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煦,照在書院的蹴鞠場上。
踢蹴鞠的一行人見狀,紛紛麵露慌張之色,趕忙都圍攏了過來。
人群中,一個身著淡藍色錦袍,身形略顯圓潤的學子率先開口,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司馬世子,實在對不住啊!我們真不是有意的。咱們同在這一個書院求學,平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真沒必要把這點小事鬨得太僵,您說是不?”
這時,又有一個身材高挑,麵容清瘦的學子從人群中擠出來,雙手作揖,言辭急切地說道:
“您看,您剛剛也動手教訓了我們這冒失的兄弟,他現在也疼得厲害。如此一來,兩邊的火氣都消了些,這事兒就算扯平了吧,您大人有大量,就彆再追究了。”
司馬馳豐自小在眾人的阿諛奉承中長大,囂張跋扈已然成了他的行事作風,哪怕平日裡無人招惹,他也總要尋些由頭去拿捏、欺負彆人,來彰顯自己的威風。
今日竟被這飛來的蹴鞠砸個正著,對他而言,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又怎可能輕易善罷甘休。
“你們想得美!”
司馬馳豐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緩緩抬起頭,薄唇扯出一抹笑,薄唇隻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就在這時,一個表情冷峻肅穆的少年從人群中穩步走出,他身姿挺拔,神色間透著與生俱來的沉穩與清冷,此人正是景懷言。
“那你想如何?”
景懷言的聲音仿若裹挾著冬日的寒霜,冰冷刺骨,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周遭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景懷言出身名門,是禦史大夫的嫡親孫子。他
的爺爺在禦史大夫中,那可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鐵麵無私。
朝堂之上,無論麵對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是位卑言輕的小官,隻要犯了錯,就絕對逃不過他的彈劾與參奏。
偏生這位老禦史心懷天下,行事毫無半點私心。
朝中大臣們提及他,有人讚其清正廉潔、剛正不阿,可也有人在背地裡嘟囔,說他是個不知變通的死心眼兒。
但即便如此,皇帝也著實找不到任何借口來對他進行發落。
久而久之,朝堂上下,從王公貴族到各級官員,無人不畏懼他那張能言善辯、直擊要害的利嘴。
麵對司馬馳豐那充滿惡意與挑釁的邪笑,景懷言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燃起,但多年來的教養讓他強壓著情緒,麵色愈發冷峻。
“司馬馳豐,你莫要太過分,你已經傷了李兄,難不成還想動手嗎?哪有這般道理?”
司馬馳豐絲毫不在意景懷言的指責,笑聲愈發張狂,“道理?在這世上,實力就是道理。我司馬家權傾朝野,你不過是個靠著迂腐祖父庇佑的小子,也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說罷,他還故意向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景懷言,眼神中滿是輕蔑。
景懷言身形未動,目光卻如利刃般迎上司馬馳豐,毫無懼色,“權勢絕非肆意妄為的依仗。你倚仗家世橫行無忌,遲早會自食惡果。”
周圍的學子們見兩人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都不禁暗自捏了把汗,大氣都不敢出。
司馬馳豐身旁的一個跟班見狀,忍不住跳出來,指著景懷言的鼻子罵道:“你彆給臉不要臉,我們世子能跟你廢話就已經是抬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