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又舍不得真的咬疼了她,隻得轉而惡狠狠地吻著她。
這個吻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
江承宴心中有氣,不一會兒就鬆開了蘇慈意,把頭側到一邊,眼底滿是陰鷙。
他咬牙蹦出幾個字:“沒良心的東西!”
他隻是一說,沒想到還真的證實了他的猜想。
這個女人果然還是一直想從他身邊逃離。
蘇慈意唇瓣還有些火辣辣的,抬眸看去,隻能看見江承宴棱角分明的側臉。
她卷而長翹的睫毛輕顫了顫,輕聲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塊捂不熱的石頭,就還是把心思從我身上收回去吧,彆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男人聞言,猛地扭過頭來,冷冷地盯她一眼,一口回絕:“沒可能!”
他字字句句都在用力。
“蘇慈意,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
“我不管你逃到哪裡,我都一定會找到你。”
蘇慈意沉默。
江承宴的眼尾泛紅。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好半晌,蘇慈意才歎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必?”
江承宴陰沉沉地望著她,道:“我知道你的傷痛和陰影,所以呢,你準備一輩子都這樣過下去麼?為什麼不放手一試?我江承宴不值得麼?”
“……不是你不值得。”蘇慈意心口堵得慌,她竟然不敢直視對麵那個男人灼灼的目光,“是我不值得。”
她疲憊地斂著眉眼,在這一刻,所有的偽裝都無力維持。
她的軀體裡本就住著一個腐爛的靈魂,她的世界是黑暗的,是死氣沉沉的。
她甚至不知道報完仇後她該去向哪裡。
如此,她又怎能拉著一個人一起進她腐朽的世界?
愛這個字眼,就像是烈日,炙熱無比。
而她呢?
隻不過是陰暗角落裡頑強生活的惡鬼。
那烈日能輕而易舉地灼傷她。
她沒有那個力氣去愛人,也愛不起,更無法承受那洶湧的愛意。
“江承宴,你收心吧。”蘇慈意沙啞開口。
江承宴麵色陰冷,漆黑的瞳孔中儘是壓抑的怒氣。
他一把將蘇慈意放下,兀自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蘇慈意,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這樣的話,除非我死,否則你沒有能離開我的那天。”
“……”
江承宴直接離開了房間,走時關門的動靜巨大。
蘇慈意悄然隱去眼中那些環繞的說不清是喜還是悲的波光,莫名覺得有些冷。
她縮在了沙發的角落裡,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心口處,仿佛是有著什麼蟲蟻在啃食著一般,鈍痛不已。
可即使如此,蘇慈意的眸子也依然堅定。
她還是沒有打消自己心中最初的那個想法。
總有一天,她還是會離開江承宴。
這一點,不會改變。
……
蘇慈意不知道的是,世事難料,就在幾天之後,變故迫使她的這些想法被全部推翻。
愛意翻湧,一旦衝破禁錮,十裡八方,潰不成軍。
**
江承宴從套房出來以後,就直接到了酒店樓下的花園裡抽煙。
他頎長的身形孤零零地站在那兒,背影愈發孤寂清冷。
煙霧散開,彌漫在空氣之中,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江承宴眯起狹長的眼眸,再度深吸了一口。
他煩悶得很。
他感受得到蘇慈意對他的難以抗拒,他為此欣喜。
可蘇慈意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也同樣讓他疲憊。
就像是盲人走在沒有燈的黑夜之中。
他的愛意本就顯得笨拙,現在甚至快要不知道怎麼去愛蘇慈意了,隻想偏執地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不擇手段。
可蘇慈意那樣的人,注定是他無法捆綁的。
否則她就會用她渾身的刺來刺傷他,也刺傷她自己。
他無所謂。
他不忍蘇慈意自己受傷。
一根煙很快就抽完了。
江承宴緊接著又點上了第二根。
就在這時,薑朝忽然急匆匆地趕來。
“總裁,我們派去盯著嶽小姐的人都被嶽小姐甩開了……”
江承宴聲音寡淡,毫不在意,“那就不用管她了,彆讓她出現在我和蘇慈意麵前就行。”
薑朝神色僵硬,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就是因為我們的人跟丟了嶽小姐,所以才一時失察,現在……嶽小姐已經抵達了A城,聯係上我了……”
“你說什麼?”江承宴狠狠皺起眉來,眸中戾氣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