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她可見》全本免費閱讀
左亦奚的嘴唇裡麵軟得像塊要散的嫩豆腐,濕漉漉的摸不出輪廓,探不出虛實。
徐理摸過小狗的牙齒,小狗的牙齒尖尖的像玫瑰上的刺;摸過小貓的牙齒,小貓的牙齒小小的一排擠在一起,很是熱鬨;她也摸過自己的牙齒,沒有什麼感覺,就是牙齒而已。
她唯獨沒有摸過其他人類的牙齒。
誰會無聊到對彆人的牙齒感興趣呢,應該沒有。
牙齒藏在嘴唇裡麵,有皮肉和人類的基本禮貌保護著,甚少允許外人貿然闖入。
但凡左亦奚有後退或者抗拒的小動作,徐理都會第一時間把自己的手指從左亦奚的嘴巴裡拿出來。
她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不會強迫彆人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可是左亦奚一動也不動,他像是被徐理點了穴般,隻知道用不知所措的眼眸愣愣望著徐理,隱隱的還有些期待在裡麵。
徐理感覺到食指尖被什麼滑滑的東西很快舔了一下。
左亦奚呼吸的頻率加快,他像是擱淺的魚兒,因為脫水而需要不停地喘氣。
房間裡空調的溫度很低,徐理的小腿碰到地板立馬被涼得縮回去。
他們兩個額頭都滿是汗珠,溫度高得嚇人。
左亦奚的手試探性地搭在徐理的後腰,替她把卷到肚臍的睡衣拉下,撫平,按住。
不能讓空調風鑽進去,容易受涼。
他難受極了,但還要控製著自己不能做出格的動作。
不許抱著她。
不許親上去。
不許讓她發現自己的異常。
沒人會喜歡上一隻失控的野獸,徐理喜歡溫順聽話不會反抗的綿羊,那他就會是一隻毫無攻擊性的綿羊。
絕不會成為其他東西。
左亦奚無意中看過聶魯達的一首詩,裡麵有一句令他印象深刻。
“像春天對待櫻桃樹般地對待你。”
徐理就是他貧瘠的春天裡唯一的綠色,忍耐和等待,是他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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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亦奚第一次參加試鏡是十四歲,姑姑領著他去見導演,導演看了他一眼,擺擺手道:
“細皮嫩肉的,一看就吃不了苦,帶回去好好上學,演什麼戲啊。”
回家以後見到父親,他看著他臉上的淡妝皺眉頭,厭惡道:
“塗脂抹粉沒有一點男孩樣兒,不知道好好上學就知道搞一些歪門邪道,趁早給我斷了這份心思。”
左亦奚的父親從小夢想有一個強壯得像小虎的兒子,可惜左亦奚早產,生下來就瘦弱,長大了也沒能補回來,過分出色的臉讓左亦奚的父親覺得他完全不像一個正常的男孩子。
跆拳道跑步足球籃球,左亦奚一概不喜歡,他喜歡看書,喜歡看歌劇鑽研電影。
這些恰恰都是父親厭煩的,軍隊出身的他深信隻有拳頭和功勳有價值。
藝術,藝術不能吃不能喝,不過是丟在路邊都沒人要的敗家玩意兒。
他痛恨自己生了一個難擔大任的孩子。要是女兒就算了,偏偏是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