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琇你雖然是正院出去的人,也侍奉了五娘子那麼久……覺得她如何?”
秋琇抬起雙眸來,倒是板正地溫聲答言。
“五娘子脾性寬容溫柔,平日裡沉默寡言,膽子也小。奴婢侍奉她,她平素也不怎麼跟奴婢說話,奴婢……也隻是儘職儘責罷了。”
這話說得似乎沒什麼毛病,紀氏卻是輕輕冷哼一聲:“她並沒表現出什麼異樣?比如說,為三娘子的那樁親事,表露看法……”
秋琇輕輕吸了一口氣,眉眼間便忍不住流露出幾分詫異,坦然道來:“看法?五娘子年紀尚小,自己都還隻是個孩子呢,怎麼會對姐姐的親事有看法。”
太太步步緊逼:“那她平日裡,有沒有向你打聽正院的事情?”
秋琇聞言稍稍沉思,方才搖了搖頭,堅定道,“未曾。”
“哦?”太太不知信了不曾,或是半信半疑,隻是眉心輕蹙,語氣溫淡道,“五娘子平日裡都做些什麼?”
秋琇聽出她話語中的鬆懈,也不敢遲疑片刻,順從道出。
“五娘子平日裡不過看些千字文、百家姓之類的書,又或是繡幾朵花,跟尋常的閨閣娘子,並無異樣。”
紀氏垂下眼睫,眸光粘膩地落在她臉上,仔細打量幾息,實在看不出什麼異樣,方才輕輕收回眸光。
“……禪心寺那一回,”秋琇便不由得低聲替五娘子解釋道,“雖說是巧遇上曹夫人……可那也是三娘子行為出了岔子,奴婢當日跟著五娘子,她一直在廂房中喝茶,未曾見到曹夫人。”
如此一說,紀氏微微眯起雙眼,便是三娘子自個打聽好了曹夫人的行程,特意瞞著妹妹去見對方……卻因太過激動,反而在夫人跟前出了洋相?
太太一瞬間便覺得阮玉福是個十足的蠢貨起來。
她眼前浮現出五娘子那張纖柔的小臉,眉眼低垂,看著毫無半點野心的順從。
再開口時,語氣便軟和了幾分。
“我知道了。”她低聲吩咐,“把這兩樣首飾拿回去。我也人老色衰了……還是留給她們小娘子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