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砸下揚起的灰塵跟著女人跑出去,將屋內情況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隱藏在黑暗中的臟汙,
終將被正義之光審判-消滅。
有光照進屋
“狗蛋,怎麼是你!”
姬九如也看清了屋內想要強迫婦女的人是誰,吼出聲。
屋裡蒲團上躺著的瘦小男子居然是揚州瘦馬村-村長蘇大錘!他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背心短褲,被外麵的冷風吹得瑟瑟發抖,蘇大錘在祠堂蒲團上縮成一團。
聽見姬九如像是要吼的全村人都知道,蘇大錘連忙把食指抵著嘴巴上“噓…”眼神示意姬九如小聲點。
見姬九如沒說話了。
“呸呸呸”蘇大錘吐出嘴裡的陳年老灰,他推開身上的木門晃晃悠悠站起身來。
見沒人被姬九如的聲音引過來,老男人把自己本來就小的眼睛擠成一條縫,惡狠狠地盯著眼前和他一樣高…不…比他還高一點,正指著他大笑的女孩罵道:
“笑個屁,你個王八羔子壞了我的好事知不知道!”
眼看著自己就要得手了,被這丫頭片子闖了進來。這臭丫頭還在嘲笑他被木頭砸了,蘇大錘的肺鼓鼓的,要氣炸了!
他張嘴就要罵…
“你想說什麼?”姬九如把袖子拉起來,露出力量(肌肉),凶狠地看著眼前的老男人。
“沒……沒什麼”
蘇大錘到嘴的臟話憋了回去,差點忘了,姬九如不好惹來著。
他給自己嘴上了條拉鏈,擠出僵硬的討好笑。
門大開著,
路過的西北風好像也看蘇大錘不順眼一樣,進來扇了他一巴掌:
“阿秋…”
誰罵他?
蘇大錘抱著胳膊連打三個噴嚏,決定先不跟小屁孩計較。
蘇大錘光著膀子在祠堂找自己今年新打的棉襖…
沒找著,納悶了。
不對啊。
他記得自己在半小時前把棉服脫了下來,就放在旁邊啊。
棉服外麵可是他女婿給的確良布,裡麵除了棉花,還塞了點蘇大錘自己偷偷存的私房錢。不多,但也是他省了好幾天的煙錢。
蘇大錘還準備用這錢去集市上(闝倡)找女人來著。
怎麼就不見了呢?
“我衣服呢,是不是你偷了?”
肯定是這死丫頭趁他被砸的時候乾的!
姬九如和往常一樣笑眯眯,表示自己沒有偷衣服。
但她堵住門,不讓急著找衣服的蘇大錘走
“想走可以,拿過路費來!”
剛跑出去的婦女還沒走遠,她得拖延點時間,如果能順便敲蘇大錘一筆就更好了。這人平常仗著自己是村長,可沒少貪。
二十分鐘後
姬九如拎著一筐雞蛋從村長家離開,筐裡有三十個雞蛋。
是封口費。
還有十個雞蛋沒拿,是過路費。
蘇大錘說,
他婆娘今天一大早就拿家裡的好東西送去公社,給他女兒吃。
這三十個雞蛋還是留著家裡過年吃的,讓姬九如以後再拿。
要不是平時管他很嚴的婆娘今天去城裡了,村裡人秋收完都在家裡待著。
蘇大錘也不敢去調戲婦女,他也不會被姬九如抓住了把柄。
姬九如倒是想坑了蘇大錘雞蛋後,就把醜事捅出去讓他下台。
但這裡麵還涉及到另外一個婦女,她得問問女人是怎麼想的,不能自己隨便嚷嚷出去。
蘇大錘敢不給後麵的雞蛋?
那她就跟女人說了後,把村長蘇大錘在祠堂裡耍流氓的事說的滿大隊都知道!
讓人聽聽,他在大隊服務社當經理的女婿,怎麼評價自己這個為老不尊的老丈人。
本來想口上答應丫頭片子,出祠堂就後悔的蘇大錘,咬牙切齒:
“我,蘇大錘,
因為在祠堂耍流氓,特地送給前來祭拜祖宗的姬九如五十個雞蛋,以此為證”
等姬九如寫好欠條,蘇大錘老實地在紙上簽字摁手印。
坑你沒商量!
誰讓蘇大錘背後裡說她是丫頭片子不值錢,今天還在這想欺負婦女的。
破財是蘇大錘罪有應得。
手上拿著自己用祠堂筆墨寫的欠條,她啍著不知名小調往家裡走。
家門口。
女孩心虛地在牆後探頭探腦“噓”握住一直在舔她手的黑狗嘴巴,在姬九如身旁的五個月大的小狗尾巴歡快地甩出幻影。
看見院子大門上掛著的鎖沒開“好耶,五叔還沒回來”姬九如高興地蹦了起來,這是她出門前鎖上的,隻有家裡人有鑰匙。
倒不是防村裡的小偷,隻是能讓姬九如判斷她五叔有沒有回來。
姬九如放假放的早,她娘和大姐都要年底才能回來,隻有五叔和姐妹在家。
五叔出門前交代她在家好好待著,彆出去惹是生非。
教訓壞人能叫惹是生非嗎?
姬九如理直氣壯。
女孩先用早上埋的火絲給自己燒了熱水洗澡,再把小狗也洗乾淨拎上坑。
姬九如來到廚房做自己和小狗的晚飯。
等水燒開,她在擀好的玉米麵條裡奢侈得放了兩個雞蛋,再撒上一把翠綠蔥花,忙碌了一天的姬師傅終於吃上晚飯。
因為她娘當兵的原因,家裡不缺吃不愁穿,但是出去一趟就坑了她最討厭的老東西這麼多個雞蛋,也挺美滋滋的。
姬九如邊吃,邊想怎麼處理這些雞蛋,吃不完。
等五叔回來了就給四妹做雞蛋羹吃,再拿幾個去賣錢,或者留著過年吃。
“九如,你爸沒了”
女人氣喘籲籲地推開門,衝著正在吃麵的姬九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