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誰最大(1 / 2)

藺耀本來沒打算用損招,但誰讓狐狸精總招惹他?

犬舍裡有幾隻大黑狗,長得既醜又凶,是即將被送走的淘汰品,很適合用來嚇人。

繩子攥在手裡,藺耀養精蓄銳,特意在上課半個小時後才出現,牽著三條狗悠哉遊哉地踱過去,在沈樂緣陰沉的目光裡挑揚眉一笑。

“聽說老師怕狗,我幫您克服一下。”

小鹿擋在沈樂緣身前,反應出奇地大:“哥哥你滾蛋!!!”

怎麼可以欺負老師,上次……

鮮血奔湧的場景浮現在腦海,小鹿的臉色泛白,眼圈也迅速紅了起來,比起沈樂緣,他才更像怕狗的那個人。

老婆為了狐狸精吼我。

藺耀滿心的委屈,臉上嘲諷之意更甚:“這叫脫敏治療,我可是好心好意要幫忙。”

嚇唬嚇唬狐狸精而已,繩子都在我手裡攥著呢,至於嗎?

小鹿氣得恨不得咬他,咬之前被沈樂緣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吸引了注意力。

老師摸我了老師摸我了老師摸我了老師摸我了……

他兩頰逸散出興奮的紅暈。

“謝謝小鹿的關心,沒事的。”沈樂緣說:“老師已經在做脫敏治療了,沒那麼怕狗。”

是謊話,他腿肚子都有點打哆嗦。

但輸人不輸陣。

迎著藺耀狐疑的目光,沈樂緣微笑道:“聽說少爺你從小被保鏢嚴加看管,也有點心理陰影,陪老師一起來個脫敏治療沒問題吧?”

藺耀下意識環顧四周。

戶外課是在湖邊,蘆葦長得茂盛,但看著不像藏了許多人的樣子,近處的保鏢也就倆,一個跟著小鹿一個跟著傻逼家教。

不對,我對保鏢沒有心理陰影,考慮這個乾嘛?

鄙夷地掃沈樂緣一眼,藺耀說:“隨便。”

沈樂緣微笑的弧度加深,大手一揮,蘆葦叢裡齊刷刷冒出來二十多個保鏢,長相一個賽一個的凶,身高一米八起步,身材堪稱“強壯”。

被這麼一群人圍起來,狗都夾著尾巴往後躲。

藺耀:……

他咬牙盯著沈樂緣,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你、有、病?”

沈樂緣:“彼此彼此。”

他不是怕藺耀,他是怕狗出意外,現在平均下來一隻狗對十個人,要是這都能出問題,他以後就跟藺耀姓!

被反將一軍,藺耀全程臭著臉。

小鹿臉色也不好看,記恨上次有狗咬老師,記恨哥哥帶狗來嚇唬哥哥,甚至怨老師騙他:拒絕小鹿的時候說怕狗,實際上偷偷跟狗玩,還說什麼是脫敏治療。

老師好過分!

其實沈樂緣剛剛才決定進行脫敏治療。

不是現在,是過段時間。

未來還有隻藏獒狗男人,不解決掉這個心理問題,到時候他是要天天躲著,還是勸大佬和小鹿把狗趕走?

唉……好愁!

藺耀在他耳邊嗶嗶賴賴,吵嚷得很煩人,被他懟回去能勉強安靜會兒,但片刻之後又會繼續嗶嗶賴賴,很明顯的缺乏關注,缺乏關愛。

不把保鏢弄走,這課就沒法上了。

沈樂緣煩不勝煩,無奈衝後來的那二十來個壯漢擺手:“回去休息吧,今天麻煩你們了,改天請你們吃燒烤。”

蘆葦叢裡趴了至少一個小時,怪辛苦的。

藺耀蠢蠢欲動,牽著剛剛夾尾巴翻肚皮、現在雄赳赳氣昂昂支棱起來了的黑狗們,抬腳往沈樂緣身邊走。

他今天非要嚇狐狸精一次不可!

還沒走近,就見青年從身邊的大包裡翻啊翻,翻出三隻嶄新的口籠。

藺耀:……

草,狐狸精早就預謀,他玩我呢?

假裝沒注意到某個小年輕的眼神有多恐怖,沈樂緣微笑看向他:“要是你實在不想上課,現在可以提前離場,我不介意。”

我介意!

這他媽跟灰溜溜夾著尾巴跑路有什麼區彆?

藺耀黑著臉把繩子遞給保鏢,在小鹿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惡聲惡氣地問:“你要教什麼?”

沈樂緣想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不是說不喜歡中式教育的沉悶氣氛,要不今天的教學內容由你來定?”

藺耀冷笑:“就怕你學識不足,教不了。”

“我教不了就大家一起探討學習嘛,”沈樂緣安撫他:“藺同學你彆緊張,大膽地說就是了。”

激將法百試百靈,叛逆期的藺家小年輕永遠都不長記性。

他罵了句誰特麼緊張,很快想出個自認為能折騰老師的東西:“要不你教小鹿專一……哦你教不了,你比他還朝三暮四。”

過濾掉他後半句屁話,沈樂緣抓住重點:“你想了解‘愛情’對嗎?”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我確實不太懂。”

上輩子他忙於工作,一直沒有過戀愛的經曆,這輩子淪落花市,就更是對感情和夜生活沒了興趣,隻想禁欲到人生的儘頭。

藺耀不會放過每一個可以嘲諷狐狸精的機會,當即反駁:“我說的是專一,愛情可未必專一。”

沈樂緣:“可我覺得,這兩樣東西是渾然一體的,如果對某個人的感情連專一都做不到,那它就不足以被稱之為愛情,充其量隻能算‘喜歡’而已。”

頓了頓,他看向小鹿:“小鹿覺得呢?”

小鹿眨了眨眼睛:“不懂。”

藺耀見縫插針:“等你嫁給我,咱們就是法定夫夫,夜裡甜甜蜜蜜睡一起,白天我帶你出門玩,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咱們可說好了,你忘了?”

小鹿惴惴不安:“我……”

“你們覺得呢?”

沈樂緣突然打斷,轉向現場僅剩的三個保鏢。

年長點的那個樂嗬嗬開口:“高中談過,當時被老師逮到,哭得跟生離死彆一樣,現在想想也就那樣,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牽狗的那個有點不好意思,“是能做出來的東西……”

沈樂緣扯了扯嘴角,沒給他細說“做”的機會,看向最後一位:“你呢,你什麼想法?”

這才是他今天的重點觀察對象:盛時肆。

他回小區時跟著的是這位,昨天唯一回複說有時間的也是這位。

今天上午大佬發了個文檔給他,是盛時肆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其中包括十來歲就開始暗戀小鹿,默默守護在小鹿身邊,直到現在。

阿肆比小鹿大七歲,十來歲時小鹿才……不敢算。

反正妥妥的戀童。

外表難以映射內心,盛時肆模樣和神情都堪稱酷哥,愛情觀卻是截然相反的灼熱,他用極端冷靜的語氣訴說愛意:“我專一就好,我喜歡的人不用專一。”

病入膏肓,這是大佬對盛時肆的評價。

沈樂緣深以為然。

“嘁,這說的都什麼屁話?”

熟悉的鄙夷聲響起。

沈樂緣差點條件反射地懟回去,咬了下舌尖才忍住,驚訝地看向藺耀。

藺耀撇嘴露出個嫌棄的表情,嘲諷道:“愛會生出占有欲,占有欲衍生出嫉妒心,如果你連第三者都能接受,隻能說明你還不夠愛。”

盛時肆:“連第三者都接受不了,你的愛太淺薄。”

藺耀:“眼睜睜看著老婆喜歡彆人、投入彆人的懷抱,還能勸自己忍耐,這種感情說是愛情也太虧心,我看是你是天生有綠帽癖!”

盛時肆:“愛是放手,他開心就好。”

“得了吧,少在這兒裝深情,愛是放手不是放縱,他找狐狸精談戀愛,被騙身騙心你也心平氣和地看著?”

“這不能混為一談。”

“這就是同一件事,愛上就是會嫉妒,會覺得除了自己之外誰都配不上他,會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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