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哈羅,廠花,許久不見甚是想念(1 / 2)

老娘和二妹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孫朝陽忙著寫稿,做午飯的事情自然落實到孫永富頭上。

老孫頭做的是琪瑪兒跳水。

琪瑪兒是**土話,就是青蛙的意思。

孫永福掏出家裡珍藏的八五粉,糅成一團,煮了一鍋水,用菜刀把麵片削進鍋裡煮熟。然後撈起來,下油鍋炒,最後放上鹽和蒜苗。

孫朝陽隻吃了一口,就被香得上頭,禁不住誇獎“爸你手藝真好,和五十年前一樣。”

蜀中男兒,出得廳堂下得廚房,主外又主內,有老爺子在,老娘就沒下廚的資格。

所謂中班,就是下午四點去接班,上到夜裡十二點。窮苦人家,吃不起食堂,都自己帶飯。

老爹就把中午吃剩的琪瑪兒跳水擱鋁飯盒中,讓孫朝陽帶走,到時候在車間的電爐子上熱熱。

後世有專家說長期用鋁飯盒吃飯容易老年癡呆,孫朝陽經過自己的親身經曆說明這就是個屁。廠子裡那麼多人吃了一輩子鋁飯盒,也沒見誰癡了呆了,自己七十多歲了,思維活躍得很,特彆是勾搭廣場舞老太太的時候,堪稱妙語如珠,腦子轉得比彈子盤還快。

孫朝陽在機磚廠瓦機車間小集體上班,主要工作是把從礦山上拉下來的頁岩用鏟子鏟進粉碎機,打碎了,送去做坯。

在哪山唱哪歌,雖然立誌成為大作家,但還是要腳踏實地先把這個月的工資混到手再說,理想的翅膀必須根植現實土壤。

到地頭,他脫了外套,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車間,看著鏡子裡自己身上結實勻稱的肌肉,嘿,真好看,比七十歲時自己大腹便便好看多了。

“帥哥你好,再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孫朝陽不禁自戀,對著鏡中的自己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撲哧!”有笑聲傳來,轉頭看去,就看到帶著藍色帽子,身著勞動布衣裳的宋建英。

孫朝陽還沒有從七十年後的思維模式切換過來,隨口道“哈羅,廠花,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宋建英什麼時候聽過這種話,大怒“孫朝陽你調戲婦女,流氓,滾!“

蜀地女兒,火爆潑辣,老子蜀道山。

孫朝陽知道厲害,忙提起鏟子倉皇而逃,溜了溜了溜了。

勞動人民都奔放粗獷,車間裡的老娘們兒開起玩笑來葷素不忌,經常發生車間主任被抬起來撞油,小夥子被扒掉褲頭質本潔來還潔去的事兒。

宋建英今年才二十歲,在車間裡乾的是管理崗,主要工作是做各種報表。人家是個黃花大閨女,有的玩笑是不能開的。真得罪了她,在表格和材料上記你一筆,誰受得了?

而且,她長得好看,五官娟秀,楊柳腰,大長腿,頗有後世模特的味道,乃是磚瓦廠廠花,追求者如過江之鯽。今天跟自己翻臉,難免有護花使者過來找自己理論,那就麻煩了。

孫朝陽一邊乾活一邊想著,遠遠就有一人走過來,捏著拳頭喝道“孫朝陽,咱們出去聊聊。“

來的人正是龔建國,宋建英過江之鯽的追求者中的一鯽。

所謂“出去聊聊“就是咱們再外麵找個地方打一架,在車間裡動手會被處分被扣工資的。

龔建國和孫朝陽前天在大會上就扭在一起,這次又找來,估計是聽人說孫朝陽剛才調戲宋建英,他護花心切,要新賬老賬一起算。

其他幾個工人都說,建國,建國,算了算了,你們可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啊!

龔建國很激動“發個屁,我沒有這樣的發小,孫朝陽,你如果是個男人,就跟我出來。不然,就喊三聲爺爺,我就放過你。“

孫朝陽把手裡的鏟子一扔,哈哈大笑“去就去,誰怕你。“

他倆不顧眾人人勸阻,悶頭走了半裡地,到了礦山。

隻見眼前全是紅彤彤的頁岩,滿地長草,夕陽西下,天蒼蒼野茫茫。

孫朝陽搓了搓手,笑著問“建國,你真要跟我打,想好了,這架一打,咱們以後朋友都沒得做了。“

龔建國咬牙切齒,滿臉思想鬥爭,須臾,忽然掏出一根香煙塞孫朝陽嘴裡,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點上火“哥,哥,你燒煙,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大前門,我從我爹那裡偷的,很高級的。哥,燒一口,燒一口。“

孫朝陽懵逼,吐掉香煙“建國,你搞什麼,我都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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