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剛剛揭過,眾人便如同被一陣無形的風吹動,心思瞬間轉向了彆處,開始聊起了彆的話題。
“哎,你們可曾發現?那禾哥兒自始至終,竟是一滴眼淚都未曾掉落,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紅上一下。”有人率先挑起了新的話頭。
“可不是嘛,這著實也太心狠了。不管咋說,那總歸是他的親娘啊,竟然這般沒有一點人情味。”另一人緊接著附和道,言語之中滿是感慨與疑惑。
“對啊,一點也不孝順!”又有人語氣篤定地指責道。
然而,此時卻有人嗤笑出聲,並不讚同他們的說法:“禾哥兒哪裡不孝順呢?他娘的最後一程,難道不是他一直在床前悉心照料,把屎把尿地儘孝嗎?如今人走了,不也是他在忙上忙下,儘心儘力地操持白事嗎?”
“就田大娘做的那些事兒,禾哥兒能做到這樣已然是很好了。”
平心而論,若換作自己,反正他們是做不到像禾哥兒這般的。
有人輕輕歎氣,言語中滿是感慨:“唉,反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說到這個,我還真的挺羨慕方家的。他們家好像從來都沒有啥糟心事兒,一家人始終和和美美,關係也好。”
夫夫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雖然那個弟弟還是個奶娃娃。
眾人不說話了,說的好像他們不羨慕方家一樣,他們明明也很羨慕的好不好?!
家庭和睦又有錢,他們做夢都想擁有那樣的家庭。
然而,沉默片刻後,有人打破了這寂靜。“行了行了,想那麼多有啥用?咱們呀,就隻能努力把眼下的日子過好。”
眾人點了點頭。
確實,羨慕歸羨慕,可日子還得繼續,與其一味地羨慕他人,不如腳踏實地,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方家與田家關係向來不好,此次田家有人去世,方家也並未前去幫忙。
方大山原本念在同在一個村子的份上,想著搭把手幫個忙,卻被白桂花給攔住了。
白桂花言辭激烈地說道:“咋的?你想狗咬耗子多管閒事呀?你現在眼巴巴地跑去幫忙,人家可不一定領你這份情。
說不定還會想把她的死賴到你身上呢。說你呀,就是心虛才會想去幫忙。”
方大山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說道:“應該不至於吧?她不是病死的嗎?關我啥事?我隻是想著大家都在一個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所以才想著去搭把手幫幫忙。”
辦白事可比辦喜事複雜多了。
隻要村裡有人去世,大家通常都會自發地去幫忙,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不成文的規矩。
所以方大山不去幫忙總覺得心裡不得勁兒。他的心裡仿佛有一塊石頭壓著,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他覺得作為同村人,在這個時候不出手相助,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他們一家人的嘴臉你還看不清楚?”白桂花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方大山一眼,語氣中滿是無奈和惱怒:“行行行,反正我話已經說到這兒了,你要是願意去你就去,被訛上了可彆回來哭。”
白桂花雙手抱在胸前,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自家男人怎麼就那麼缺心眼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