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2)

囚嬌 不似桂酒 4838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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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飄雪,金雕玉砌的玉芙宮地龍燒得火熱,暖意酥人骨頭。

皇帝踏進宮殿,榮祿熟練的替他解下大氅,抖了抖上頭的雪。

他走得急,太監們撐傘疾行,愣是跟不上這位年輕陛下的步伐,以至衣領、眉睫、發尾都沾上還未消融的白雪,好在陛下素來是個性子淡的主,並不苛刻計較他們的失職,隻雙眼習慣性的朝殿內看去。

榮祿暗罵了聲那群小兔崽子沒用,十幾條腿竟跟不上陛下,剛要給皇帝掃發尾的雪,就被他抬手止住:“她今日用過膳了嗎,進了多少?”

甫一進殿,渾身的雪,自己還沒用膳呢,就先問起那位她來了。榮祿知道他在問誰了,天上地下,陛下心尖隻有一個人。

循著皇帝的眼神看向重重帷幔的內殿,榮祿討喜的臉上堆起的肉褶子都苦澀許多:“夫人今日進了半碗粥,不肯再吃其他的。”

原本神情淡淡的皇帝聽得皺起眉頭,走到薰籠前烤火,“讓禦膳房和太醫院一起想法子,做開胃的菜來,總這麼不吃東西,不是辦法。”

榮祿道是,緊接著小心翼翼覷了眼皇帝,見他已經烤化身上的雪,正要去內殿,忙說:“陛下,夫人已經歇下了,不過醒時留了話,說她病容憔悴,無力起身,自覺無顏麵見陛下,鬥膽效仿李夫人避見君王,望陛下莫要沾染了她的病氣。”

榮祿知道玉芙夫人的性子,她哪裡會怕過給陛下病氣,她是不想見陛下。

榮祿知道,薑獻當然也知道。

頭頂無聲。

榮祿低著頭,良久才聽到皇帝慢慢笑了聲,“退下吧。”

眾人道是,門被徐徐關上,榮祿瞧見陛下的身影消失在帷幔中,隱約可見他修長身影佇立床榻前,抬手欲掀床幔,眼睫微垂,冰雪消融。

外間的動靜,穗穗聽得見。

她閉著眼,誰也不理。

穗穗已經病了很久很久。

她從前是公主,老皇帝在時不受寵,住著偏僻的宮殿,一年分不著幾件新衣,老皇帝駕崩後,她倒成了新皇最疼愛的人,食邑一度越過了新帝的親生胞妹儀華公主。

卻不是以妹妹的身份。

帝王的疼愛,自然也有其他的疼法。

她是無福之人,消受不了帝王的雨露君恩,很快病倒了。

從病倒的第一天,搜羅來的名貴藥材和天下遍尋的名醫被源源不斷的送進她的宮殿,本該活不過兩年的病,被天家的威嚴手段生生拖到第四年。

真是度日如年。

穗穗厭倦了和薑獻在一起的日子,她或許本來就不是公主,但也有成為一個普通女子的可能,也好過如今連個正經封號都沒有,隻是因為薑獻為她修建了奢靡華麗的玉芙宮,闔宮上下,朝野內外,都稱她為玉芙宮夫人。隻要提及她,一個個都會露出諱莫如深的古怪表情。

也是,一個公主,在及笄禮上被人揭發並非皇室血脈,匆匆成婚,新帝登基後又被以公主之禮迎回後宮……

穗穗心氣兒高,前兩年總被外邊的流言蜚語氣得血氣上湧,纖弱的身軀輕顫,久病的麵容依然漂亮的不像話。

健康的穗穗像雪白荼靡花旁的紅櫻桃,那麼生病的穗穗就像夏日冰碗裡浮動的紫葡萄和白荔枝,水珠巍巍顫顫,像極她腮邊的眼淚。

薑獻站在床畔,抬手正要掀開床幔,想到什麼般收了回去,他重新走回薰籠旁,翻烤骨節分明的雙手。

身上沾的雪化得快,手掌浸透了外麵寒氣,凍得微僵,他不慣用手爐,手掌總是涼得厲害。

穗穗之前就為此鬨過,她怕熱也怕冷,像個一年四季都要溫著的玉珠子,嫌他手冷,熱起來時又太燙,死活不讓他碰。

如今病了,人更嬌氣。

“怎麼不吃飯?穗穗,要吃飯。”

他像尋常人家的兄長,含著關心詢問穗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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