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四姐姐原先,不是對嫁進符山王府一事,很是熱衷麼?”
四娘子狠狠地咬住唇瓣,幾乎到發白的地步。
那怎麼能一樣……她想嫁的是世子啊,而不是給年老的符山王做什麼妾室!
她早就打聽過了,符山王名聲在外,一直流傳著他喜歡摧殘妾室的傳聞。
一想到自己竟然中了她的計謀,阮玉熙隻覺心裡嘔血一般憎恨。
“你這個賤人!”她辱罵不休,“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什麼?明知給符山王做妾是個不歸路,還要推自己上去?
她沒有說完,但二人之間都心知肚明。
“四姐姐,那你呢?”阮玉鸞輕飄飄地反唇相譏,“你也明明知道啊……不是嗎?”
可是她得知此事之後……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將二人酒壺互換,好讓自己,代替她墜入地獄。
她隻是沒有成功罷了。可前世,卻是成功讓自己,做了她的“替死鬼”的。
阮玉鸞憎惡她,無可厚非。
不僅僅是她,符山王夫婦、雲枝……前世害她的每一個人,她都不會放過。
見她很明顯知曉自己的所作所為,阮玉熙瞳孔微縮,隨即咬緊唇瓣,一字一句。
“巧言如簧!你這個小賤人……”
說著,她便想撿起地上的碎瓷片,劃破少女的臉頰。
阮玉鸞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微微收緊,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卻讓她動彈不得。
湊近阮玉熙耳畔,她雙眸緊緊地盯著對方的眼眸,一字一句。
“你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任由你欺辱擺布的蠢貨?這一次,誰也不能算計得了我,我絕不會再中你的計了……”
她加重語氣,“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語氣,猶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那樣冷凜狠意。
是,她是早有預謀。她前世在符山王府中,某一日被王妃賞賜了一支桃花簪子戴上,恰好這時王爺過來,便起身迎接。
誰知對方走上前來,便扇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把簪子從她頭上取下來,扔到地上去。
“府裡人都知道……我最厭惡桃花,你這是要跟我對著乾?賤人!”
她之後再去詢問王妃,符山王妃隻是慵懶地笑了笑。
“那個呀……是我忘了告訴你了,真是抱歉。”
什麼抱歉?分明是她故意為之。阮玉鸞心知肚明,後來暗中打聽,才知道符山王曾經納了一位姨娘,那姨娘卻早就心有所屬,被強搶進王府的。
那姨娘心有不甘,趁晚上房內隻有二人時,便拔出頭上的桃花簪子,發了瘋一般刺殺了符山王。
他雖沒死,從此卻再也見不得“桃花簪子”這個東西。
阮玉鸞前來赴宴特地戴上,就是為了惡心對方。
阮玉熙怒從心頭起,伸出指尖拿著瓷片就要劃她。
少女眼尾餘光瞥見一抹進來的黛綠色裙擺,驚謊失措地叫出聲:“不要,四姐姐你冷靜——”
下一瞬,她抬起阻擋的手臂上便被狠狠地劃了一道,傳來刺痛,少女麵色蒼白起來。
紀氏一進來便看見這一幕,不由得蹙緊眉尖,嗬斥道:“四娘子失心瘋了!還不快把她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