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往下用力踩的腳停了下來。
說到底,他們王家本質上和尋常百姓沒有區彆。他們的修為還不足以到達呼風喚雨的水平,也不能夠辟穀,仍然要吃飯睡覺,日常花銷還是要有銀子,靈石一年到頭留在手中的隻有不到十塊。
“你知道哪裡有?”王順狐疑的問。
鼠妖兩隻爪子扒著王順的鞋邊,暗暗用力卻推不動,他討好的說:“您忘了小妖是什麼了嗎?小妖知道人間買東西要用銀子,想著以後化形得準備一些,所以就藏了一些金子珠寶在洞穴中。”
王順不疑有他,凶狠道:“帶我去,要是你敢騙我,我保證會讓你比死還要難受。”
為了讓鼠妖相信自己真的會這麼做,王順腳上用力,控製好力道,確保不會把鼠妖踩死。把鼠妖踩的成橫向發展,變成一張餅的形狀。
鼠妖吱吱的大叫,求生欲望讓他啃咬王順的鞋尖。
“哈哈!”王順抬起腳,鼠妖切後餘生的大口喘氣,剛才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你要是騙我,就和剛才一樣的死法,懂嗎?”
鼠妖害怕的點點頭,人性化的站立起來,雙爪合十求饒,“小妖絕不敢騙仙師。”
由鼠妖帶路,王順跟著去鼠妖藏寶的地方。
而張林嶽等人,沿著地麵上的足跡追蹤到這裡。
唐向風半蹲在地上,觀察足跡的方向,擰眉抬起頭,“前麵深入林中,王順去那裡乾什麼?”
王順的堂兄弟王亮道:“是追著那鼠妖,沒注意到自己越來越深入山林裡了吧。”
唐向風否定的說:“不對,這後麵的路他的腳步明顯變慢了,不像最初那樣急促。”
王亮看了看,似乎確實是這樣。
幾人中隻有唐向風經常上山打獵,追查蹤跡的本事沒人比得過他。
張林嶽:“我們快點追上,就知道為什麼了。”
——
王順發覺路越走越偏僻,荒涼到聽不見鳥叫聲了。
“你藏的地方還挺隱蔽。”
鼠妖諂媚道:“就快到了仙師,就在前麵的洞穴裡。”
王順抬頭看去,半眯著眼睛,看了好大一會兒才看見不遠處有處天然形成的洞穴,看不清裡麵的情景,洞口附近生長著許多矮樹,將洞口遮掩的七七八八,不仔細瞧還真不容易發現這裡有個山洞。
“仙師,小妖藏了好多珍寶金子,保管仙師滿意。”鼠妖一邊偷覷王順的臉色,一邊說道。
他望見王順眼中閃爍的貪婪光芒,嘴邊的胡須動了兩下,那雙黑乎乎的小眼珠子透露出一種不符合的狡黠。
這一幕,王順並沒有發現,他沉浸在拿到珍寶金子後的幻想中,想象著他在清河城裡買了間大宅子,雇一群下人侍衛,每天出行前呼後擁,再養幾個美妾,是無法修行的普通人也沒關係,多生幾個孩子,總有能修行的。
想著這樣的美事,王順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腳步加快,快要走到洞口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王順——”
他扭過頭,看到是張家,王家的修士,還有他痛恨的唐向風過來了。
想到那鼠妖藏起來的寶貝,王順臉上有些不自在,要是這件事給他們知道了,以張林嶽的性子,保不齊要當成全鎮百姓共有的。
反正也知道了寶貝的所在地,要這鼠妖也沒用了,王順心思轉的飛快,一腳踩住鬼鬼祟祟想逃走的鼠妖,朝他們喊道:“你們怎麼來了?就一隻沒化形的小妖而已,我一個人就行了。”
王亮笑嘻嘻的說:“還不是你娘擔心你。”
王順“哦”了一聲,對他這個堂哥很是不喜。自他們得知自己兩個哥哥全部去世之後,什麼堂兄弟表兄弟都起了小心思。
他爹是長子,爺爺去世之後繼承最多的就是他爹。分到的房子最大,地也最多,養殖靈魚的方法也繼承了。現在看他們家頻頻出事,竟然打起了他們家的主意。
昨日王亮他爹娘還在他娘麵前說:“我們家亮子人機靈,天賦也不錯,雖然比王釗差點,但他也勤奮,李家有金丹老祖,咱們得依靠人家,我看不如把亮子送去李家。姐姐就剩順子一個獨苗,可不能再送出去了啊。”
王春花氣的手發抖,偏偏他們說的又是事實。
要是真讓她把王順送去李家,她還不願意呢,可自己不願意,和彆人不想她去做是兩回事。
她忍了又忍,假笑道:“既然你們家亮子這麼好,就自己和李家說吧。”
怕他們看出不對勁,王順這一腳用儘了全力,鼠妖隻覺身體變成了一灘肉泥,腦中隻剩下了疼。
“大王救我!”
幾人愣住了,難道他是故意往這裡跑的?
王順瞪大了眼睛,怒斥道:“你敢騙老子!”
唐向風聽到這句話,心裡閃過一絲疑惑,但還不等他細想,就聽到漆黑洞穴中傳來一陣沙沙聲。
幾人如臨大敵般看向洞口,一個人,或者說妖怪走了出來。
他是一個中年人的麵孔,身穿黃色錦袍,手上帶著一個玉扳指,一副城裡富家老爺的打扮。他臉型很尖,三角眼,嘴巴兩邊長有長長的胡須,看起來像人,但五官的密集程度又讓他和人有著明顯的區彆。走動時,一條細長的沒有毛發的尾巴拖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掃視了眾人一眼,笑道:“小妖徐生,見過幾位仙師,不知我這族人犯了什麼錯,要仙師這樣對待?”
唐向風沒有因為他臉上的笑容而放鬆,相反心裡對他的警惕直線上升。
能忍得住氣的對手,遠比情緒外露的對手更加可怕。
王順不屑道:“他偷了我們鎮上的東西,我們這是在給他教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