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離火兼顧了顏月歌那紅腫的眼睛,使得此刻的少年麵上看起來沒再有任何的異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喜歡把自己團起來睡的少年。
為了以防萬一,淮序依然把離火留在了顏月歌身旁,免得他突然再燒起來。
一直到約莫天亮,離火按照淮序的要求清理了火堆的痕跡又怕露餡在淮序的幫助下費力把顏月歌搬到了另一邊後,回到了淮序體內。
沒過多久,顏月歌猛地一個驚醒,立馬跳起來就到處找淮序在哪兒。
他的急切並沒能持續,隻一個轉身,他就看到了水裡漂在不遠處發呆的淮序。
他心頭的擔子瞬間放下,他們在半空分開之後的事他毫無印象,甚至不記得他老婆被分到了多遠之外,嚇得他以為他們還是被徹底分開了。
不過沒有記憶的話,莫非他是直接掉到這裡給摔暈了?
等下,那豈不是說,是他老婆來找他的?
顏月歌的眼睛瞬間亮起,當場衝向前趴到石頭邊上,高舉手臂邊揮邊嚷道:“老婆——老婆你沒事吧——”
嗓間微滯,乾巴巴一副破鑼嗓子的感覺。
顏月歌愣了一瞬,還以為自己的嗓子怎麼了。
而那邊,躺平在水麵的淮序聞言一甩尾巴就沒入了水底,不過很快,雪色的發如同漂浮的水母來到了他所在石塊的近前,破水而出。
晶亮的水珠順著完美的下頷滴落,赤色的瞳直直對上了他的眼睛,距離格外近。
“叫淮序。”
顏月歌不由得呼吸一滯,飛快眨了眨眼,“好的淮序。”
又反應過來急忙道:“淮序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淮序淺淺搖了搖頭,注視著他出聲,音色仍是淡淡道:“你怕水?”
幾乎已經是陳述句,顏月歌下意識反駁道:“不怕啊,怎麼這麼說?”
隻是說著,視線的餘光卻瞥在了自己小心搭在石塊邊緣的手,顏月歌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正以一種非常怕水不想靠近水源的姿勢趴在這裡。
畢竟那水黑漆漆看起來真的很深的樣子。
或許這也正是淮序問出來這個問題的原因。
淮序的目光靜靜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已經將他看穿。
顏月歌頓時起了尷尬,乾脆向後遠離了近在眼前的漆黑湖水,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撓撓頭盯著自己的腳道:“好吧,我應該還挺怕的。”
赤色的眸裡卻多了幾分疑,又道:“你不記得昨天的事了?”
顏月歌聞言也升起疑惑,抬頭看向淮序,茫然道:“我們不是不久前才進來的嗎?”
淮序隻是定定看著他。
顏月歌驚恐捂住了嘴巴,“所以我已經摔昏一天了?”
淮序又將他看了一時,像是終於確定他並沒有說謊般,點下了頭。
顏月歌得了肯定,瞬間更是後怕,“這也太久了,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可就遭了,不行,我還得加點什麼保險才行。”
說到最後,已經是低聲的碎碎念。
淮序沒再說些什麼,既然顏月歌都已經不記得了,他也沒必要再次提起,反而將人惹哭了去。
顏月歌念叨完一抬眼,就見淮序正這般看著他,不由露出笑意,“總之沒事就好!”
嗓音依然怪怪的。
不過既然他們能夠安穩讓他昏睡了一夜,自然也是證明他們並未被追上,而附近也還算安全。
顏月歌沒太多緊張,站起來將四周看了看,四周除了水還是水,聚星鐲上也沒有顯示出特彆的靈力光點,不像是有什麼法寶的樣子。
倒是他腳下這塊陸地居然是他目之所及的最大一塊陸地,而且還沒有能連通到其他地方的路。
這、顏月歌又看回了淮序,還是決定將關於水的問題交給這裡最熟悉水的淮序,開口問道:“淮序能感覺出水流的方向嗎?我們得出去。”
淮序向他指了一個方向。
顏月歌也不猶豫,直接從小荷包裡掏出一艘小船放到水麵,又翻出張避水符按在心口,深吸一口氣繃著神經走了上去。
船體猛地起了搖晃,一下子要翻了似的,顏月歌心頭一慌,差點沒直接蹲下。
好在理智告訴他說不能大幅度動作,而且不能在他老婆麵前表現得那麼慌張,硬生生慢慢控製著坐下了。
這才扭頭問向淮序道:“淮序要上來嗎?”
聲音隱隱有些發顫,顯然並不是什麼都能夠完美控製的。
淮序搖了搖頭,手卻是按在他身後的船上,似乎在幫他穩下來。
顏月歌瞬間心頭一暖,點點頭表示了解,這就抓住槳打算劃。
但在那之前,淮序遊到他的身側,按住了那被帶著有些輕微發顫的槳。
“不用怕。”
顏月歌愣了一瞬,扭頭看向淮序。
淮序繼續道:“我不會讓你落水的。”
顏月歌、顏月歌不覺握緊了手中的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