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宅。
佟昭兒從將軍府回來,已經是夜幕降臨。
一下馬車就被一群蜂擁而來的人堵住了去路。
“瞧,方家就是為了娶她,霸占著人家國公府的嫁妝銀子不給,用來做了聘禮。如今銀子都被她攥在手裡,不肯還人家國公府。”
“我還聽說,這一年裡,她吃住在方家,每天上好的山珍海味養著,花的都是人家鶴雅郡主的銀子,還搶了人家的丈夫。全家都隻瞞著鶴雅郡主一個人。”
“不止如此,我還聽阜城那邊的親戚說,為了讓人家鶴雅郡主自請下堂,他方家各種無恥齷齪的手段都使出來,誣陷人家失節。多虧鶴雅郡主與他成婚之後並未圓房,否則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找她要,她既然是方家人,這銀子就該出!”
佟昭兒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著周圍百姓義憤填膺的議論指點,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身邊的婆子儘職儘責地護在她的跟前,就跟一隻護著小雞仔的老母雞似的。
“哪來的一群刁民,在這裡胡說八道!”
佟宅大門緊閉,方老太太躲在宅裡閉門不出。
這些人已經在府外等了蠻久,瘋了一般往跟前擠。
“欠人家鶴雅郡主的銀子你們方家究竟打算什麼時候還?”
原來是來討債的。
佟昭兒不再慌亂,頤指氣使地問“是良薑雇你們來的吧?她究竟給了你們多少銀子,你們竟敢到將軍府跟前鬨事?”
有道是法不責眾,眾人並未退縮“就算你是將軍府千金,欠債也要還錢。”
“誰欠你們的你們找誰討要去,找我做什麼?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方家的銀子都在你的手裡,你當家,你不給誰給?”
“就是,還錢!堂堂將軍府千金給人當外室,未婚先孕,又仗勢欺人,讓方家休了原配娶你進門。如此卑鄙下作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簡直太過分了。”
佟昭兒什麼時候被一群人指著鼻子罵過?
頓時勃然大怒,吩咐車夫“回將軍府叫人去,將這群尋釁滋事的刁民全都抓進大牢裡。”
討債的人毫不畏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奉公守法,一不私闖民宅,二未傷人恐嚇,何罪之有?”
“就是,法不責眾,你可以把我們抓起來,但是堵不住整個上京百姓的悠悠之口。還錢!”
佟昭兒被圍堵,脫身不得,麵對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身手也不好施展,對方的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她的臉上。
僵持之時,多虧府裡下人從門縫裡窺探到,立即入內回稟,方乘煦聞訊,開門出來,憑借身手,三下五除二,趕走要賬的人,將佟昭兒接回府上。
佟昭兒一進門便立即大發雷霆“方乘煦,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些人怎麼會堵到家門口來?你娘今兒去國公府之前,不是拍著胸脯說,一定能讓她良薑老老實實的嗎?”
方乘煦垂頭喪氣,將今日良薑一時氣憤,把欠款儘數捐贈給陣亡將士遺屬之事,講述了一遍。
“如今良薑意氣用事,將八千兩銀子儘數捐贈,我若是不還,日後在軍中壓根無法立足,要被所有屬下孤立與辱罵。”
佟昭兒恨得咬牙切齒“早就說良薑不吃你娘這一哭二鬨三上吊的伎倆,那二房裡的人也沒一個好東西,還要上趕著給人家當槍使,如今可好,惹惱了人家,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現在立即馬上給我調人過來,將這群滋事的潑皮無賴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