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夏看見要悄悄離開的李春苗出聲喊住了她,“春苗嫂子,我還沒謝謝你給的農藥呢。”
在張紅香說她誤會了以為是厲菖蒲打老婆的時候,江聽夏就意識到了李春苗心裡揣的是什麼心思。
“早上我問其她嫂子們打聽農藥的時候,你也在吧。”
江聽夏雖然病歪歪的,可一字一句都問得李春苗無法反駁。
周冬梅看李春苗不回答,急性子的她著急,乾脆替李春苗回答了,“在呢,我記得很清楚,她早上就在那兒跟我們一起聊天。”
有幾個早上也在場的人跟著附和道,“我也記得,她在呢。”
江聽夏又說道,“我問其她人借農藥的時候,大家都不肯借我,我還奇怪呢,現在才明白,她們是怕我想不開喝了,可你呢?還特地追上來給了我一瓶,你打的是什麼主意?”
李春苗知道事情敗露了,眼珠子一轉,狡辯道,“我以為你拿那藥有用,好心給你,你怎麼還冤枉我呢?”
她又說,“我可不知道你是要拿來喝的,我當時可沒想那麼多。”
江聽夏看她狡辯,接著問,“大家都以為我要喝藥,隻有你不知道?”
李春苗現在就是打死不承認,反正自己心裡那點小九九,彆人又看不出來,“我腦子笨,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你要拿來喝,我可不敢給你。”
江聽夏覺得有幾分好笑,“那你以為我要農藥乾什麼?”
李春苗抓耳撓腮的,想不出個答案。
江聽夏適時提醒,“這農藥大家平時也就一個用途,難道你以為我要拿來種菜打蟲?”
李春苗忙不迭跟著這個思路說道,“可不是嘛,我就是以為你要拿來打菜地裡的蟲的。”
這本來就是江聽夏的話術,釣魚的鉤子,李春苗一試就被試出來了。
江聽夏哼了一聲,“胡說,現在這個季節,誰家菜地都是空的,要是我是在夏秋兩季借農藥,其她嫂子也不會多想了。”
在江聽夏咄咄逼人的質問中,李春苗不自覺跟著她的思路走下去,不小心踩到了她留下的坑,她隻好又來了老一套,“是我笨,是我沒想到這些。”
江聽夏看李春苗不肯承認,也不再問了,確實如李春苗所想,隻要她打死不承認,是沒有任何證據的,心裡想想的事情,定不了罪。
隻是人心裡都有一杆秤,通過江聽夏問的幾個問題,大家心裡都有數了,這李春苗就是心裡發壞。
郭剛看大家的表情知道李春苗再不承認也沒用了。
剛才他回家的時候,李春苗正把飯往桌子上端,看著外麵亂哄哄的人群,他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李春苗手在圍裙上擦了一把,“哦,厲菖蒲那個媳婦喝農藥送診所了。”
聽見跟厲菖蒲有關,郭剛瞬間有了興趣,問清楚事情經過後,他想這事情鬨得這麼大,厲菖蒲這次可麻煩了,下次的晉升沒厲菖蒲的份兒,他的希望可就大了。
於是兩口子各懷心事,隨便扒了幾口飯就都過來了。
隻是這最後事情繞了一大圈,繞到他這裡來了。
看到何誌海黑了的臉,郭剛急了,一巴掌甩在李春苗臉上,“臭婆娘,你淨給我找事兒。”
李春苗捂著臉哭了,這彆人還沒定她的罪呢,她男人倒搶著收拾她。
何誌海看這亂哄哄的場景發話道,“行了,有什麼事回你家說去,這不是你處理家務事的地方。”
郭剛拉著李春苗就要走,李春苗跟個待宰的年豬一樣發出淒慘的叫聲,她知道自己被帶走後將會發生什麼。
江聽夏被這場景嚇得有幾分心慌,同為女人,看到了男女力量相差竟然如此懸殊,李春苗幾乎被扯到地上,她的哭喊和狼狽讓江聽夏生出了幾分物傷其類的悲哀,她看了一眼厲菖蒲,難免擔憂,這種環境下的他會是那樣的人嗎?
南芳看不下去了,出聲製止,“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你看把人嚇得。”
聽南芳這麼說,郭剛不敢動了,放開了抓李春苗的手,衝李春苗吼了兩聲,“回家”
看李春苗那副哭喊的樣子,誰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南芳歎了一口氣,“回家,然後呢,關了門的打老婆。”
郭剛聽了這話有些心虛,“沒有……”
就說了這麼一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們的家務事,李春苗又隻顧著嗚嗚哭什麼也不說,誰又能使上力,最後,郭剛領著李春苗走了,其他人也走了,房間裡隻剩下江聽夏,厲菖蒲,南芳和何誌海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