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在西頭欲墜不墜,蔣不為一路疾馳壓在超速的邊緣抓住了它西去的尾巴,趕在離家第五天的傍晚回到了彆墅。
汽車引擎驚動了屋裡的小動物,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過後,彆墅一樓大廳的燈忽然亮了。
蔣不為看見後愣了一下,充滿疲憊的身心湧入一股暖流。
這幾天匆忙來去幾個城市省份,確實讓他心累。
但隻要這一盞燈還在亮,一想到城市萬家燈火中有一盞燈是為自己而亮,那一切的努力和奔波就是值得的。
因為他現在不單單隻有自己,他還有他的動物朋友們。
殘酷的末世讓人間淪為煉獄,人人都成了魔鬼,對於蔣不為來講,最大的幸運卻是他的動物朋友們真的能成為朋友了。
山省的電話催了好幾遍,他兩天前離開蔣家後就直接驅車匆匆前往了山省,交接完煤炭和一些設備後,就日月兼程往家裡奔。
他不是不想做飛機高鐵,速度快,還不像自駕那麼累,但現在人流量密集且封閉的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α射線導致的瑪雅病毒基因一直在滲入人體,最近新聞上已經能看到輕微喪屍化症狀的人的報道了。
蔣不為當然不會把他們錯認為是狂犬病毒或者吸毒的癮君子,一旦密閉的飛機或高鐵上出現一個這樣的人,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停好車進屋,蔣不為看清屋內情形後,在門口停住,退回去,關門,重來。
推門,還是剛才的情景。
深吸一口氣,默念幾遍,沒關係,它們還是些孩子,什麼都不懂……
推門前他已經做好了像上次一樣的十足的準備,畢竟把它們獨自放在家裡五天,殺傷力不亞於一群貓嫌狗不理的小孩子們,但拆家拆到這份上,他這個心臟還是一砰一砰的。
一樓整個已經沒有下腳的地方了,幾個臟兮兮的小綠豆眼閃爍著心虛,嗖地從垃圾堆、臭肉裡、沙發縫探出頭,很快又裝死縮回去,任他怎麼喊都不出去。
光靠他一個人已經沒法搶救了,郊區的房子還在裝修搬不進去,隻好加了三倍的錢,打電話給家政公司連夜來收拾。
現在天色晚了,等明天還得請裝修隊來一趟。
趁著家政還沒來的這段功夫,蔣不為挨個撈出幾個小家夥,大家夥則老老實實地跟在身後,把他們都安置在地下室後,又去車庫那裡去取了今日份晚餐,一個個吃飽飯足後,都窩回了自己的窩兒,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樓拆得直接重裝修,輪到自己的窩兒倒知道珍惜了,地下室一整層一乾二淨,連點渣渣都沒有。
可見不是不能自理,也不是不知道乾淨,就是故意拆的家。
蔣不為能怎麼辦,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隻能“寵溺”地一笑而過了。
他想起他五天前走時,蛋已經有些裂縫了,連忙去查看。
這些天他在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顆蛋,走前還在恒溫箱裡放了些蛇糧,調整了燈光。誰知一回來就被拆遷隊衝昏了頭腦,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蛇蛋還沒孵化,但裂縫密密麻麻得布滿了蛋殼表麵,蔣不為眉頭一皺,
不對勁。
一般蛋殼上的裂縫都是大多集中在一處,破出一個口子鑽出來,哪有分布得這麼平均的,而且看碎裂程度,明明早就應該出來了。
蔣不為越想越心驚,剛想不會是憋死了吧,就見裂紋蛋猛地晃了一下,這才放下心來。
確實,白蛟要是條真蛇早在兩天前就應該破殼了。
可他不是。
兩天前正是他緩緩蘇醒過來的日子,可能是原本那條小蛇快破殼至極死掉了,被他接手。蛋殼上的裂紋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委委屈屈蜷在蛋殼裡的小白蛇,費力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小細身子,唉聲歎氣了整整兩天,他也想出去,。
最開始是撞不開,現在是不能,他的丹田和紫府受損太過,導致根本留不住靈力去修複被他自殘的身體,導致自己現在營養不良,他還得留在營養尚存的蛋殼裡養活自己這不爭氣的小身板。
兩天前
死在龍門的妖皇白蛟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