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院鶴歸手下刀鋒一轉,夾雜著破空聲,咒力彙成的波光如彎月一般,帶著不可擋之勢,劃破濃墨的夜色。
遠處的石柱轟然倒塌,那個咒靈扭躲著被削掉半根手臂,它發出尖銳的叫聲。
這是由厭學的負麵情緒彙聚而成的咒靈,這類咒靈最為常見也最為普通,因為這種情緒基數大,但往往並不深刻。
花山院鶴歸一腳蹬上一麵斷裂的牆壁,她計算著,躲過那個咒靈的攻擊,然後發動術式。
那一瞬間,生命在她的眼中被解構,一切都零散得如同被打亂的無序數字。
她身如一隻輕快的鳥,不停在高樓間跳躍著,長刀劃過發出獵獵的聲響。
又一陣轟鳴,危牆倒塌,她向後一躍,看著那隻咒靈衝來,下一秒,咒靈雙腿飛速扭曲,萎縮,它跌在廢墟中,濺起大片的塵土。
花山院鶴歸走過去,一刀揮開煙塵,她表情平淡地把那把長刀刺入咒靈身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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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院大人。”
輔助監督微微鞠躬,他看了眼那片廢墟,撤掉了賬。
花山院鶴歸點點頭。
這次的任務地點是一棟報廢的大樓,這裡曾經要建造寫字樓,因為撥款出現問題,最後寫字樓變成了爛尾樓。
不過剛剛的打鬥造成的影響不大,就是倒了兩麵不重要的牆,塌了幾根不負責承重的柱子,也不需要咒術界再撥款賠償,這意味著,那些預付賠償金是花山院鶴歸的了。
花山院鶴歸把長刀收好遞給輔助監督。
“任務完成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是,花山院大人,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花山院鶴歸看了眼手機,十一點,她又看了眼爛尾樓,搖搖頭。
“你先離開吧,我還有點事,不太方便回去處理。”
輔助監督應下。
不一會,汽車引擎聲響起,隨後漸漸遠離。
花山院鶴歸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
她未等那邊的人說話,就開口:“羂索,身份怎麼樣了?”
電話中有點電流聲,然後有布料摩擦聲,隨後才響起人聲:“還好,就是有點陰魂不散的小尾巴,不勞煩你費心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你睡覺了?”
“嗯哼?反正也沒什麼事做,人類生活還是值得體驗的。”
剛出完任務的花山院鶴歸一時心情有幾分微妙。
“你確定好手指的投放地點和時間了嗎?”
羂索在那邊輕輕歎了口氣:“最開始想放到東京,因為引起的騷動會更大,但是眼線多咒術師也多,萬一那群老家夥察覺出來什麼,就算是宿儺手指可能也不會讓你乾預了。”
花山院鶴歸沉默了一下,問:“那就關西地區吧。”
“正有此意,時間的話,這東西我不能拿太久,沒有封印的手指隻會是個大禍患,算上咒靈長成的時間,最遲,今年冬天也要結束,你那時候能出長期任務吧?”
“應該可以,我會儘量空出來時間的。”
“那麼,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知道,你想好去哪個學校了嗎?”
花山院鶴歸陷入了沉默。
上一次就讀高中,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當年的那一群人在如今隻剩下後代。
那種大範圍地暴露於世人眼中,對花山院鶴歸來說,對咒術界來說都是一場豪賭,高中三年,她的一切都被咒術高層想方設法抹去。
她喜歡安逸,喜歡在人群中生活,喜歡與年輕人接觸,但是她討厭離彆。
於是她回答:“不知道,也許,不會吧。”
“唔…還真是符合你風格的回答,倒不如說給自己安排好明確的未來拉高自己的期待,才是你不會做的…”
羂索話說一半,花山院鶴歸突然打斷他:“噤聲,有人來了。”
一時間,風聲陣陣,有人的聲音由遠及近。
手電的燈光晃過,是兩個少年。
“說不定這裡會有殺人魔呢。”
“我才不怕!你怕了嗎?怕了就抓緊回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