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又經過一番勸說,小百家才肯留下來.
牤子起身告辭,陳莉道:“百勝同誌,小百家的身世僅限於咱們知情的人,在沒有接他走之前,請你暫時保密,不要對外人講,以防萬一。”
牤子道:“好,請你放心。”
牤子走出屋子,小梅跟出門外,本想有話對牤子說,見外麵有許多武裝民兵,隻好作罷。
牤子來到自家大門外,家人和鄉親們圍了上來。
四姑娘迫不及待地問道:“牤子哥,到底發生啥事了?急死人了。”
“暫時需要保密,大夥就彆問了,過後都會知道,不是什麼壞事。”
花喜鵲見牤子不肯說,分析道:“我看是跟小百家有關係,這孩子從小就不知來路,始終是個迷,估計背後牽涉出了大事情或者大人物,是誰的私生子也說不定,不然不會來這麼多民兵看守,我是沒見過這陣勢。”
牤子看一眼花喜鵲道:“彆瞎猜了,過幾天就知道了。”
“牤子哥,這幾天你在工地咋過的,我們在家吃香喝辣的,秧歌戲你都沒看著。”
“比你吃得好,殺豬宴我都吃過,秧歌戲算啥,我還在俱樂部看一場電影呢。”牤子道,“工地上挺順手的,大夥都挺好,估計二月二就完活了,不用掛念,都回去吧。”
說著,牤子和大憨、托婭一起回家,四姑娘、琪琪格和花喜鵲也跟著進了院子。
牤子告訴家人,父親的治療很有效果,家人聽後很高興。
家人再次問起發生了什麼事,牤子信守承諾,保守秘密,但言語中透露出與小百家身世有關,大夥心照不宣也就不再問了。
在家裡洗洗頭,刮刮胡子,換了一身衣服,牤子把馬送到奶牛場喂料。
四姑娘跟著牤子來到奶牛場,滔滔不絕地向牤子講述這幾天屯子裡發生的事。
很多事牤子已經聽說了,卻沒有四姑娘講得這樣具體。
四姑娘講得沒完沒了,牤子打斷她問道:“大成這幾天來了嗎?”
“提他乾嘛,”四姑娘不高興道,“昨天得瑟來了,我把他介紹給麗雲了,牤子哥,你說他倆是不是挺般配的?”
“你這不是瞎胡鬨嗎?大成是奔你來的,你把他介紹給麗雲,擊鼓傳花呀?”
“咋了,免得他對我不死心。”
“大成一心一意對你,可能移情彆戀嗎?”牤子道,“你想當花喜鵲,大成不可能買你的好。”
四姑娘笑道:“他倆讓我用木頭定上門,關在一個屋裡,嘮了半天呢,哈哈哈~”
“你就作罷,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我就作,就不後悔。”
“你趕緊回家去,彆在這兒纏著我。”
“要回咱倆一起回,”四姑娘道,“你不跟我爹彙報工地的事呀?”
“我是誰呀?乾啥吃的?要彙報也輪不到我,你回家告訴你爹,大夥都挺好的,二月二都能回來。”
“那二賴子和金妮結婚了,你不去看一看呀?”四姑娘道,“不管怎麼說,你曾是二賴子的二大舅哥。”
四姑娘的這個提醒,牤子覺得有道理,知道二賴子和金妮結婚了,他沒有趕上,既然回來了,應該去祝賀一下。
牤子想著,動身去往二賴子家,四姑娘陪著他,始終沒離開他左右。
到了二賴子家,二賴子和金妮見牤子和四姑娘來了,格外的熱情。
“牤子,啥時候回來的?來給我送賀禮呀?”二賴子嘻嘻笑道。
“真不要臉。”四姑娘挖苦一句。
“是該給你送點賀禮,”牤子道,“祝賀你和金妮姐喜結連理,早生貴子。”
“謝謝牤子,借你吉言,我倆天天晚上都在努力。”
金妮被二賴子不著調的話羞得臉通紅,赧赧地問候牤子一句:“過年好!”
牤子和四姑娘進屋看了看,有女人的家就是不一樣,二賴子的家被金妮收拾得乾乾淨淨,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小家很溫馨。不協調的是,金妮和二賴子胳膊上都帶著孝。
牤子忽然對二賴子家幾樣東西好奇。
二賴子家炕上擺著飯桌,飯桌上淩亂地堆放著硬皮紙,還有漿糊。
還沒等牤子發問,四姑娘就問道:“金妮姐,你倆這是在乾啥?給你爹紮花圈呀?”
“假小子,你給我閉嘴,”二賴子道,“你家花圈這麼紮呀?”
“不要臉,二賴子,你說誰家花圈?”四姑娘又被惹惱了。
二賴子沒有理會四姑娘,向牤子解釋道:“艸特媽的,生產大隊不讓我進城拉貨,彆以為回生產隊我就掙不到錢了,我和媳婦正在搞實驗,我不出幸福屯,你看我能不能把錢掙來。”
“你倆這是在做啥實驗?”牤子上前仔細瞧一瞧,沒有瞧明白。
“瞧不明白就彆問了,天機不可泄露,等我生產出來東西,你就知道了。”
四姑娘仔細一看,說道:“我知道了,糊紙牌,打麻將推牌九用的,我看彆人糊過畫過,十天半月才能弄成一副牌,一副紙牌能賣五塊錢。”
“假小子挺聰明呀,還十天半月?”二賴子道,“等我試驗成功了,我和媳婦倆人一天能做十副牌,假小子你信不信?不信就跟我打賭。”
“誰稀罕跟你打賭,你能耐。”
四姑娘和牤子都不敢小瞧二賴子,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弄,但這小子肯定有道道。
牤子沒有在二賴子家久留,臨走給了二賴子二十元錢厚禮。
二賴子見牤子給他這麼多錢,喜出望外:“還得說是我二大舅哥,就是敞亮,我祝你萬壽無疆,讓假小子給你當二房。”
“去你麼的。”
四姑娘罵了一句二賴子,拉著牤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