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落雨(2 / 2)

魏應舟將簪子擱在一旁,理了下衣擺坐於書案前:“你不過是想說,我因傷了手性情大變,才落得如今荒唐。”

她適時地點亮了燈台,替他鋪紙、研墨。燈火映照下愈顯得如玉溫婉的女子搖頭,“妾並未有此意,隻是有些遺憾……罷了。”

遺憾沒能早些見著他麼?

魏應舟心中冷笑,她慣會言語上的柔情,叫人難辨她心意。他眼眸暗了一瞬,意有所指道,“遺憾的是上次,還是上上次?”

他怎麼還記著……

果然是愛跟男主作對的反派。

池簾發笑,還未回答,隻聽門外響動,原是鬆直扣門送過來寶臻閣的新鮮糕點。

這便沒了回答。

一進門便得了自家主子冷冰冰的一眼,鬆直沒摸著頭腦,見那聆玉姑娘也在這兒,知覺是自己攪了少爺紅袖添香,連忙擱了要退下。

池簾瞧他食盒裡還有好些,便問:“這些還要送給彆的院子麼?”

鬆直便瞧坐在圈椅上的男人,“正要打發丫鬟去送給五姑娘,還有後院的那些——”

見那雙狹長眸子愈發陰沉,他話硬生生轉了個彎:“瞧我忘了聆玉姑娘了,姑娘先挑些愛吃的,再送給旁的。”

池簾掩唇輕笑,隨手選了幾樣,對身側的男人道:“多謝少爺。剩下的不如讓我跟著去送吧,也好熟悉些,免得平日衝撞了去。”

這也不失是個好機會,她還有些想要見的人,比如,那個後來攛掇聆玉的陳姨娘。

魏應舟捏著狼毫筆的手指攥緊了些,幽深的眸光從她身上一轉而過。頓了頓才隨手撚起一塊糕點:“去吧。”

那纖長綽約的身影行了幾步,推門時提醒了句,“要下雨了。”

鬆直以為是與他說話,心中猶豫著要不要說“姑娘要不還是彆去了”,身旁的女子已合門轉身離去。

魏應舟側首看向窗外,天色愈發昏暗,沉沉欲墜。

他寫了會兒字擱下毛筆,翻開上次看了一半的《適情錄》,卻倏然瞧見一朵清綠的花盛放在書頁之間。上麵尚有一絲枯萎的痕跡,但瑕不掩瑜,已成唯美雅致的乾花書簽。

這些時日魏應舟能覺出聆玉處事穩重,心思細膩,這書房裡燃什麼香、擺什麼件都由她勞心,小到花瓶裡半日一換的新鮮花束、書裡夾的帶著香氣精致的木牌竹片,處處流露出她的女子巧思。

分寸拿捏得極好,仿若潤物細無聲般,悄然讓他習慣了。

隻是這綠牡丹卻是意料之外。原來她真將他所言記在心裡——

長長久久的將韻致留存下來了。

此時窗外驟然落雨,而他手中花香四溢。

*

陳姨娘是良家子,魏應舟手下一清吏小官的女兒,某次被救有了肌膚之親,順水推舟嫁為妾室,對他癡心一片。又因少爺無正妻,她算是身份最高的,行事略驕縱。

若魏應舟襲爵,她趕在未來國公夫人之前誕下長子的可能性最大。

這些事稍微打聽便知曉一二,池簾與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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