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義上的母女二人,便難得坐在一處,說了一會兒閒話。
阮玉鸞捧著茶盞,神色間便露出幾分欲言又止來。
“今日倒是聽見了一句話……”她小巧的瓜子臉上便不免遲疑道,“是許姨娘說的。”
“哦?”紀氏的神色便不由得認真幾分,“她說的什麼?”
少女輕輕咬住唇瓣,低聲回答道:“鸞娘也隻依稀聽得一句……是許姨娘在訓斥杜姨娘,說杜姨娘這樣年輕,卻是個不下蛋的……這句聽不太懂。還說如今兩位白姨娘都是偏向正院的人,她倒是勢微了……得再抬舉一人露臉得寵才好呢。”
少女故意說了一句略顯粗鄙的湖州俚語,果見太太麵露鄙夷之色。
“不怪你聽不懂,”太太便忍不住唾一聲道,“這原是湖州土話……許姨娘便是湖州人士呢!”
紀氏說著,細細琢磨了這段話,微微冷笑一聲:“她倒是心氣兒高!難道還想跟我這個正頭太太,分庭抗禮不成?”
這話阮玉鸞便不好回答了,低著頭沒做聲。
也不需要她再說什麼了,有了這麼一段,便足夠太太琢磨去了,再說反而畫蛇添足。
讓夏月挑燈將阮玉鸞送回去,柳媽媽端著茶盞,才伸手撩起門簾,緩步入內,便聽見內裡傳出一聲冷笑。
“好個許清豔,真是詭計多端!”
柳媽媽將茶盞擱在茶幾上,勸說了一聲:“太太喝口茶,消消氣。”
便見太太神色陰晴不定,伸出指尖抿了一口,她平複下來心情之後,忍不住低聲道:“你說五娘子的話,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