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捂著臉,不敢再多言,灰溜溜出去安排。
賴東家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揉著太陽穴,臉色陰沉:“趙雲川,跟我作對,有你好受的,往後日子,我讓你生意垮台,人脈儘失!”
誰料,趙雲川似是早有防備,把方方麵麵都護得嚴嚴實實。
無名酒肆門前,街坊鄰居自發組成的巡邏小隊,三兩成群,目光敏銳,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釀酒工坊裡,幾隻鬼吃住都在裡頭,爐火不分晝夜地燒著,有人守著酒缸寸步不離。但凡陌生人稍稍靠近,警覺的嗬斥聲便立馬響起。
其實,王富貴心裡一萬個抵觸,根本不希望這樁缺德事做成。
倒不是他有多善良,而是,萬一事情敗露,官府徹查,首當其衝被問斬的就是他,彆說前程,身家性命都得搭進去。
可賴東家的狠話如緊箍咒般懸在頭頂,不聽命行事,眼下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王富貴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磨洋工,就磨著唄,過一天算一天
每日,他佯裝滿臉急切,對手下吆喝著“加把勁,盯緊咯”,實則毫無作為。
派去的人就在酒肆周邊晃蕩兩圈,回來隨便編些謊話應付賴東家。
不是哭喪著臉說“酒肆防守堪比官府衙門,無從下手”,就是拍著胸脯保證“再等兩日,尋個破綻,定能成事”。
起初,賴東家被蒙在鼓裡,耐著性子聽他彙報,時間久了,賴東家便有些不耐煩了。
賴東家滿臉戾氣,額上青筋暴跳,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都跟著晃了幾晃。
他怒目圓睜,嘶吼道:“你們是廢物嗎?就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到底有何用?”
那聲音震得門窗簌簌作響,屋內的氣壓瞬間低到了極點。
王富貴立刻連聲求饒:“東家恕罪!實在是那趙雲川太狡猾,把無名酒肆守得跟銅牆鐵壁似的,兄弟們根本近不了身,無從下手啊。”
賴東家卻根本不吃這一套,眼睛危險地眯了眯,眸中
閃過一絲陰鷙,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哼,你們到底是真的做不成,還是……不想把這件事情做成?”
這話猶如一把利刃懸在頭頂,王富貴隻覺脖頸一涼,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他慌慌張張抬起頭,臉上堆滿討好的苦笑,眼眶泛紅,急得快哭出來:“東家,天地良心呐!兄弟們為這事腿都快跑斷了,怎會不想做成?您也知道那趙雲川在街坊裡威望高,大夥都護著他,酒肆周圍時刻有人巡邏,稍有風吹草動,就有人盯著,兄弟們實在太難了。”
王富貴一邊說著,一邊偷瞄賴東家的臉色,心裡七上八下,盤算著如何熬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