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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咒術高專,後山。

嘩——

滾熱的血灑在簇然的新雪上,純潔無瑕的雪化作泥濘血汙。

乙骨握著劍站在入口處,劍尖滴落幾滴鮮紅的血。

飄飄搖搖的雪花紛然而落,地上的雪越積越厚。

空曠的寂靜裡,來人沒有隱藏自己的腳步聲,腳步輕快地走來,腳下厚厚的雪嘎吱嘎吱發出響聲。

好像沒有看到乙骨滿身冰冷,殺氣四溢的樣子,來人笑著和他打招呼。

“嗨,乙骨,好久不見。”

乙骨身上的戰栗殺意一瞬間斂去,他迫不及待地收起劍,又變回了柔軟好欺負的樣子。

“白繪子。”他有些猶豫地喊她,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眼神裡還帶著眷戀。

“怎麼了?就算站在敵對的陣營,也可以先敘敘舊吧。”

“還是乙骨想直接和我動手?”

白繪子笑著走到他麵前,晶瑩的雪花落在她肩頭。

她穿了一身純黑和服,白的雪,黑的衣,有種寂然的素美感。

“沒有!”乙骨連忙解釋,“我不會和你動手的。”

“笨蛋。”白繪子伸手去擦他的臉,剛才戰鬥時有血濺在他臉頰。

乙骨乖乖地低下臉,任憑她擦拭著。

“對我多點防備啊,乙骨。”白繪子歎氣,“就沒有想過我是盤星教專門派來對付你的嗎?畢竟他們都知道你心軟不會對我動手。”

“老師就沒有囑咐你嗎?對我要多加小心什麼的。”

“老師,”乙骨有些吞吐,眼神心虛地忽閃,“老師讓我不要抱你,抱住你的話,會被拉入境。”

“好吧,看來你對我也不是毫無防備。”白繪子望了望他身後堆積如山的盤星教眾的屍體,笑著問他,“如果我執意和他們一樣,要闖進後山,乙骨會怎麼攔我呢?”

“白繪子,不要進去。”乙骨用濕漉漉的眼神祈求她,“老師說了,隻要把你帶回去,帶到他那裡,他有辦法保住你的。”

“白繪子,和我回去吧。”乙骨握著白繪子的肩膀,輕輕勸哄她,“我們一起回高專,好嗎?我和老師都會保護你的。”

“就算我犯了這麼多錯嗎?”白繪子淡淡的垂下眼。

“沒關係的,先和我回去,好嗎?”

“可是我回不去了啊。”白繪子捧著乙骨的臉,看著他清澈瞳仁裡倒映出的麻木的自己,“也許我注定,就不能和你們走在一路。”

“而且,他們在我身體裡放了東西,”她失落地側過臉,“我已經被控製了。”

“放了什麼?白繪子,我帶你去找硝子老師。”乙骨著急地要帶她回高專。

白繪子卻軟綿綿地往下癱倒,唇邊溢出鮮血。

“白繪子!”乙骨驚恐地要抱住她。

下一秒,耳邊傳來一聲無奈的歎息,“笨蛋。都和你說了啊,不要去抱她。”

匆忙趕過來的五條悟一把抓住乙骨的脖頸,把他拽到身後。

計劃落空了。

白繪子擦擦唇邊的血,表情冷漠地往後退。

盤旋在遠處的飛鳥飛回,落在她肩頭。

藏在樹後麵的夏油傑搖著頭走出來,一臉可惜,“悟,就差一點點了。”

就差一點點,就能困住高專的一大戰力了。

漫天風雪卷起,雪花瘋狂亂舞。

五條悟扯下繃帶,冰涼的六眼冷冷地注視著對麵。

乙骨還不死心,拽著五條悟的手臂,懇求他,“老師,先不要動手。”

“隻要把白繪子帶回高專就好了。”

繃帶隨著寒風飛舞,又飄飄然落在白繪子眼前。

白繪子愣愣地伸出手,柔軟的繃帶輕輕落在她手心。

“狗卷呢?”五條悟平靜又淡漠地問她。

兩個交戰的地點他都找了,沒找到狗卷的蹤跡。

白繪子疑惑地挑眉,“老師,問錯人了吧。你的學生為什麼要問我?我不知道啊。”

“好了,我們還有正事要乾,就不陪老師多聊了。”

飛鳥淒厲高叫,撲扇翅膀,幻化成巨大身形,載著白繪子和夏油傑往高專後山飛去。

沉重的大門被推開,封閉已久的地下暗室久違地被開啟。

空氣裡彌漫著陳腐的味道,流動的氣流像潮濕黏膩的沼澤。

夏油傑揮揮手,被刺鼻的灰塵嗆得咳嗽,“我在高專這麼久,第一次知道地下居然藏了個暗室。”

白繪子默不作聲。

暗室不大,空蕩蕩的,屋頂卻挑得很高,足有十幾米。顯眼的隻有正前方的石頭高台,三米多高,上麵隻擺了架椅子。

椅子是尋常樣式,卻很厚重,落了成年累月積下的一層層灰塵。

牆壁上的慘白蠟燭詭異地全部亮起,燭光幽暗又寂寥。

“這個暗室的建造有點奇怪。”夏油傑打量了下四周,捂著下巴思考,“那個椅子就是你的特級咒具嗎?”

除了那個椅子,這個暗室裡好像也沒什麼多餘的東西了。

“不是。”

“我坐上這把椅子,達成開啟條件,就可以召喚出咒具了。”

白繪子輕輕躍上高台,坐上椅子,俯視著下方的夏油傑。

“對我許願吧,夏油,我可以滿足你心底的願望。”

空蕩蕩的暗室裡飄蕩著她的回音。

“對我許願吧。”

夏油傑歪歪頭,笑容戲謔,“什麼願望都可以嗎?可以多許幾個願望嗎?”

“當然不可以。”白繪子瞪他一眼,“彆浪費時間了,你手下的人拖不了多久,老師和乙骨快追過來了。”

“好吧,我還以為邪神是萬能的。”夏油傑遺憾地歎口氣,“那麼,賜我特級咒具吧。”

“好。”白繪子輕輕應聲,雙手擺放在椅子兩側扶手上,端端正正地坐著。

椅背上的尖錐刺進她的心臟。

發出柔軟的隱秘的噗嗤聲。

但聲音太微小了,被轟隆隆的震動聲掩蓋。

白繪子咽下喉嚨口湧上來的血。

黑暗裡顯現出一尊神像,高有十幾米,眉目低垂,麵目沉靜。

每一踏步,都是地動山搖,但暗室意外的堅固,並未塌陷。

“怪不得,怪不得這暗室要挑高這麼多,原來是要容納祂。”夏油傑驚奇地仰視著神像,若有所思。

“停下。”白繪子下令,神像便聽話地靜止不動。

“夏油,你帶著祂去吧。祂會幫你戰鬥的。”

“我要坐在這裡,不然神像就動不了。”

等夏油傑衝她揮揮手,帶著神像往外走時,白繪子又忍不住喊他。

“夏油!”

“嗯?”夏油傑疑惑回頭,“怎麼了?”

“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怕坐在這把椅子上,太孤獨了。

好多好多年,她都空守著這把椅子,遊走人間無聊又寂寞,她就把自己封印在了這把椅子上。

也怕……

“怕我封印不了悟死掉嗎?”夏油傑好像看出來她緊蹙的眉頭間的憂慮。

“嗯。怕你死掉。”她乖乖點頭。

“這麼坦誠,好意外啊。”夏油傑輕笑,“是因為生死關頭,才發現愛上我了嗎?舍不得我嗎?”

白繪子沒有理會他的玩笑,隻是一字一句很認真地囑咐他,“如果打不過,就逃吧。老師和乙骨不會殺我的,就算留下我,也沒有關係的。”

五條悟加乙骨,這種戰鬥力下,她和夏油很難抵擋的啊。

“好。”夏油傑溫柔地敷衍她,“等我回來找你。”

看見她眼底微微閃動的淚意,夏油傑歎氣,“在哭嗎?哭什麼啊。”

“好吧,給你個安慰kiss吧。”

夏油傑回身往高台走,看著好像被禁錮住的白繪子,皺起眉,“這把椅子沒問題嗎?”

他想躍上高台,卻被一層無形的結界擋住。

“沒問題的。”

“神像啟動,就沒法停止了,快去吧。”

她催促他。

“好。”夏油傑思索半晌後,帶著神像出去了。

巨大神像轟隆隆地破開地麵,一步步把地麵踩出深坑。

白繪子能聽見地麵上傳來的轟塌崩裂聲,隱隱約約還有刀劍相擊的碰撞銳鳴聲。

但這些都和她沒關係了。

她沉默地垂著頭,任憑椅背上一排排尖錐刺進身體。

噗嗤,噗嗤。

血肉被銳器破開的聲音。

第42章

“去幫他吧,去吧。”

暗室裡回響著白繪子沙啞的聲音。

深紅的血順著椅子流淌,染紅了整座高台。

飛鳥站在她的肩膀上,用長長的喙蹭著她的臉頰。

“去幫他吧。”

去幫幫夏油吧。

白繪子再一次命令飛鳥。

飛鳥淒厲啼叫一聲,才戀戀不舍地振翅離開。

等飛鳥雪白的影子掠出暗室,白繪子陷入昏睡。

村子裡的舊神被毀後,她成為新的神,高高在上的神。

每一個來虔誠拜伏她的人都有藏在心底的願望。

他們爭先恐後,生怕錯過這個靈驗的神明。

“神明大人,我想要錢,我的家裡太窮了,可恨的村民們都嘲笑我輕視我,我要變得富有!”

“神明大人,我想追隨城主大人,想獲得他的賞識,隻是我的才學不夠,怎麼辦呢?”

“神明大人,我的朋友是個自吹自擂,經常說大話吹牛的人,我太討厭他了,可以,可以讓他,”跪伏在地上的人眼神閃爍,“可以讓他掉進水裡嗎?他不會水的。”

“神明大人,有什麼辦法讓她愛我呢,她總是對我不屑一顧!我要狠狠詛咒她!”

“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

人們貪得無厭的欲望永遠得不到滿足,就算滿足了,也隻會滋生出更多的愛恨憎惡。

白繪子疲倦地揉揉腦袋,她的願力得到了空前的增長,她越來越強大,內心卻越來越迷茫。

她感到厭倦。

城主大人也上門拜訪。

“你又來做什麼?你已經成為最富有的城主了。”白繪子不耐煩的眼風掃向他。

城主恭恭敬敬跪在她不遠處,低下頭,嗓音裡含著渴望:“神明大人,我打算攻打鄰座的城,奪取更多財富和人口,您看可以滿足嗎?”

空氣陷入靜默。

城主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見到的是白繪子冷漠毫無感情的眼睛。

像看見了肮臟的,叫囂著的螻蟻,考慮著是否碾死他。

城主嚇得低下腦袋,瑟瑟發抖。

“神明大人,不可以嗎?”

“可以。”出乎意料的,神明大人答應了他。

“在此之前,你先幫我修建一座地下暗室吧。”

“好,好,我馬上找人安排。”

等地下暗室修建完畢,看著挑得高的不可思議的屋頂,城主囁嚅著小聲問白繪子,“神明大人,您要這個暗室做什麼呢?”

“用來休息。”白繪子冷冷地回他。

“可是,可是,”這好像一口棺材啊,一口豎立著的棺材。

神明休息是在棺材裡嗎?不是有現成的神廟嗎?

城主暗暗疑惑,對著白繪子麵無表情的臉卻不敢問出口。

“神明大人,您看,我為什麼時候能攻打他們呢?”城主心心念念著掠奪。

“過幾天,再來找我吧。”

“好,好,謝謝神明大人。”城主滿臉喜色地退去。

白繪子坐上了高台上的椅子,在寂靜的暗室裡選擇了自我封印。

不想看,看他們貪婪發亮的眼睛。

不想聽,聽他們喋喋不休的欲望。

城主帶著村民衝撞著大門,聲嘶力竭地喊:“神明大人,開開門啊,我還有願望!”

“我也有!”

“幫我實現願望吧!”

她疲倦不堪地閉上眼睛。

就這樣沉睡過去吧。

耳邊傳來腳步聲,白繪子抬頭望去。

是五條悟。

他身上的高專製服沾染了血跡,血腥又可怖。

他站在高台下,靜靜地望著椅子上的她。

“夏油他,死了嗎?”白繪子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

“沒有,被你的飛鳥帶走了,乙骨去追了。”

“是嗎?”白繪子喃喃念道,“那就好。”

這樣的話,夏油傑就算逃出去了吧。

“那是你的飛鳥,你感知不到嗎?”

太虛弱了,的確感知不到了。

白繪子苦笑。

對上他漂亮的六眼時,又笑著對他說,“老師,你有願望嗎?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對我許願吧。”

對我許願吧。

回應她的隻有沉默。

白繪子眼睛黯淡地垂下。

“老師,你沒有願望嗎?我就有好多願望。”

可是沒有神明來實現她的願望。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下,流下一道晶瑩的水光。

“白繪子,和我回高專。”五條悟想躍上高台,但同樣被透明的結界擋住。

他皺著眉,懸浮在半空中,兩手結勢打算破開結界。

“不要,老師。”白繪子哀求地看著他。

“和我回去。”

五條悟還是強勢的破開了結界。

老師,不要打開結界啊。

白繪子無奈地歎氣。

“都和你說了啊,不要打開結界。”她的眼淚沿著眼眶墜落,“不要看見我這麼狼狽的樣子啊。”

一排排尖錐穿透她的身體,頂端的寒芒帶著血絲。

滴答——

滴答——

暗紅的血滴在冷硬高台的聲音。

“這是什麼?”五條悟垂著頭,臉色晦暗。

從結界外麵看,她隻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像平常一樣。

“算了,我先帶你去出去,去找硝子。”

五條悟試著把她和椅子分離。

每一點拉扯都是尖錐在血肉裡轉動的疼痛。

“疼嗎?再忍下吧。”

尖錐牢牢地刺透了她,血越流越多。

沒有用!

沒有用! !

根本,沒辦法分離她和椅子。

五條悟惱怒地一掌拍入椅背,椅子卻完好無損。

攤開手心,全是她流下的血,完全地,糊弄成一團了。

白繪子虛弱地扯出一抹笑,“老師,放棄吧。”

她摸上五條悟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兩手間血液粘膩,浸透了彼此手心的紋路。

“你怎麼才能下來?”

他抬起眼,雪白的睫毛沾染了鮮紅的血,襯著冰藍的六眼妖異又美麗。

“這是神枷啊,坐上來的話,隻能等死掉才能下去了。”白繪子緊扣著他的手,用眷戀的目光描摹著他的臉龐。

“老師,讓你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去好像太殘忍了。”

“但我真的好害怕一個人,再陪陪我吧。”

“再陪陪我吧。”

她愛的人就在她身邊,就算死去,也會偷偷地感到幸福。

“好困啊,老師,我要睡一會了。”

她疲倦地閉上眼睛,進入了一個美夢。

夢裡她回到了進入高專的第一天,她穿著純白的訓練服站在教室門口,默默聽著五條悟在教室裡不著調地說著歡迎詞。

“好了,各位!我們高專即將迎來一位新同學!”

“同學們之間要友愛相處哦~”

“好!白繪子,進來吧!”

拉開門,就是五條悟帥氣地站在講台邊的樣子,插著兜,對她懶洋洋地揮揮手,“歡迎你,新同學~”

白繪子站在講台上,掃了一圈學生,有麵色凝重的禪院真希,和她熱情打招呼的熊貓,默不作聲裝作和她不認識的狗卷,還有紅著臉羞澀的低下頭的乙骨。

五條悟把學生證遞給她,鼓勵她,“加油!認真練習,成為厲害的咒術師。”

“好。”白繪子乖乖接過。

心裡卻在暗暗地想,老師,我是為你而來啊。

身體變得冰冷,僵硬,失去了生息。

神枷終於放過了她。

她軟綿綿的跌下椅子,被五條悟攬進懷裡。

神明死了。

這具專門為她自己建造的神棺,以驚人的動靜晃動,塌陷。

碎石和粉塵拚命往下掉落。

五條悟沉默地抱著她,坐在冰冷的地麵上,任憑碎石淹沒。

他用身體護住她,而她麵容恬靜,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沉沉睡去。

東京,街角的甜品店。

春光大好,少女趴在櫃台上昏昏欲睡。

直到母親明知子催促她,“白繪子!白繪子!店裡沒事的話,快去給後院的花澆澆水吧。”

最近明知子迷戀上了插花,對後院花朵的打理越發精細起來。

白繪子懶洋洋地來到後院,拿著噴壺伺候繽紛爛漫盛開的花朵們。

二樓陽台上,明知子正在修剪花枝,比劃著怎麼擺放才更好看。

對麵的男人扯著眼罩,露出一隻冰藍色的眼睛,默默凝望著樓下的少女。

“不下去看看她嗎?她一直在問我,你什麼時候出任務回來。”明知子把薔薇修剪好,插進花瓶裡。

“如果可以的話,對她好點吧。”明知子話語裡不免帶上幾許怨氣,“畢竟是我來之不易的孩子啊,總是為你傷心,我會很心疼的。”

她在醫院又誕下了一個死嬰。

和村西先生也散了。

明知子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宿命,還好白繪子回到了她的身邊。

雖然,失去了記憶,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才能正常活動。

明知子不滿地瞥了眼沉默的六眼,偷偷翻了個白眼,抱著花瓶眼不見為淨地去了店鋪。

白繪子無聊地澆著花,直到聽見後院門上掛著的風鈴丁零零響起,眼睛才亮起。

個子高挑的男人微微低著頭,姿態閒散地進了後院。

身上還是風塵仆仆的咒專製服,衝她揮揮手,“嗨,白繪子。”

話音還未落,白繪子便衝進了他的懷裡。

她開心地抱住他,圓圓的杏眼彎起,“老師。”

又踮起腳尖去親他。

可身高差讓她怎麼也親不到。

白繪子惱羞成怒地推開他,“老師不要來見我了,每次都是這樣。”

“我不可以親親你嗎?不親了。”

她委屈地甩手要走,轉身的一瞬他拉住她,彎著腰吻下去。

“這樣可以嗎?”

“可以。”她心滿意足地又親親他。

躺椅上,白繪子溫順地伏在他懷裡,空氣裡漂浮著馥鬱的花香。

她又睡了過去。

雖然大半年過去了,但她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時不時陷入昏睡。

天色越來越晚,天邊絢爛鋪陳的晚霞褪去,暗夜裡亮起幾顆黯淡的星子。

五條悟抱著她,輕輕吻了吻她的眉心。

“醒來吧,白繪子。”

後續會有番外~謝謝寶寶們的陪伴~

第43章

東京咒術高專,室內籃球場。

籃球啪嗒啪嗒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很響亮。

“所以,神明是不老不死的。”

夏油傑合上手裡的神明之書,肯定道。

“哈?不老不死,那不是很無聊嘛。”指尖轉著籃球的五條悟走過來,“萬一活夠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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