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刑仙官的修為比蕭永懷高出許多,可現在與他過招了幾十回合,仙官傷得分明要比蕭永懷重。
蕭永懷從執刑仙官手中也沒討得好,想來是邪術運行並不熟練,隱隱還有要反噬之相。
臨瞻嘖聲點評:“幸好不是我弟子,不然我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
鸞徊道:“但是是你師父。”
臨瞻說:“也是你師父。”
鸞徊懟他:“彆當著人麵說人父親不好。”
臨瞻不服:“你還當著人麵說你自己爹不好呢!”
停雲就在不遠處,此時才從陰暗中走了出來,“都是我的錯,莫要誤會你們的師尊。”
“誤會?”執刑仙官冷笑了一聲,“修邪術也是誤會?如今披澤山乃仙門中數一數二的正派,犯下此等大忌,該如何處置?而且,方才留聲珠中,是師娘你親口承認,師尊殺子奪骨,這也是誤會?”
鸞徊忙道:“證據在此,還請執刑仙官公正行事。”
臨瞻睨她一眼:“人家還在打架呢,你倒是會找事給他乾!”
鸞徊抿嘴,“你瞧著吧。”
果然,不消多久,蕭永懷便敗下陣來,被仙官綁住,重摔在地上。
“種種罪名,都是該當一死。隻不過,先將神骨還回去,屆時能不能活,再說吧。”
眾弟子已經慢慢從震驚中恍過神來,有了正義凜然的氣勢:“還回去!”
“是啊!還回去!”
蕭永懷大怒,掙開鎖鏈,通身黑氣漫天,幾乎蓋住了整個披澤山上的天光。
停雲也懸於他的身後,神力即出,神界可尋——她本就是叛離神界的,此番用了神力,神界將會感知到她的所在。
在神界派人來將她抓回去之前,她必須要護得蕭永懷周全。
執刑官到底隻是個下等仙階,跟神族打那是蚍蜉撼樹,眾人見蕭永懷形狀瘋魔,已經不再偽裝,合力輸出靈力,就要抵擋蕭永懷與停雲打來的攻擊。
“你們都是我教的術法,憑此也想撼動我?!”蕭永懷怒喝,嗓音渾厚,可震山石。他幻出墨黑的大球便向眾人擊去!
停雲也往其中加上神力,這一球倘若擊中眾人,隻怕死傷無數,不死也廢了。
邪術加神力,在場無人能抵擋得住。
就在眾人甚至來不及絕望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莫說是邪術,他就是邪物本身。
臨瞻衣袂紛飛,於黑霧中懸立,擋在眾人身前,掌心運出更為純墨的術法,這無疑是暴露他亦是魔的身份,術法相抵,堪堪接住了這一擊,隻是,抵擋不了多久。
“臨瞻…臨瞻師弟居然是魔族!”
“太可怕了!在仙門之中隱藏了這麼久!”
“莫管他是不是魔族了!他現在在救我們!”
眾人沒有時間為他的身份驚訝,大師兄率先輸送靈力往臨瞻的身上,各弟子見狀也送出了自己的靈力,鸞徊飛身上前,與臨瞻並肩抵擋。
停雲臉色愈發不好看,加重功力,臨瞻與鸞徊瞬間被術法炸飛出去,所有人都吐出一口血來。
就在停雲要打出終結一擊之時,一道金光自天界劃落,鳳凰展翅折射出奪目的純金,來人一身白衫,雙翅護著神身,懸於空中,抬手接下停雲一擊。
白發飄飛,麵容卻是年輕,局麵紛亂,他舉手投足間還能保持著沉穩與優雅,雙翼的聖光洗滌過黑霧,溫和的天光又慢慢從霧氣之中穿過,投射在披澤山上。
“是神族…!”
“純血之神啊…”
死裡逃生,眾人終於能舒出一口氣,張大了眼看向那位神族。
“鳳妄白,你!”停雲抬手想要再次攻擊,喚作鳳妄白的神族隻是微微抬手,停雲便被打落在地,吐出一口血來。
鳳妄白一直在神界修煉,神界的靈氣豈是披澤山可比,更何況停雲這麼些年來疏於修行,根本不可能是鳳妄白的對手。
“就是此人,讓你背離神族?”鳳妄白身後神相旋轉,聲音似乎是從神相之中傳來一般,他並未開口,可是這樣犀利的詰問眾人都聽得見。
看來傳言說神族大多自恃清高,果不其然。說個話都要拿腔作勢,仿佛用自己的嘴說話會折了風骨。
這其實也不完全怪他。
各界以神族作為表率——當然了,這也可能是各族表麵上不得不對神族恭敬。
神族倘若肆意妄為,言行無狀,各界恐怕會想:那高高在上的神族都如此行事了,咱還顧忌個逑!
於是,愈發肆無忌憚,那就亂了套了。畢竟各族之中本就魚龍混雜,就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也難說就沒做過一些臟事兒。
畢竟,芸芸眾生相,萬般皆苦,各有所求。
本就難以管束,且神數稀少,純正神族更是寥寥,哪裡管製的過來?所以,神族少不得做作一些,先有敬畏,才知害怕,各族也會少許多胡作非為的事端。
而鳳妄白問完這句話後,目光未做在蕭永懷身上多作停留。他不願意多看,似乎怕汙染了自己的雙目一般,他抬起手來,蕭永懷便被他的神術擒住,如同被扼住了咽喉,整個人血脈膨脹,一張臉從通紅到烏青。
“你…”鳳妄白忽然一頓,聲音陡然冷了下來,疑惑道,“你為何會有神骨?”
這句話,他倒是驚疑到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比起神相,他自己說話,少了那份空靈,多了些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