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送來的禮服是一件克萊因藍抹胸禮服,如煙霧般的細紗纏繞在偏魚尾的裙擺兩側,如同神秘的鮫人揭開麵紗。
和秦思柔身上淺粉色的可愛禮服不同,深色的禮裙襯得秦樓月膚白勝雪,麵容瀲灩。
看著鏡中貌若仙人的秦樓月,秦思柔緩緩收緊揪著裙角的手。
周文惠撫了撫秦思柔的背:
“安心,媽可是給你提前備好了嫁妝,到時候絕對風光大嫁,沒有人能夠超過你。”
秦思柔嬌聲應下。
宴會很快開始。
托江城舟的福,由於他身體的原因,全程的儀式都走的很簡略,隻由江夫人代新人在宴會上祝了一圈酒。
和先前的見麵不同,江城舟換了一身高定的藏藍色西裝,額前的劉海被梳了上去,顯露出斯文雋朗的麵容。
他端起酒杯,和秦樓月輕輕碰了碰,示意了下秦家的方向:
“去看看嗎?”
秦樓月笑了下,朝著秦父秦母的方向走了過去。
秦俊輝看到來人,端起酒杯主動賠罪道:
“思柔的事情是我秦家思慮不周,對不住江董,我自罰一杯。”
江城舟雖說是江家的大少爺,但是老江董最不缺的就是兒子。
更何況還是一個病懨懨的沒幾日可活的兒子,以至於老江董連訂婚宴都根本沒有到場。
秦俊輝的態度,擺明了就是做給江家、做給老江董看的。
江城舟語氣平靜:
“秦總似乎認錯了人,家父今天可沒來現場。”
秦樓月微笑站在旁邊,簡直要在心裡拍手稱讚。
好陰陽的一句話!
直接把秦俊輝接下來想要攀關係的話給堵死在了嘴裡。
周文惠心疼地拉著秦思柔的手:
“都說了多少遍了,柔柔已經知道錯了,你還不罷休?”
秦樓月微笑開口:
“妹妹今日執意換親,看得出和沈公子恩愛非凡,那我可就等著喝喜酒了。”
提到這點,秦俊輝的臉色就又黑了幾分。
縱然他疼愛秦思柔,可也不代表就願意任由她隨意嫁給一個快要破產的家族!
若是和江家聯姻的人是思柔,那他何愁攀不上江氏的關係?
偏偏是這個自出生起就跟自己沒見過幾麵的大女兒!
而自己悉心培養的女兒,卻要嫁給一個瀕臨破產、對於秦家沒有絲毫用處的家庭。
秦樓月溫聲細語:
“聽聞母親給妹妹準備了上千萬的彩禮,沈家能娶到妹妹這樣的好兒媳,真是好福氣。”
秦俊輝皺眉:
“你從哪聽說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秦思柔既然已經不能給秦家再創造價值,那他怎麼可能白扔出去上千萬給沈氏?
秦樓月佯裝疑惑:
“父親不知道?這可是母親親口跟妹妹說的。”
周文惠恨恨地瞪了一眼,忙道:
“彆聽這丫頭瞎說,我給思柔準備多少,俊輝你都是知道的。”
秦樓月斂下眸,輕聲開口:
“我從小就不在母親身邊長大,隻有妹妹陪伴在母親身旁,母親偏心些也正常。”
秦俊輝眼神中仍有狐疑,秦樓月單手搭在江城舟肩頭,狀似無意道:
“但是今天出了換親的事……原本就有些傷了秦家和江家之間的和氣,如果因為彩禮的事情,再讓江夫人以為是我們秦家不重視這樁婚事……”
秦俊輝抿唇皺眉。
江城舟適時開口道:
“向來聽說秦先生寵愛秦二小姐,想來對待樓月應該也是一般。”
從江城舟嘴裡聽到這麼個稱呼,秦樓月微妙地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