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祖父,很是為難吧?您方也說了,土地兼並,人口流失乃大晉積弊。即是積弊,就該痛改。可改,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改,便是眼睜睜看著大晉沉屙日漸!”蘇闌之笑著點出蘇衡的糾結。
自己這個祖父啊…就個是典型的上位者讀書人。
有報國忠君之心,也清楚知曉什麼對國有利,什麼有弊。可是他自己的屁股卻又不那麼正。
他自己生在氏族大家,也清楚的看到了民生疾苦。
作為讀書人,他有仁愛之心,並且也舍得為這份【仁愛】讓渡出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但是若要他割肉他就覺得太多,太痛,便下不去手。
本能的模糊著自己是人民矛盾對立麵這個事實。想著怎麼兩頭都抓,既要保證自己的核心利益不受損,又想要讓人民富足得場功績,後世揚名。
可這天下哪有這等美事,所以,就主張“再等等,再看看,再議議,再想想”,保持大局勢不變動的穩定方針,努力的做些無用功。
嗯………簡稱守舊派。
蘇衡欣慰讚賞的點頭道:“闌兒懂翁翁心中病結。天家要革新,我自是支持,隻這大晉積弊非一時所生,自然也不能即刻撥去!
此次,天家與嚴相怕是要載個大跟頭了。再加上現下京中有小人攪弄風雲,意在天家帝位,動搖國本,我哪裡敢離京!”
說著,就把從何相處得來天家有意插手軍製的事也說一遍。
“天家到底年輕,竟還聽讒言,欲讓我我帶三千軍戶去青州。哎…”
蘇闌之聽到這裡,不由得精神一振,眼睛一亮!
這人…乾的漂亮啊!簡直是自己缺什麼就給自己送什麼啊!
她這些天最擔心什麼?就是擔心自家這幾百號人到青州後,自己無人可用啊!
這蘇家,就是加上莊子裡的那些,頂破天了去五百人。這五百人,看起來多,可真放到一個州,那就是滴水入汪洋,找都找不見。
彆說什麼建設青州了,自保都是難題。就是種好了地,保不齊就能被野人搶了,更彆說常年在那樣的環境,人慢慢被野化掉的風險。
現在,有人要送她三千戶,三千戶怎麼樣也有六千人了吧。那就是妥妥的勞動力啊!
三千……闌之總算想到那夜明珠要置換什麼了~
三千戶哪夠!
蘇闌之腦中飛速閃過各種方案,最後喜笑顏開的對蘇衡道:
“我頭日裡回府便對祖父說過,青州很好,想來您未放心上。祖父,青州很好,青州是個機遇!”
“哦?闌兒是去過青州?所以才有這般定言?”蘇衡挑眉問道。
“好?”蘇琮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妹妹你昨日還問我青州是什麼樣的地方呢,怎麼就今日……再說,那地方能有什麼好?”
“青州蠻荒之地。想來昨日琮兒也與你說了一些,那地方,說是我大晉南域,實則未曾王化,南蠻之所。實在說不上好來。”說道青州,蘇衡沒有什麼好話,也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好。
“可那裡有地啊。不僅有地,而且朝廷上還沒有人能把手伸進去,沒有大族,沒有高門豪紳,沒有文臣黨派!可以任我施為!”
蘇衡聽這話,忍不出大笑出聲:“哈哈哈,你呀你呀…翁翁見你聰慧都要忘記你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了。
你說的是沒錯,可不說那邊山地沼澤,便是有地,畝產極低,糧又收不上,收上來也無法反哺中原,又有何用!”
又不是去那邊當個沒人管又管不了的人的土皇帝,有地能如何?它沒產出啊,有產出又送不出來與中原物產置換,那能乾什麼。
蘇闌之卻不理蘇衡的嗤笑,嘴角上揚,輕聲緩語道:“我夢遊之界,一季畝產八石。”
什麼!!!
八石!!!
蘇衡驚變了臉,簌的起身,帶的身後座椅應聲而倒。
他也顧不得倒下的座椅,探身緊張的問:“可是真的?真有八石!你可學得?可知如何種得?”
“嗯!真的……隻是,我隻知曉些皮毛。”
她前世又不是農科院的,自然不知道多深奧的知識理論,但是皮毛還是知道點,畢竟自己也是在鄉裡待過,組織過農民種植的。
“皮毛?怎麼就隻是皮毛?”連蘇琮都急了:“妹妹,那是畝產八石啊!八石,可令天下糧產直接翻四倍。四倍!可使天下再也不會有饑民餓骨了!
這樣的學問,怎麼隻學到皮毛?翁翁,我們去趟白雲觀吧,離京前,把那秘術抄錄下來。”
蘇琮還不知道蘇闌之借夢遊之說來表她的際遇。也無暇顧及她說的什麼夢中之界,隻當她是在白雲觀內學的秘術。畢竟傳說鬥姆娘娘可是糧祖。她有傳下來的種田秘術也是應該的。
蘇衡瞪了眼蘇琮,讓他不要如此跳脫。又問蘇闌之:“你說的皮毛,是多少?”
“畝產翻四番不容易,但是翻個一兩番總是沒問題的。而且……從哥哥對青州的描述來說…我總覺得,青州的地貌和氣候,以當下的耕種方式,一年兩季,一季三石,該是有的。翻一番畝產六石,問題不大。”蘇闌之想了想回道。
從地理上來看,那青州和後世浙福廣那邊有些相似,不過那都是猜則,具體怎麼樣還是要到那邊之後才知道。
“青州一年兩季是有可能的,畢竟錦州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