?”丘梁不解。
“是啊,這保險保了個寂寞?”胡寶現接上道。
丘梁轉身,詢問一旁的銀行人員,“空的保險櫃應該不多見吧?你們對這個保險櫃的主人有什麼印象嗎?”
一旁銀行的工作人員忍不住苦笑,“警察同誌,我們每天都要接待很多的客人,而且保險箱裡的東西都是客人的隱私,除非有相關的證明,否則的話,我們絕對不會私自打開銀行的保險櫃。”
而且,這一家銀行的保險櫃做了三重保險,打開的話,需要兩名銀行職工,再加上客人自己才能全部打開。
“我剛剛調到此處不久,所以對於這個保險櫃的主人,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丘梁和胡寶現也知道他們有點兒強人所難了,便道,“那麻煩調取一下監控,我們會自己核實一下。”
“好的,請稍等。”其中一名銀行人員立刻去請示當地行長了.
另一邊,鶴雪識看著空蕩蕩的保險櫃,仔細打量了裡麵一會兒後,又伸手進去摸了摸。
不遠處的丘梁看到鶴雪識的動作後,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阻止。
那個保險櫃打開後,一覽無餘,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夠藏東西的死角。
鶴雪識的手一寸一寸地摸過了整個保險櫃的內層後,手指一頓,“丘隊長,我摸到了一塊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不對勁兒?”
丘梁幾人湊了過來,順著鶴雪識指出的地方看過去,“那裡怎麼藏東西?”
完全是一層光滑的保險櫃體的樣子。
鶴雪識示意道,“丘隊長不妨摸一摸。”
丘梁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去,順著保險櫃的壁摸了過去,在摸到鶴雪識指出的那一處後,丘梁的臉色變了,“確實有點兒問題。”
那一處有一個不是很明顯的凸起,用肉眼看的話,壓根分辨不出來,隻有用手摸上去才會察覺到那其中的一點點不同。
而且,如果不是鶴雪識提醒,丘梁就算是摸到了那一處微微的凸起,也不會當一回事兒,隻以為是保險櫃本身的設計。
“鶴老板,你的意思是,這保險櫃裡確實有東西?”
鶴雪識笑了,“我也隻是猜測。”
丘梁沉默了一會兒後,乾脆利落地做下了決定,“拆!”
“可是,警察同誌,這個保險櫃完全拆開的話,需要請專業的人士過來進行拆解。”
“那需要多久?”丘梁皺眉。
“我們會儘快聯係的。”
“你們這個儘快是多塊?”
“這個,我們現在也不能確定。”
丘梁思索了一會兒,“能直接暴力拆解嗎?”
銀行人員臉色一變,“抱歉,警察同誌,這可能不行。如果進行暴力拆解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旁邊的保險箱,這是不允許的。”
畢竟丘梁帶過來的各種文件隻允許他們打開屬於穆佑霖的那個保險箱,其他的保烺鶝險箱他們無權打開,也肯定不會隨意破壞。
而且,銀行保險箱的材質也經過了特殊的選擇,普通方法也奈何不了它……
“我拿到了。”
鶴雪識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丘梁正和銀行人員商量事情解決的辦法,暫時沒有關注到鶴雪識那邊。
但是胡寶現卻是從頭看到了尾。
他眼睜睜地看著鶴雪識將手伸進去,然後在那個地方使勁兒搓啊搓,搓啊搓。
胡寶現都快要看不下去了,正要想開告訴鶴雪識他這樣做行不通的時候,就見那上麵掉下了一個什麼東西。
胡寶現:……
這特麼看著也太離譜了吧?
“你是在變魔術嗎?”胡寶現不可置信地問。
除了魔術,胡寶現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他剛才看到的一切。
但是,如果是鶴雪識變的魔術,那他從保險箱裡拿出來的東西,作為證據就有些存疑了。
鶴雪識知道胡寶現是好心提醒,便道,“不是魔術。”
說完,他將自己拿下來的兩件東西取出,遞給了在場之人。
“你們看。”
攤在鶴雪識手心的是一張小小的內存卡,還有一個看上去薄薄的東西。
“這是仿真貼層。”鶴雪識將其拿起,然後又把那一張小小的內存卡覆蓋住,貼在了保險箱的外麵。
讓人吃驚的是,用仿真貼層將內存卡覆蓋住之後,肉眼看上去幾乎無法分辨!
“這是……”
胡寶現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臥槽,這看上去……看上去真的跟保險櫃的外皮沒有什麼區彆了。”
“摸起來的感覺也很相似,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胡寶現摸完之後,丘梁也忍不住上手了,“和剛才摸到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玩意兒的原理到底是什麼?”
“我怎麼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東西都白學了?”
鶴雪識道,“這種東西的原理,應該是欺騙人類的視覺。”
一般而言,如果看到保險箱裡空無一物後,大部分人應該不會將保險箱一寸一寸地摸過去。
“這倒是。”丘梁點了點頭,“正常人確實……”
話還沒說完,丘梁就被胡寶現扯了扯袖子,示意他看鶴雪識。
丘梁頓時明白了胡寶現的意思,畢竟他們這邊還站著一個真的把保險箱內部給摸了一個遍的鶴雪識!
對於丘梁和胡寶現的誤解,鶴雪識隻是笑而不語。
他壓根不是一寸又一寸摸過去才發現的,這種行為隻是為了讓鶴雪識說出來的話能更加有可信度。
事實上,在打開保險櫃後,鶴雪識就發現了這裡麵的貓膩,隻是不好第一時間指出來罷了。
將內存卡和那個仿真貼層分彆在證物袋中包好後,丘梁又聯係了警局裡的其他人過來,準備提取保險櫃裡的指紋。
鶴雪識:……
他嘴角抽搐了幾下,他還真的忘記這一茬了。
想起自己剛才在保險箱裡亂摸的行為,鶴雪識難得有些心虛地側過了頭.
回到警局後,那張內存卡立刻被連上了電腦。
所有人都很好奇這張內存卡裡的內容。
這些日子裡,隨著調查的深入,一些水麵之下的肮臟也逐漸浮出了水麵。
穆佑霖雖然偽裝地很好,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聰明人。
所以,還是有人發現了他的不同尋常,但遺憾的是,這些聰明人,最終都選擇了與穆佑霖同流合汙。
可又因為穆佑霖的催眠能力太過駭人,這些被查出來的人都使用了同樣的狡辯辦法,“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穆佑霖催眠了,所以才會做下這些事情。”
“明明我才是受害人啊!”
“為什麼我被催眠了也要被抓起來?我是冤枉的!”
丘梁等人明明知道他們是在狡辯,但是因為穆佑霖的特殊,於是他們的狡辯聽上去便也多了幾分道理。
而此時,所有人都對這張內存卡抱有無限的期待。
技術人員打開文件夾後,電腦上立刻蹦出來幾個大字,“請輸入密碼。”
眾人:……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裡都冒出了同一個字,“艸!”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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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078 # 啟程 那隻是極小概率事件。
第078章
“請輸入密碼”五個字在屏幕上不停閃爍, 擠在一處的警員們也是麵麵相覷。
雖然也有點兒意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一枚存儲卡被藏得這麼好,在文件中設置密碼,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但是,對於丘梁他們而言,那種憋屈感就彆提了。
明明就差最後一步了,但卻偏偏被攔在了門口, 真的是非常容易讓人暴躁.
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丘梁問技術人員,“如果要破解密碼的話,要多久?”
技術人員也很是為難, “密碼太長, 組合的可能性太多,強行破解的話,會非常浪費時間。”
丘梁磨了磨牙, 忍住了罵臟話的衝動,繼續問道,“那這個密碼有沒有輸入次數的限製?”
技術人員點點頭, 給了丘梁沉重的一擊,“隻有三次輸入錯誤的機會。”
丘梁:“……”
“艸!”他低低地罵了一聲, 在心裡將已經瘋了的穆佑霖再次罵了一遍。
如果穆佑霖人還沒有瘋的話,他們還有可能從穆佑霖的嘴裡套出來密碼, 但是一個瘋子,能指望他知道什麼?
雖是如此, 丘梁也沒有徹底放棄, 而是派人去了醫院, 在穆佑霖的床邊安裝了極為高清的攝像頭,就連他說的那些瘋話都能錄得清清楚楚。
或許穆佑霖無意識中說出來的一些東西可以給他們提示。
總而言之,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對於這個結果,鶴雪識也有些無奈。
搜魂術是一種禁術,對被搜魂者的魂魄有不可逆的傷害,而以穆佑霖如今的情況,即便鶴雪識對他進行第二次搜魂,也大概率不會有什麼收獲,更不要說是存儲卡密碼這樣堪稱“精細”的操作了。
不過,為了防止遺漏,鶴雪識還是和被丘梁派去醫院的兩個警察一同行動了。
而結果也跟鶴雪識之前預料的一樣,一無所獲.
鶴雪識歎了一口氣,還是決定聯係小機器人。
對於鶴雪識的呼叫,小機器人一直都回應地很快,隻是幾秒鐘的時間,對麵就已經接通。
小機器人歡快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主人!我好想你呀!”
聽到小機器人的聲音,鶴雪識麵上神色都柔和了幾分,“我也很想小七。”
對麵,小機器人哼哼了兩聲之後,有些不開心地道,“主人,柴老師說我這段時間都不能隨意聯係外人。”
“哦?”鶴雪識笑著道,“所以,小七是簽了保密協議嗎?”
“對呀。”小機器人不開心地道,“可是主人是我的主人呀,才不是外人呢!”
對麵,柴西山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是儘量不要聯係,免得被人監聽。”
被監聽?
鶴雪識沉默了一會兒,敢來監聽小機器人的人,應該擔心自己被反監聽才對吧?
很快,柴西山就有些無奈地道,“你看,鶴老板聯係你的時候,我們這不是也沒有阻攔嗎?”
小機器人藍色的大眼睛閃了閃,乾脆轉過身去,不肯看柴西山了。
一個胡子拉碴的壯碩大漢,有什麼好看的?
雖然心裡十分不滿,很想直接和主人視頻,但是小機器人最後還是克製住了衝動,除了在電話裡控訴之外,也沒有多提彆的東西。
鶴雪識對小機器人目前的狀態有了些猜測,不過,有些事情電話裡說不清楚,他隻好按捺下來,轉而道,“小七,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將穆佑霖的那張存儲卡的事情簡單解釋了一下後,鶴雪識道,“你現在,方便過來嗎?”.
那肯定不方便啊!
柴西山忍不住在心裡吼道。
小機器人頓時更加委屈了,“現在瑤羽科研所戒嚴了,許進不許出。”
鶴雪識一驚,“怎麼回事?”
小機器人便解釋道,“有人潛入了瑤羽科研所,想偷走我。”
結果當然是沒偷走,但是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兩次,整個瑤羽科研所的安保力量再次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如果不是知道這確實是為了自己好,小機器人肯定早就鬨了。
鶴雪識又詳細地詢問過後,才知道這一次的潛入者不是小機器人揪出來的,而是瑤羽科研所內部的安保人員發現的不對勁兒。
還不錯。
如果此次都要小機器人自己發現,鶴雪識也很難放心。
那張設下了密碼的存儲卡內可能存有給穆佑霖定罪的重要信息,甚至還有可能會挖出更多的隱秘來。
如果沒有小機器人那強大的運算能力幫忙的話,真要破解密碼,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呢。
萬一輸入錯了密碼,裡麵的內容被全部毀掉,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看現在這個情況,讓小機器人過來應該是不可能了。
所以,鶴雪識衡量過後,還是決定自己親自過去.
聽鶴雪識說他準備過來,小機器人藍色的大眼睛閃爍的頻率都增快了許多,“好呀好呀!”
“主人準備什麼時間過來?”小機器人興奮地問道。
“應該就是這兩天。”鶴雪識道。
“那太好了!”小機器人歡快地在房間裡轉圈圈,“那我這就把主人的申請提交上去!”
“嗯。”鶴雪識溫聲道,“辛苦小七了。”
“才不辛苦呢!”.
結束通訊之後,小機器人立刻把鶴雪識的申請提交了上去。
因為小機器人的特殊,這一紙申請,直接提交到了科研所的所長那裡。
瑤羽科研所有好幾個研究方向,自從柴西山和小機器人加入進來後,整個瑤羽科研所的研究重心,逐漸向著柴西山的研究組進行偏移。
對於柴西山而言,這種偏移意味著更多的研究資金,他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但是,對於其他的研究組而言,這件事頓時就沒有那麼愉快了。
雖然柴西山研究組的研究資金都是特批的,但是強烈的對比之下,仍舊有不少人產生了不滿。
目前這種不滿還處在可以控製的程度,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滿也是會逐漸累積的。
就比如現在,因為間諜的潛入,整個瑤羽科研所都戒嚴了起來,雖然重點是為了保護小機器人,但是這種等級的安保措施,也確實給其他研究組的成員帶來了許多的麻煩。
也不是沒有人申請外出或者是其他人員的到訪,可是這些申請無一例外,全都被拒絕了。
可如今,僅僅是因為申請的人是小機器人,這一份申請就以一種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被飛快通過了。
那一份申請經手的人雖然不多,但不巧的是,其中一人前不久剛剛提交了申請,然而那一份申請被以同樣的速度拒絕了。
原本,儲羿覺得這一份申請也會被同樣拒絕。
所以,在看到申請上那紅豔豔的“已通過”三個大字的時候,儲羿隻覺得無比刺眼.
與小機器人那邊聯係妥當,確定可以前去之後,鶴雪識才將此事告知了丘梁。
丘梁連忙問道,“鶴老板,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有很大的概率能夠破解密碼?”
“不是很大概率。”鶴雪識笑著道,“是一定會被破解。”
之所以需要小機器人親自過來或者這邊將儲存卡送過去,是因為以如今的技術手段,很難在不損傷存儲卡內容的情況下將其進行轉移。
“這麼強?”丘梁震驚。
很快,丘梁就補充道,“我不是不相信鶴老板,我就是太驚訝了。”
公安局內的技術人員也不是酒囊飯袋,但鶴雪識的意思可是短時間內百分百破解,所以,丘梁難免會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震驚過後,丘梁立刻道,“那科研所那邊同意了嗎?”
鶴雪識點了點頭,“我和那邊聯係過,申請也通過了。”
這麼周到?
丘梁愣了一會兒後,忽然明白過來,大概鶴雪識跟那個科研所的關係不簡單。
不過,這樣一來,丘梁也更能放心了。
“那感情好,我們什麼時候動身?能去幾個人?遠不遠?”
鶴雪識笑著道,“不遠,時間也不緊,坐飛機去就好。”
丘梁:……
他覺得,鶴雪識似乎是弄錯了因果關係。
也不知道這機票到最後能不能報銷.
此事確定之後,派誰去又成了問題。
丘梁的意思是,自己帶著一名隊員過去,副隊長胡寶現則留下來指揮。
眾人對此都沒有什麼異議。
不過帶誰去麼,丘梁倒是有點兒犯難。
看著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睛,丘梁隨手在裡麵點了一個,“崔智,你跟我去。”
“得嘞,丘隊!”
崔智是一個看上去偏瘦的年輕人,嘴邊靠近下巴的地方長了一顆痣,所以,局裡的人也會稱呼他“大痣”。
但因為智和痣同音,也很難說眾人喊的到底是大痣還是大智。
一行人收拾齊整之後,沒有浪費時間,直接訂了最近的機票,打車趕去了機場。
機場似乎什麼時候都行人如織,廣播中的女聲一遍遍地提醒著不同航班的旅客登機。
鶴雪識與龍玄知站在一處,丘梁和崔智一身便服,看著手中的機票,再有二十分鐘,就到飛機的起飛時間了。
崔智有些好奇地左顧右看,丘梁拍了他一把,“看啥,沒做過飛機啊?”
崔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大學就在本地上的,還真沒坐過飛機。”
學生時代,和同學出門的時候也大都選擇火車,而等到工作之後,基本上連出門旅行的時間都沒了。
丘梁哼了一聲,“我不也是第一次坐飛機,也沒像你似的,跟個猴兒似的。”
崔智嘿嘿笑了兩聲,“托丘隊的福。”
幾人正說著話,廣播便開始提示眾人登機。
隻是走上飛機舷梯的時候,鶴雪識忽然停頓了一下。
走在他旁邊的龍玄知也跟著停頓了一下,“怎麼了?”
鶴雪識握住了龍玄知的手臂,“隱約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不遠處的崔智嘴快道,“難道是會飛機失事?”
話一出口,崔智就被周圍的人用“死亡視線”掃過了一遍。
丘梁一巴掌拍在了崔智的肩膀上,“就你會說話是不是?!”
崔智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他也就是一時嘴快。
一位大嬸子道,“你快呸兩聲,呸出去就好了!”
崔智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快點兒!”大嬸子仍舊固執己見。
崔智:……
無奈之下,崔智隻好捂著嘴,在眾目睽睽之下,呸了幾聲。
大嬸子滿意地越過幾人,去找自己的座位了。
不遠處的空乘到聽到後,忍著笑,耐心解釋,“請您放心,那隻是極小概率事件,不會在我們航班上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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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崔智:我更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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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 停職 吃撐了。
第079章
聽了空乘的話之後, 崔智在心裡嘟囔道,“你這一說我更害怕了, 立flag啊這是!”
但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崔智隻敢心裡想一想,不敢說出口,因為確實不吉利,而且很多人對此似乎非常忌諱。
劇烈的轟鳴聲中,飛機從跑道上滑過後, 機頭抬高,離開了地麵。
崔智和丘梁坐在一起,丘梁在外麵,崔智在裡麵。
飛機起飛的時候, 兩個人一同擠在窗戶邊,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外麵不斷縮小的建築,還有被切割成一塊塊的金色麥田。
鶴雪識與龍玄知坐在兩人的前麵,對於飛機舷窗外的風景, 他們並不是太感興趣。
無論是鶴雪識還是龍玄知,都早已習慣這種從高空中俯瞰大地的感覺。
最開始的時候或許還會稀奇,但是同樣的事情經曆成千上萬遍, 新鮮逐漸變成了習慣.
鶴雪識還是對自己之前感覺到的那點兒不對勁兒耿耿於懷。
對他們而言,這種心血來潮, 大都是對危險的預知。
那種感應越是強烈,就說明越是危險。
以鶴雪識的經驗, 這種程度的心血來潮,其實危險性並不高。
但讓鶴雪識在意的是這種心血來潮發生的時間點。
鶴雪識正思索的時候, 他的麵前忽然伸出來了一隻手掌, 試探性地晃了晃。
“怎麼了?”鶴雪識扭過頭, 看向了一旁的龍玄知。
“還在擔心之前的事情?”龍玄知問道。
鶴雪識歎了一口氣,“嗯,心血來潮,未必無因。”
隻是在真正遇到之前,就連鶴雪識自己,也不能確定危險究竟來自於哪裡。
“不必擔心。”龍玄知低頭,湊近到鶴雪識的耳邊,輕聲道,“這個世界能夠給你我造成危險的存在,約等於沒有。”
龍玄知說話的時候,呼吸間吐出的熱氣一叢一叢地打在了鶴雪識的耳朵上、臉頰上、脖子上,讓鶴雪識有些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同時單手撐在了龍玄知的胸口,“你正經點兒。”
龍玄知頓了一下,頗為委屈地開口,“我哪裡不正經了?”
鶴雪識:……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咳咳。”鶴雪識清了清喉嚨,提醒龍玄知,“丘隊和崔智還在我們後麵呢。”
龍玄知那一雙有些蠢蠢欲動的手頓時停了下來,周身溫度驟降。
而此時,如果鶴雪識和龍玄知轉身往後看的話,就會看到丘梁和崔智兩個人湊在一起,正在用手機交流著。
崔智打字比丘梁快得多,隻看到一大串一大串的字不停地往上冒。
“丘隊,我覺得鶴老板跟龍老板之間的關係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兒啊!”
“你也這樣覺得?”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崔智繼續打字,“我之前就覺得他們兩個人似乎是有點兒眉來眼去的,不過我之前都沒在意,還以為是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好來著。”
丘梁的手指戳在屏幕上手寫,“我跟你的關係不好嗎?你看我和你眉來眼去了沒有?”
“誒呀,丘隊,我對你是真的不感興趣!”
“兔崽子,老子我下半年就要結婚了!”
“不是我說,丘隊,看咱們局裡的這工作量,你還真的不一定能有休息的時間。”
丘梁:……
媽的,真想打死這個烏鴉嘴的小兔崽子,竟說些晦氣話!
“隻要那儲存卡能順利破解,之後的調查應該問題不大。”.
飛機上大多數時間都很安靜,乘客要麼睡覺,要麼玩遊戲,還有的看書看視頻。
空乘人員推著餐車,詢問每一位旅客有什麼需要的。
在飛機上吃過午餐後,丘梁和崔智靠在椅背上,緩緩沉入了夢鄉。
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祥和,直到天氣檢測係統傳來了一條警報——
“警告,前方出現雷暴,請重新規劃飛行路線。”
“警告,前方出現雷暴,請重新規劃飛行路線。”
“警告,前方出現雷暴,請重新規劃飛行路線。”
連續響過三次後,機長立刻做了應急準備,同時聯係了地下指揮部。
雷暴的出現讓人猝不及防,為了提高飛行的安全係數,飛行指揮部對會影響到飛行安全的任何可能都嚴加防範。
如果監測到有雷暴生成,會及時調整飛行路線或者飛行高度,避開相關區域。
但是,天氣是最讓人類難以琢磨的存在之一,人類目前能夠做到的,可以乾涉天氣的辦法,隻有人工降雨。
而人工降雨也是需要前提條件的,乾燥的沙漠裡,連空氣中的水分都極少,人工降雨也根本不會起到什麼效果.
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地麵指揮處迅速行動了起來,全體機組人員也得到了相關通知,做好了準備。
空乘人員已經通過廣播提醒各位旅客做好相應的應急準備。
刹那間,原本散漫的乘客頓時慌亂了起來。
“發生什麼了?”
“怎麼回事?是飛機出現問題了嗎?
“不是說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嗎?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麵對乘客的恐慌,空乘人員耐心地解釋。
“請相信我們的機長,他一定會帶著大家安全降落的。”
“我們已經提前發現了雷暴,正在重新規劃航線避開。”
“請大家不要恐慌。”.
雖然空乘人員一直在努力地安撫著飛機上的乘客,但還是有很多人不能理解,又哭又叫。
刺耳的尖叫聲和哭聲在這種情況下顯得十分不和諧,讓原本心中不安但是還能勉強維持住鎮定的人心裡更加煩躁,而對於飛機遇上雷暴的恐懼也積累得越來越深.
飛機上,唯一比較淡定的人,或許就隻有鶴雪識和龍玄知了。
丘梁和崔智畢竟是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危險的情況,所以現在感覺還好。
崔智忍不住自嘲道,“沒想到,第一次坐飛機,我居然就真的烏鴉嘴了。”
“行了。”丘梁毫不客氣地拍了崔智的腦袋一下,沒好氣地道,“什麼烏鴉嘴不烏鴉嘴的,這都是意外,和人有什麼關係?”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難防備的就是意外。
所謂的烏鴉嘴,隻不過是給意外的發生找個能夠責備的理由罷了.
機組人員每天都在天上飛,遇到的意外情況要比普通人多上許多,大風大浪經曆過後,也比較淡定。
但很快,他們就淡定不起來了。
因為前方觀測到的雷暴行進速度讓人驚訝,他們剛剛調整航線,前方的雷暴就已經進入了飛機的影響範圍。
負責飛行的機長與副機長嚴陣以待,空乘人員也是暗暗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不是不害怕的,但是作為空乘人員,連接乘客與機組人員的紐帶,無論心裡有多恐慌,多害怕,她們也不會表現出來,隻會溫柔地安撫已經被嚇壞的乘客.
飛機飛行的速度與雷暴前進的速度疊加,沒一會兒的工夫,從飛機的舷窗看出去後,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閃爍著的閃電。
龍玄知看著舷窗外的黑雲,還有時不時劃破長空的閃電,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飛機真的好脆弱,就連被雷劈到都會損壞。
不過,想歸想,龍玄知也沒有真的撒手不管。
嘈雜的機艙裡,龍玄知的眸子緩緩轉化為了金色的豎瞳。
飛機的正上方,一條有些虛幻的黑色巨龍盤旋而起,下一瞬,龍口大開,已經超過了人類聽覺範圍的聲音從龍口中吐出,連空氣都被震動得起了波瀾。
忽然間,天地凝滯,原本正在空中肆虐的雷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有些虛幻的黑色巨龍龍尾一擺,龍口張開,用力一吸,肆虐的雷暴就以一種讓人無法想象的軌跡被黑色巨龍吞進了肚子裡.
舷窗外,密集的黑雲散去,清朗的天空驟現。
如果不是乘客哭腫了的眼睛,以及偶爾的啜泣,眾人幾乎會以為剛才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幻覺。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終於,一名乘客懷疑地開口,“我剛才不會是在做夢吧?”
“如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才,我們似乎還在經曆雷暴。”
“歐呦,那雷暴看著可嚇人了,好幾次都是從我這邊的舷窗上閃過的,嚇死我了!”
“飛機……飛機這是沒事兒了?”
“雷暴就那樣消失了?”
“這……這樣的雷暴正常嗎?”.
不僅是乘客議論紛紛,就連機組人員也是滿腦袋的問號。
在天上飛得多了,各種各樣的天氣情況他都遇到過,但是像今天這樣的,還是頭一回見。
上一秒還電閃雷鳴,雷暴以一種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湧來,下一秒,一切都消失了。
彆管是雷暴,還是黑雲,真的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剩下。
想不明白,兩位機長不再多想,而是全神貫注地準備下落。
同時,地麵指揮處也收到了乘機已安全的消息,皆是放下了心來.
“嗝——”
機艙內,龍玄知打了個嗝兒,有點兒撐。
鶴雪識大概是這裡唯二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人了。
他笑著摸了摸龍玄知的肚子,“吃撐了?”
摸完之後,鶴雪識收回去的手卻被龍玄知抓住了。
溫熱的掌心覆蓋在自己的手背上,龍玄知並不老實,突破了鶴雪識的指縫,不停地往他的手心裡蹭。
鶴雪識:……
“需要消消食。”龍玄知低聲道。
所以,要你幫忙揉一揉。
鶴雪識自然聽出了龍玄知話裡潛藏的意味,好笑地在龍玄知的肚子上按了按,揶揄道,“真吃撐了的人,稍微按一按就要吐了。”
龍玄知坦然開口,“我和他們又不一樣。”
“有哪裡不一樣?”
“哪裡都不一樣。”
後座的丘梁和崔智聽著鶴雪識與龍玄知的對話,卻覺得滿腦子都是問號。
吃撐了?
午飯不都過去一個小時了?.
飛機平穩降落後,立刻進行了全麵的檢修,以避免出現隱患。
而鶴雪識一行人,直接打車趕去了瑤羽科研所。
因為這一次的遭遇實在是太過離奇,有乘客下飛機後,就在網上分享了自己這一次的見聞。
卻沒想到,剛發布出去,就被人杠他說的都是假的,就是為了博取眼球,直接把分享的那位乘客氣了個倒仰。
直到各個權威媒體聯係機組確認後,紛紛發布相關新聞,這才還了那位乘客一個清白。
這時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一場莫名消失的雷暴上了。
氣象學家紛紛在網上提出了自己的猜測,一本正經地嘗試解釋這種神奇的天氣情況。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引起這種奇怪變化的,隻是一條龍,而且還吃撐了.
鶴雪識對瑤羽科研所並不陌生,熟門熟路地帶著丘梁和崔智走進了科研所的大門。
瑤羽科研所不同的研究組占據著不同的實驗區域,而柴西山和小機器人,他們占據的是最好也最大的一片科研區域。
進門的時候,鶴雪識調出了自己的通行碼。
“嘀——”
檢測機器發出了嗡鳴聲,同時顯示出了綠色的“請進”兩個字。
然而,鶴雪識經過後,他身後的三個人卻全都被攔了下來。
“你們不能進去。”安保人員麵容嚴肅地道。
鶴雪識轉身,耐心地向安保人員解釋道,“你好,我申請的通行碼是我們四個人的。”
哪知道,那位安保人員卻搖了搖頭,道,“那是你弄錯了,你的通行碼上顯示,所包含人員隻有你一個。”
鶴雪識:?????
在確定好人員後,鶴雪識有將丘梁和崔智的資料提交上去,上麵也明確顯示已辦理。
怎麼到了這裡就失效了呢?
丘梁與崔智取出了自己的證件,試圖向安保人員解釋,但是對方仍舊不為所動。
總而言之一句話,沒有通行碼的人,不允許進入瑤羽科研所。
上一次潛入事件之後,瑤羽科研所安保係統升級,無通行碼的人一概不允許進第一道門。
就算有通行碼,但是想要進入科研所的核心區域,也要經過重重驗證,非常麻煩.
就在一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一道陌生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咦?這位不是鶴先生嗎?”
鶴雪識扭頭,疑惑地看了過去,“你認識我?”
迎麵走過來的是一個年輕男人,戴著無框眼鏡,瞧著文質彬彬的樣子,看上去似乎很好說話。
而那一位安保人員見到他後,立刻道,“徐所長好!”
徐兆立笑著衝安保人員點了點頭,詢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保人員立刻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同時為難地道,“所長,現在科研所裡的規定就是這樣,沒有通行碼的人,一概不許進入。”
如果安保人員將沒有通行碼的人放了進去,後續一旦出現了什麼情況,他可負不起責任!
徐兆立點了點頭,讚同道,“你做得很對。”
忠於職守,確實是他的本分。
不過……
徐兆立微微蹙眉,“鶴先生的通行碼申請是我親自批下來的,我確定我批準的時候,裡麵一共是四個人的信息。”
之所以沒有一個人一個通行碼,為的就是讓這四個人一直待在一處,避免他們亂走。
聽徐兆立這般說,鶴雪識眸光微閃,“徐所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修改了我的通行碼內部的信息?”
徐兆立歉意地道,“應該是這樣,我們這邊出現了疏忽,還請鶴先生海涵。”
鶴雪識微微搖頭,“那現在,丘隊長和崔警官能進去嗎?”
“核實過身份後,可以,但是必須在我們指定的區域內活動。”徐兆立道。
鶴雪識點頭,“應該的。”.
一番折騰後,鶴雪識一行人總算是進入了科研所的大樓。
丘梁和崔智是第一次進入這樣高端的研究機構,都有些好奇,很想四處看看,但是想起剛才徐兆立的話,又努力地壓下了心裡的好奇心。
這樣高度保密的科研所,他們也不敢隨便亂看,不然的話,被人當成間諜可就不好了.
徐兆立安頓好鶴雪識一行人後,便告辭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離開會客廳後,徐兆立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前,正想推開門,卻隱隱約約聽見了門裡麵的動靜.
“刪除?你刪除什麼了?”
不小心泄露自己乾了什麼的儲羿有些尷尬地道,“沒……沒刪除什麼。”
但儲羿的同事皺起了眉,“你剛才的意思,不就是把你討厭的人的通行碼信息給刪除了嗎?”
“儲羿,你這樣做,就算是開玩笑也太過分了。”同時義正嚴詞地道,“科研所現在的安保等級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通行碼信息被刪除後需要多少道程序才能審批下來,你比我們更清楚。”
儲羿見自己沒能忽悠過去,便有些僵硬地轉移了話題,試圖讓同事嚴誌鳴和自己同仇敵愾。
“誌鳴,”儲羿開口道,“柴西山那個研究組占據了咱們科研所多少經費,你應該清楚吧?
“你不覺得不公平嗎?如果能分一點兒到你我的研究組,咱們那捉襟見肘的狀況就能立刻得到改善。”
“還有,說是最嚴安保,所有人都不允許聯係外人,不允許外人進入科研所,憑什麼就隻有他們研究組能破例?”
嚴誌鳴擰起眉頭,語氣頗有些一言難儘,“但是柴西山他們研究使用的經費基本上是專款撥付,科研所撥過去的經費並不多。”
大頭還是國家財政的撥款扶持,再加上一些民間的投資。
三方加起來,才顯得柴西山研究組資金雄厚。
“而且,他們研究的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全息技術,聽說全息模擬艙已經能量產了,隻是工廠那邊的產能還不太夠。”
“全息模擬艙已經實現了量產,那更加方便的全息模擬頭盔和便攜式全息模擬眼鏡應該也快了吧?”
嚴誌鳴顯然對全息模擬設備的研究十分感興趣,提起來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
“據說國內第一部全息電影的製作也進入了尾聲,再過幾個月或者半年就能上映,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有時間去看。”
“不過,想想應該就知道,難。”
可能他們隻能等到全息電影下映的時候,在研究所內的大屏幕上看了。
哎……
嚴誌鳴還是很期待全息模式下的電影的。
“全息電影,全息遊戲,還有全息網絡,一個完全由虛擬構築起來的世界,不知道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就在嚴誌鳴暢想未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請進!”
看到推門而入的徐兆立,儲羿忍不住心頭一跳,險些沒能控製住自己的麵部表情。
徐所長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了?
不,應該不會,這種小事,徐所長怎麼會關心?
儲羿覺得,他還是應該重點防備嚴誌鳴,避免他去找徐所長或者柴西山告狀!
然而,就在儲羿逐漸放下心來之後,徐兆立開口的第一句話卻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儲羿,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鶴雪識通行碼內的個人信息被刪除的事情。”
儲羿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
但他還是試圖垂死掙紮一下,“徐所長,抱歉,這是我的工作失誤。”
“工作失誤?”徐兆立冷笑一聲,鏡片後的眼睛中精光一閃,“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剛才?
儲羿忍不住看了一旁的嚴誌鳴一眼,難道說……難道說自己剛才和嚴誌鳴之間的話,全都被徐所長聽見了?
想到這裡,儲羿不由得眼前一黑。
就在儲羿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到解決辦法的時候,徐兆立直接道,“儲羿,你現在被停職了。”
什麼?
儲羿猛地抬起頭,眸子裡滿是懇求,然而,徐兆立卻對儲羿的懇求視而不見,“這次你能因為私心更改通行碼,下一次,你是不是就敢更改他人的實驗數據了?”
徐兆立盯著儲羿的眼睛,“瑤羽科研所,不敢承擔這種風險。”.
儲羿抱著自己的個人物品,失魂落魄地離開科研所的時候,恰好看到小機器人從遠處趕來,飛一般地撲向了鶴雪識。
氣喘籲籲跟在小機器人身後的柴西山看到這一幕,險些驚得魂兒都飛了,“小七,你等等!彆撲!”
正常人哪兒能經得起你一撲!
會死的好嗎?!
你還要不要你主人了!
下一瞬,柴西山便看到,鶴雪識穩穩當當地接住了撲進懷裡的小機器人,連點兒晃動都沒有的。
柴西山:……
這還是人嗎?
080 # 破解 查到是誰寄來的了嗎?
第080章
柴西山喘勻了氣, 看向鶴雪識的目光愈發古怪。
這段時間,他可以說是和小機器人朝夕相處, 對於小機器人奔跑起來後所產生的衝勁兒十分了解。
不過……
柴西山轉念一想,既然來的人是鶴雪識,難道小機器人撞上去的時候還不會刹車嗎?
於是,柴西山便又淡定了起來。
“鶴老板,許久不見了。”
鶴雪識微微點頭,“辛苦柴老師了。”
柴西山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算不上辛苦,小七很懂事。”
是懂事而不是智能。
對於柴西山的這個形容,鶴雪識眉梢揚起。
鶴雪識摸了摸小機器人的腦袋,溫聲道, “小七, 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說完,鶴雪識看向了一旁的丘梁。
丘梁連忙把收好的儲存卡遞了過去。
小機器人胸口處彈出了一個插口,將儲存卡放了進去。
見小機器人這樣做, 丘梁忍不住開口,“不擔心有病毒嗎?”
這小機器人看著就十分高科技,丘梁覺得自己承擔不起他的維修費用。
鶴雪識笑了笑, 對丘梁道,“不必擔心, 小七的防護牆等級非常高。”
小七藍色的大眼睛閃爍了幾下後,幾人麵前忽然出現了兩塊虛擬屏幕, 左邊那塊中,無數淡藍色的數據流飛過, 而右邊的那塊兒則是丘梁一行人熟悉的幾個字, “請輸入密碼”
真是糟心透了。丘梁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崔智在心裡默默道, 也不知道破解需要多長時間,他們是不是要在這裡訂一家酒店?
鶴雪識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不斷閃過的數據流上,過了大約30分鐘左右,他忽然開口,“快了。”
快了?
什麼快了?
丘梁抬起頭,與崔智對視了一眼之後,齊齊看向了那個正在運算的小機器人。
3分鐘後,右邊的虛擬屏幕上,密碼框裡出現了九個黑點,下一瞬,密碼解開。
大量標注著各種內容的文件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好了。”小機器人的聲音響起。
“好……好了?”
密碼被解開的那一瞬間,丘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崔智到底年輕,沒忍住驚呼出聲,“你……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小機器人歪了歪腦袋,“算出來的。”
“哦對了。”小機器人繼續道,“相關證據我順便幫你們備份了一下,不用謝。”
丘梁:……
以他的經驗,這麼大的數據,就算是複製粘貼都需要將近半個小時啊!
結果現在,破解密碼加備份,也才半個小時多三分鐘的時間而已。
那一瞬間,丘梁的腦海裡就隻浮現出了四個大字,他還是人嗎?
哦,不對。
丘梁看著小機器人的機械身體,麵無表情地想道,他是機器人,又不是人。
不過,這個小機器人的智能化程度實在是太高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他的機械身體,丘梁甚至會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真正的人對話!
這……
我們的科技已經進化到這種地步了嗎?
丘梁有些難以置信地想道。
忽然,丘梁有些理解,為什麼之前自己幾人進來的時候,安保人員卻死活不肯放行了。
就這技術,萬一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了,那豈不是會引來大.麻煩?
想到這裡,丘梁立刻端正了表情,鄭重其事地對鶴雪識道,“鶴老板,你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將小機器人的秘密說出去的!”
說完,丘梁還戳了崔智一下,示意他趕緊和自己一樣,發誓絕對不許泄露秘密!
崔智連忙抬起手,指天發誓道,“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把小機器人的秘密說出去!如果說出去的話,就永遠沒有休假!”
鶴雪識:……
他很想說,其實小機器人的存在對於有心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畢竟小機器人之前在雜貨鋪的時候,除了負責賣貨收銀之外,還和很多來店鋪裡的客人打卡合影過。
光說照片的話,網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不過,見丘梁和崔智神色嚴肅,鶴雪識也知道他們是好心,便溫聲道,“你們有心了。”.
密碼破解後,小機器人仍舊蹭在鶴雪識身邊,“主人,我跟你講,全息艙很快就能上市了!”
“哦?這麼快?”鶴雪識微微驚訝,雖然知道柴西山的研究組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攻克全息艙中的神經接駁技術,但他沒有想到,進度居然會這麼快。
“安全性如何?”
“實驗室裡的人都已經試過了,一切正常。”小機器人有些苦惱地道,“但是樣本太少了。一旦大規模量產,我擔心會出現問題。”
即便是在小機器人所在的那個未來世界,全息技術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但是也沒有人敢保證,接入全息網絡中的人能夠百分百安全。
不過,在未來,有非常強大的預防機製,一旦檢測到接駁人有問題,就會立刻停止介入,強行讓人從虛擬世界中離開。
之後若是想要再次接入全息網絡的話,需要去相關醫院,在醫生的指導下進行。
鶴雪識思索了一會兒後,道,“目前看來,隻能招募誌願者。”
全息艙的誘.惑可不小,鶴雪識相信,絕對會有人願意報名的。
“柴老師也是這樣提議的啦,不過,能夠招募的誌願者和總人口比較起來,還是太少了點兒。”
“全息艙造價昂貴,能用得起的畢竟是少數,目前看來,最具備普遍適應性的,還是遊戲頭盔。”
“不過,遊戲頭盔的型號需要區分地很詳細。”鶴雪識一邊思索一邊道,“有人的頭圍比較大,但是上下比較短,可有人正好相反。”
遊戲頭盔,或者說是全息頭盔必然會是售賣得最好的一種設備,需要能夠兼容絕大部分人。
至於全息眼鏡,主打便攜,效果必然比不上全息頭盔和全息艙。
“問題就在這裡。”一旁的柴西山插言道,“全息頭盔如果和一個人的腦袋不是那麼匹配的話,現階段也會影響到一些效果。”
“但如果是定製全息頭盔的話,那價格就會翻倍地漲,算下來也差不多和全息艙差不多了。”
“有那個錢,還不如直接買一台全息艙呢。”
柴西山無奈地道,“現在大家正在為這個問題發愁呢。”
隻有量產化才能分攤成本,降低售價。
但是頭圍的這個問題不能解決,那麼全息頭盔就算能夠發行,體驗也必然會很不好。
“目前看來,”鶴雪識緩緩道,“多推出幾個型號,是最簡單的辦法。”
在鶴雪識的印象裡,未來世界似乎沒有這個問題,應該是如今技術還沒有達到未來世界的水平,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問題。
隻是,台階需要一步一步地往上邁,在技術進步之前,也隻能如此了.
幾人正聊著最近遇到的問題的時候,忽然,丘梁神色一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鶴老板,我有急事,需要儘快回去。”
鶴雪識抬起頭,“是發現了什麼證據嗎?”
“是。”丘梁麵色焦急,“之前鶴先生不是懷疑過警局裡有內鬼麼?”
鶴雪識微微一頓,“找到那個內鬼了?”
“雖然還不敢完全確定,但是八.九不離十。”丘梁臉色鐵青,“我在儲存卡中的視頻裡看到了胡寶現。”
胡寶現?
鶴雪識對這個人有些印象,是丘梁的副隊,平時看著也是很可靠的一個人,怎麼會……
“他之前也去找穆佑霖谘詢過心理問題,但是在穆佑霖被抓之後,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過任何人。”丘梁沉聲道。
這看上去更加可疑了好不好!
鶴雪識神色一緊,“現在警局內,是胡寶現在負責指揮。”
“對。”丘梁心急如焚,“我和大智現在要立刻回去,鶴老板,你呢?”
鶴雪識看了一旁的小機器人一眼。
小機器人懂事地揮了揮手,“主人可以放心地去忙,我在科研所裡很安全。”
說完,小機器人又鄭重道,“主人放心,我一定能突破那項技術的!”
“嗯。”鶴雪識點了點頭,給了小機器人一個擁抱,“我自然是相信小七的。”.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丘梁正在聯係局裡的其他人,讓他們盯緊了胡寶現,一切事情都等他回去之後再說。
一名姓房的警員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衛生間裡,聽丘梁說要自己盯緊了胡寶現副隊長,他驚得險些跳起來,“隊長,咋回事啊?老胡到底咋了?”
丘梁神色嚴肅,“你現在身邊有人嗎?”
房傑閉上嘴,仔細地聽了一會兒後,這才道,“沒人。”
丘梁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凝重地道,“穆佑霖的那張儲存卡密碼已經被破解了。”
“這麼快?”房傑驚訝,“之前那誰不還說要破解的話最少一周嗎?”
“這個你先彆管,反正就是破解了,大概是因為科研所裡的技術比較高吧。”丘梁深吸一口氣,道,“我在那個儲存卡裡看到了老胡。”
房傑的語氣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甚至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隊長,真的假的?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這……這之前也沒聽老胡說過啊!”
“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丘梁語速飛快地道,“老胡最近狀態有沒有哪裡不對勁兒?”
房傑回憶了一下,“好像……好像也沒有哪裡不對勁兒啊?”
丘梁鬆了一口氣,“沒什麼異常,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再怎麼說,丘梁也和胡寶現共事多年,他不希望胡寶現因為一念之差,最後鋃鐺入獄。
“聽好了,在我回去之前,不要讓老胡單獨跟穆佑霖在一起,也不要讓他接觸太多案子相關的事情。”
房傑有些為難,“老胡可是副隊長,丘隊,這是你走之前,親自任命的。”
丘梁:……
“你自己想辦法!”
房傑:……
這可讓他怎麼想辦法?
房傑提上褲子,剛打開廁所隔間的門,就遇上了胡寶現,神色一頓。
“小傑?”胡寶現打開了水龍頭,“上廁所?”
“啊。”房傑胡亂地點了點頭,“老胡,你啥時候過來的?”
“剛進來。”胡寶現笑了笑,“怎麼突然這麼問?”
房傑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忽了一下,“沒啥,就是你進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
“這有什麼好嚇一跳的?”胡寶現將水龍頭關好,“丘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那密碼可不好破解。”
“是啊是啊。”房傑點著頭,苦著臉道,“那個穆佑霖還瘋了,真是晦氣,不然的話絕對能從他的嘴裡撬出來不少東西。”
胡寶現也是點頭,“你說得不錯,人瘋了,也跟死了沒什麼區彆,什麼也掏不出來了。”
房傑心裡一突,總覺得胡寶現是話裡有話。
他視線隱蔽地在衛生間裡晃了一圈兒,似乎是在尋找待會兒萬一發生衝突後的逃跑路線。
胡寶現仿佛沒有發現房傑的異樣,洗完手後,說了會兒話,就推門出去了。
“怎麼還不出來?是沒聞夠廁所味兒嗎?”
“這就來了。”
房傑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飛機上,丘梁隻是大略將裡麵的內容翻過一遍後,心就徹底沉了下來。
儲存卡裡麵是穆佑霖的“日記”,分門彆類,文件夾,文檔,照片,視頻,清清楚楚。
但是對於另外的一些人而言,這些“日記”其實是他們的催命符。
不過,這裡最讓鶴雪識在意的,還是和安氏集團有關的內容。
正如鶴雪識之前所猜測的那般,安氏集團和穆佑霖之間是合作關係,而且幾乎每次過來和穆佑霖見麵的人都不一樣。
或許,是安氏集團的人發現了穆佑霖能夠第一眼就催眠的能力,故意這樣做的,避免在不知不覺間就被穆佑霖給算計了。
而最新的和安氏集團有關的內容,就是他們希望穆佑霖能夠利用催眠的能力殺掉自己和龍玄知的內容。
鶴雪識手指在上麵點了點,“看來,安徊很自信啊。”
以安徊的謹慎,鶴雪識覺得他應該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除非……他有絕對的自信,這件事情不會暴露。
就如同以前安氏集團在穆佑霖這裡下的“訂單”一般。
一條條的人命,在一份穆佑霖的“日記”裡,被異化為了一串串的數字。
那些數字有的大,有的小,但是無論大小,都顯得冰冷異常。
鶴雪識將那些人名一一輸入搜索框,一回車,這些人的生平就出現在了鶴雪識的麵前。
大部分人都是安氏集團的競爭對手,在他們死去後,一盤散沙的公司立刻被龐大的安氏集團吞噬殆儘。
沒有人在意過,死去的那些人,也是彆人的丈夫,孩子的父親,老人的兒子.
穆佑霖的心理谘詢中心十分有名,被警方查封之後,很是在網上熱鬨了一陣,吸引來了許多想要流量的記者。
穆佑霖瘋了的消息自然也瞞不住記者,甚至還有人跑去了醫院,試圖采訪護士,詢問相關情況,影響到了醫院的正常生活,最後被警察帶走了。
但是,仍舊有人不死心。
既然明麵上的不行,自媒體們私底下自然是使出了各種手段。
項煬就是其中之一。
上樓的時候,他無意中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一眼,那人提著一個籃子,籃子上被白布蓋著。
項煬吸了吸鼻子,他總覺得電梯裡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太對。
有點兒臭。
難道是螺螄粉?
想到這裡,項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是螺螄粉的忠實愛好者,即便因此被爸媽罵了好幾次也始終不改。
隻是以後每次吃的時候,他都被轟出了家門。
但是,這螺螄粉的味道有點兒重,在醫院裡吃會不會不太好?萬一有受不了的人呢?
想到這裡,項煬斟酌著道,“哎,兄弟,你這拿的是什麼?”
旁邊那人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項煬尷尬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走出電梯後,項煬伸出手,讓那人先出去。
那個提著籃子的男人見狀,衝著他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項煬走出去後,跟在了那個提著籃子的男人後麵。
隻是,走了一段之後,項煬發現,自己和那個提著籃子的男人路線是一致的。
項煬心裡一個咯噔,這人該不會是要來和自己搶新聞的吧?
說起來,項煬也是最近得到了消息,知道再過幾天,穆佑霖就會從醫院裡轉去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要進去的話可比普通醫院麻煩地多,項煬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趁著最後一天,挖出來點兒什麼東西.
原本項煬還隻是猜測,但是看到那個提著籃子的男人在穆佑霖的病房門外停下後,心裡的猜測頓時變成了現實。
還真特麼是來和自己搶新聞的!
因為最近一直被媒體騷擾,負責在醫院裡看守穆佑霖,以便從他嘴裡弄到點兒其他內容的兩名警員一直很警惕。
聽見敲門聲後,一人上前打開門,見外麵站著個不認識的人,警員立刻警惕了起來,“我們這裡不接受采訪。”
提著籃子的男人掀開白色的布,道,“我不是來搗亂的,我是來給他送點兒雞蛋吃的。”
那籃子裡整整齊齊地放著一摞雞蛋,警員看到後,沒有多想,“你是穆佑霖的朋友?”
提著籃子的男人點了點頭,“以前是朋友。”
“哦,那進來吧。”警員讓開後,不好意思地道,“這幾天一堆記者啊,媒體什麼的都要來采訪,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你跟穆佑霖是什麼時候認識的?”警員問道。
穆佑霖人已經瘋了,每天連話都說不清楚,含含混混的,口水都不會咽,說一會兒話就往外淌,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敢讓他平躺著睡,擔心一個不小心他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
可以說,從穆佑霖的身上基本上已經弄不到什麼有效的線索了,所以,在申請過後,準備將他送進精神病醫院。
此時有穆佑霖以前的朋友還願意過來看他,警員覺得,這或許也是一個突破口?萬一他知道點兒什麼呢?
“對了,還沒請教,你叫什麼名字?”
提著雞蛋籃子的那個男人停頓了一下,道,“我叫盧子琰。”
盧子琰?
這名字有點兒陌生啊,似乎沒有聽過?
盧子琰緩緩走上前,“我和他是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
能在這個時候過來看穆佑霖,難道穆佑霖以前幫過他嗎?
警員腦海中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見盧子琰把那一籃子的雞蛋倒扣在了穆佑霖的腦袋上!
濃鬱的腥臭味道在整個房間裡擴散,原來那一籃子雞蛋裡,除了最頂上的那一層,剩下的都是臭雞蛋!
彆說是正通過門縫兒偷看的項煬了,就是病房裡的兩名警員都驚住了。
盧子琰瞳孔發紅,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看上去像是要活活撕了穆佑霖一般。
擔心盧子琰真的動手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開門的那名警察立刻上前抱住了對方,“彆衝動!彆衝動!想想你要是真的捅了他,那可是殺人未遂,值得嗎?!”
盧子琰閉了閉眼睛,沒有掙紮,任由兩名警察將他控製住,按在了一旁的牆上。
給他搜完身後,那名開門的警察“咦”了一聲,“你沒帶刀?”
盧子琰聲音嘶啞,“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你明白就好。”警員送了一口氣,經過剛才這一鬨,他也算是看明白了,穆佑霖的這位高中同學,怕是和穆佑霖之間有什麼難以解開的深仇大恨!
項煬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盧同學!你願意接受我的采訪嗎?”
警員:……
那群聒噪的媒體又來了!
但是要不要接受項煬的采訪,還是要看盧子琰自己的意思.
當晚,一篇名為《催眠還是邪術?被催眠師毀掉的一群人》的營銷號文章出現在了各大平台。
活生生將催眠術寫成了一種極為恐怖的邪術。
氣得職業催眠師連夜辟謠,催眠術真的沒有那麼容易!
“催眠的前提是互相信任,催眠不是催眠師對被催眠者的單方麵操控,而是催眠師與催眠者之間的配合與合作!”
“催眠師也是心理醫生的一種,我們都是有嚴格的職業道德的好嗎?”
“不遵守職業道德的全踏馬的都是敗類!”
“媽的,本來我們就天天被誤解了,真是多年名聲毀於一旦!”
“穆佑霖完全辜負了他患者的信任,簡直就是敗類中的敗類!”
“瘋得好,瘋得妙,瘋得呱呱叫。”
“希望他這輩子都出不了精神病院!”.
網上因為此事吵得是天翻地覆。
但安家的老宅裡卻安靜地有些詭異。
安徊安老爺子書桌前的電腦中,正播放著一段監控視頻,視頻裡的人安徊很熟悉,正是之前派去接觸穆佑霖的助理。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聲,免得打擾到對方。
終於,安徊安老爺子緩緩開口,“查到是誰寄來的了嗎?”
管家彎腰的弧度更深,他恭敬地開口,“老爺,大少爺還在查。”
安靜了一會兒後,安徊忽然把手邊最喜歡的紫砂壺給摔了出去,“廢物!”
茶漬滲進地毯,在原本潔白的地毯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臟汙.
與此同時,鶴雪識正窩在龍玄知的懷裡,眯著眼睛享受對方的按摩。
鶴雪識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道,“玄知,你說,安徊收到我們的禮物後,會不會很感動?”
*
作者有話要說:
安徊:已經感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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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鹹蛋一個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