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殘花敗葉隨著火勢卷起又化作灰燼,飄飄然地落下。
羲凰收起心緒,淩厲地瞧著眼前人,敵意分明,仿佛要將他看個透。
山霧頓然繚繞在四周,白蒙蒙一片,羲凰和淩昉都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樹蔭下是一張比冰更寒的臉,羲凰沉聲說:“此番你我也算扯平了,淩公子,我還有一事相問,”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定要說清楚。”
淩昉聽得出羲凰言語間的不悅,有些不自在地端著身子:“你有何思慮不妨直說。”
“昨日那舳國的屠大人所言...是怎麼回事?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人知曉我的行蹤,那些影騎卻是有備而來......”羲凰蹙著眉頭,壓抑著心底的怒火。
淩昉剛想說話,山霧倏忽散去,日光下,羲凰臉上的神情清清楚楚地照進他的眼簾。
他一把輝開折扇,騰地站起身,身上的玉色大袍早已被血跡塵土染得臟亂,烏糟糟一片,倒襯得他的臉龐分外明秀貴氣。
“殿下殿下!你們原是在這裡呀,奴婢好找哩,”夏芙蓬頭垢麵的,一隻手揉著睡眼迷離的眼,頭上的珠飾早已不見蹤影,煞白張臉站在她們身後,傻傻地笑著:“好香的雞肉味啊!姑雅山的野雞聞著就這樣鮮美!”
夏芙說完,急急地接過淩昉手裡的烤雞,咽著口水,自顧自地烤起來。
隻見她麻利地分好野雞肉,隨後收起手裡的佩刀,走上前,挽著羲凰的手臂,機靈地說:“殿下,奴婢去拿水囊,順帶也幫淩公子取些水來。”
說完她便捧著裙子的邊角站起身。
羲凰側了側身,輕輕拽住夏芙的衣角,一抬頭就看見她下巴周圍破皮的繩索痕跡,些許不放心地看著她:“夏芙,你的身子可好利索了?”
“殿下放寬心,奴婢眼下好得不能再好!”她笑得稚氣,滿臉的明媚,邊後退著邊朝羲凰揚了揚手。
夏芙一走開,林間的氣氛分外微妙。
羲凰和淩昉麵對麵,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不出聲。
天邊有幾片烏雲飄過又移開,日頭大得分外晃眼,光色穿過梨花樹影,地上攤滿了細碎的陽光,倆人沉默了半天。
淩昉揚頭望著暗道的林間上空,鳥雀成群結隊地啼叫,聽得他恍惚。
他猶疑地解釋:“你的行蹤的確是我透露給舳國的屠厲戚。”
羲凰把臉一冷,眯眼看著淩昉,帶著股威脅的殺氣,她緩緩地從嘴裡擠了句:“為什麼?”
“阿父以你為籌碼同舳國做了筆交易,”他溫吞地說著,神色悵然,心底有些不安,倒不是怕羲凰要對他下手:“舳國元桀帝殺伐無道,因著大祭司的預言天下不得安生,楚國在夾縫中求生,不得已而為之,以你一命抵楚國的百姓。”
“預言?”
“是舳國元桀帝登基時大祭司的預言:‘滅舳國者,衛之子也’。”
春風挾著梨花香氣一縷接一縷地拂過,淩昉皺了皺鼻,他聞著覺得有點苦,也有些膩。
“淩公子起初便是有目的的靠近我。”
他聽得出來羲凰這句是肯定,不是疑問。
羲凰頓時拉開冥龍劍架在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