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懷言冷冷地瞥了那跟班一眼,仿若在看一隻聒噪的蒼蠅,“這裡輪不到你多嘴,你若再胡言亂語,那我們就一起去夫子那裡辯一辯。”
那跟班被景懷言的氣勢震懾,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最討厭跟夫子打交道了!
那小跟班湊到司馬馳豐身旁,左右瞧了瞧,確認無人靠近後,才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膽怯與勸誡說道:“世子,要不咱們這次就彆跟他們計較了吧。您可彆忘了,景懷言他爺爺可是禦史大夫啊,那可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主兒。保不齊明天一道奏折上去,參咱們司馬將軍教子無方。到時候,可就麻煩啦!”
司馬馳豐正滿心窩火無處發泄,本想嗬斥這小跟班的膽小怯懦,可一聽到提及自家老爹,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老爹平日裡手持皮鞭,滿臉怒容抽人的凶狠模樣。
那皮鞭帶著呼呼風聲落下,抽到身上便是一道血痕,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司馬馳豐沒忍住打了個激靈,原本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弱了幾分。
他咬著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目光狠狠地看向景懷言離去的方向,心中雖有萬般不甘,卻也深知小跟班所言不虛。
若真因自己這事兒,引得老爹被參奏,回去怕是少不了一頓毒打。
沉默良久,司馬馳豐冷哼一聲,“哼,算那小子走運。不過這筆賬,我記下了,遲早要找回來。”
說罷,他用力甩了甩衣袖,帶著眾人快步離開,可那步伐間,卻少了幾分來時的趾高氣昂,多了些倉皇與狼狽。
蹴鞠的那幾人也扶著被球踹傷的人走了,隻剩下一個吃完瓜的趙雲川。
都走了?
那我也走!
趙雲川言罷,神色自若地輕輕撣了撣衣袖,而後穩穩抬起步伐,作勢便要瀟灑離去。
然而,他的腳步才剛邁出沒幾步,一陣急促且雜
亂的腳步聲從身後迅猛傳來。
回頭望去,隻見司馬馳豐帶著幾個跟班,滿臉怒容,殺氣騰騰地殺了個回馬槍。
司馬馳豐雙眼圓睜,惡狠狠地盯著趙雲川,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我怎麼就把你這個罪魁禍首給忘了?”
趙雲川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有些不確定地抬起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語氣帶著幾分難以置信:“我?”
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這場紛爭中的旁觀者。
司馬馳豐見狀,氣得向前跨了一大步,手指幾乎戳到趙雲川的臉上,暴跳如雷地吼道:“不是你還有誰?彆在這兒跟我裝蒜!剛剛要不是你像個泥鰍似的躲開了,那球根本就不會砸到我!”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趙雲川聽司馬馳豐這般強詞奪理,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他神色平靜,目光淡淡地掃過司馬馳豐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不緊不慢地說道:“球砸到你本就是意外,怎能將過錯都推到我身上?按你這邏輯,若我站在原地被球砸中,是不是你又要說我擋了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