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項一瞬間有點忘了怎麼回應侯悅了。
不過他看侯悅答應得那麼爽快肯定是因為她說的話沒有過腦,不然她自己平時都懶得洗澡,還能天天給他擦身體?
“那得讓狐烈和熊平再多做幾個盆才行,不然不夠用…”
“你真的天天要給我擦身體?”蟒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侯悅一眼。
他甚至都有點懷疑侯悅是不是嫌他這兩天沒洗澡身體臭,不然怎麼會突然那麼好心給他擦澡,還那麼高興說要天天幫他擦澡的?
“是啊!”侯悅正在把獸皮擰乾突然轉頭嚴肅地看著蟒項說道“剛剛可是你自己答應我的,可不是我逼你的,你可彆想給我反悔!”
蟒項看著侯悅在自己低頭前晃悠的手,侯悅不知道,蟒項討厭她的手在自己麵前晃悠是因為他的眼睛會忍不住跟著那手指頭動。
“隨你。”蟒項哼了一聲轉開頭,“隻要你開心我無所謂。”
“侯悅你…”豬厲在一邊眼睛都瞪紅了了,不,他不能接受侯悅居然這樣細心地照顧蟒項。
這侯悅明明是好吃懶做的性子,今天怎麼會突然那麼關心在乎蟒項?
豬厲真的要嫉妒瘋了,他以為蟒項變成這樣會被侯悅厭棄的。
“那可說好了了,從現在開始我每天給你擦背,等你的傷好了自己能走路再自己去洗澡…”
侯悅自己的手腕和手掌心都有多處蹭破皮,不過她每次洗獸皮的時候都會泡水,所以她發現那幾處破皮居然也不會刺痛了。
“哼!侯悅,你這意思是你是想伺候我一輩子?”
“這怎麼能算是伺候呢?最多算照顧。”侯悅也沒想到蟒項那話裡的意思,她繼續說道,“你相信我,我會治好你的腿不會讓你一輩子爬來爬去的。”
“你嫌棄我爬來爬去?”蟒項才不想侯悅的話,她能少坑自己一次就算不錯了,還讓他能站起來。
“你該不會還想把我賣去鬥獸場吧?”
“蟒項!”侯悅也是氣急了眼了,她看了豬厲一眼也學著蟒項壓低聲音說道,“那事能不能彆提了,而且還有外人在這裡呢!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蟒項安靜了不少,不過他還是用那種,“我冤枉你了嗎?”的眼神看著侯悅。
豬厲當然聽到侯悅的話了,侯悅居然說他是外人?
侯悅居然覺得他是外人?豬厲氣得眼眶都紅了,可是他就是不能出聲和侯悅辯駁兩句,因為在這裡還真的是個外人。
他就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那狼青起碼還是人儘皆知的,他都隻能偷偷藏在背後。
“我不是嫌棄你爬來爬去,我這不是心疼你了嗎?”侯悅真是服了蟒項的敏感多疑。
“你心疼我?”
侯悅看他又要挖苦她連忙自己先開口去堵他的嘴。
“好吧,我就想你你的腿快點好了,快點去狩獵行了吧?我想天天吃好的不行嗎?”
侯悅這答案讓蟒項很滿意,所以他也不挑刺了。
要是侯悅說什麼為了他好的鬼話蟒項不可能會忍不住揭穿她,可是要是為了讓他出去狩獵那還說得過去。
“哼,好聽的話你不能聽,非得聽這種天大的實話是吧?”侯悅也學會了他的哼哼,“就非得不痛快你才痛快,什麼毛病?”
侯悅一邊說一邊用那獸皮在他臉上擦了一把,因為自己剛剛抱了他的腦袋,所以他臉上也都是泥沙。
“呸!臟死了!”蟒項嫌棄地皺起眉頭,“擦了背還給我擦臉!”
“那都是你自己的胳膊,你自己的腿你究竟有什麼可嫌棄的?想不到做人還挺講究的…”
侯悅把蟒項的陰陽怪氣學的入木三分,蟒項一時間都沒話說了。
“哼!”不過再無話可說蟒項也還得哼一聲才行。
“哼什麼哼?我這是看在崽子的份上,你拽什麼拽。”
“豬厲,你怎麼還沒回去?”
狐烈掀開簾子出來準備去做晚餐,一眼就看到侯悅正小心翼翼地給蟒項擦著背上的魚皮,他隻是略微有些嫌棄地皺眉就去看豬厲。
“你不回去,待會天黑了可不安全。”狐烈趕人的態度很明顯,意思就是哪怕天黑了你也得給我回去。
豬厲雖然是他的姐夫,但是狐烈仍然不客氣地趕他,畢竟他在自己家住一晚,那在外麵傳起來可不好聽了。
而且,狐烈又看了一眼侯悅,她怕侯悅再看上豬厲怎麼辦?
雖然豬厲不是侯悅喜歡的風格,可是她都喜歡熊平了,喜歡豬厲又有什麼奇怪的。
“對啊,你怎麼還不回去?我家可沒有肉給你吃。”侯悅抽空抬頭看了一眼豬厲,其實她一直在提防著豬厲,可是豬厲看起來還挺識相的,應該不會揭穿她才對。
“侯悅你可真沒良心,用完我就要扔。”豬厲也不生氣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著,表示自己不想回去。
“不過我可不能走,我走了你們可能會出事。”豬厲說完又看著狐烈說道,“我晚上本來就打算去護衛隊瞧瞧的,所以不回去也沒事。”
“豬厲,你要點臉吧。”蟒項聽他這個意思就知道他要住這裡,當即不高興了。
“蟒項,我是為了你們好,你彆不知好歹。”豬厲本來就氣侯悅對蟒項那麼好,現在蟒項罵他不要臉他也不能和他好聲好氣地說話了。
“是嗎?”蟒項不領情地看著豬厲,“就怕你住一晚以後,我們明天都沒臉見人。”
“沒臉見人和沒命見人你自己選一個,你母親晚上肯定會找上門來,沒人給你做證明幫你們把人勸走,你們怕你這樣的……是活不到明天了。”
豬厲說的時候還輕蔑地看了蟒項的背一眼,誰知道侯悅直接抬頭瞪著他。
蟒項安靜了一下,因為豬厲半句都沒有說錯,那蟒查敢那麼囂張天天為非作歹橫行霸道的,確實是因為他母親和蟒查他爸爸的縱容,因為他媽曾經就因為蟒津被人搶了獵物半夜殺上門,硬是把人家一家連夜趕出了部落。
雖然她是沒殺人,但那家人出了部落到天亮存活下來的人還不到一半,就因為蟒查的父母都不講道理,所以蟒查才能一直在部落裡橫行霸道。
“你們今天把蟒查打成那樣,我覺得蟒津肯定不能攔得住你母親,你覺得呢?蟒項。”豬厲看蟒項沉默了,他差點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過他很快控製好自己的表情,因為侯悅還在看著他呢。
蟒項冷冷地看了豬厲一眼沒再說話了,他哪怕現在一人在部落外,他也不怕活不下去,因為那些野獸都怕他,可是侯悅和崽子們不行,光那麼惡劣的環境他們就都沒法存活,更何況二崽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你最好有這個本事。”
豬厲這次繃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到時候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侯悅,我回來了…”熊平一手揣著兩隻小熊崽子一手提著幾隻野雞高高興興地回來了,他在院門口第一眼看到的是侯悅正開心呢,結果第二眼就看到了豬厲。
“你怎麼會在這裡?”熊平問的是豬厲卻直接去看侯悅。
侯悅讓他看得忍不住慌了一下,熊平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難道熊平知道侯悅和豬厲的關係?侯悅頓時慌得一批,恨不得掉頭就跑,不然蟒項要是知道這件事,那她真的涼得透透的。
“熊平,他是…”侯悅慌張地看了一眼蟒項,發現蟒項也在看她,侯悅有點氣回瞪了蟒項一眼又嘴硬道
“你看我乾嘛?又不是我讓他來的!”
“豬厲,你來這裡乾嘛?”熊平聽到侯悅這樣說直接鬆了一口氣,這次他對豬厲的不滿有了底氣,“這裡不是你家,你是走錯地方了吧?”
豬厲看到熊平直接笑不出來了,他最討厭的就是熊平,明明他長得都沒自己好看,卻能輕鬆地搶走侯悅。
“熊平,二崽受傷了,是豬厲幫我把人送回來的。”
狐烈說話的時候好奇地看了熊平和豬厲兩人幾眼,這兩個人明明是部落裡最隨和的雄性,他們怎麼做到每次看到對方就是這幅樣子的?
熊平也是挺關心二崽子的,一聽到二崽受傷了也顧不得和豬厲大眼瞪小眼,直接掀開被子就進屋了。
“我去找蟒查!像他這樣混賬的雄性直接弄死他都不過分!”
熊平隻是看起來老實,他可是一點也不窩囊,聽到侯悅被人欺負熊平真的會把那人撕成碎片,他們熊類隻是看起來老實其實脾氣壞著呢。
而且那蟒查以大欺小本來就是不對的,更何況他還想活埋了侯悅!
熊平光想想就氣得像變成大熊把那些可惡的大蟒蛇通通捶死!
“你能打得過幾個人?你能打得過他們一家人?”豬厲看著熊平不屑地挑了挑眉。
“我打不過他們一家,那我們熊家也不是沒人!”熊平氣呼呼地回了豬厲一句,竟然敢欺負到他頭上,真以為他是吃素的嗎?
豬厲讓他哽了一下,熊平這樣說確實沒錯,熊平家人多勢眾,而且他們個個的能力都是頂厲害的,就連雌性都比一般雄性能打,難怪熊平做什麼都有底氣。
“熊平,你不要去了,那蟒查都讓我打斷了手腳了,你現在去很危險…”侯悅不知道熊平究竟有多厲害,她現在就怕再多一個受傷的人。
“侯悅你彆怕,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的…”熊平把侯悅抱在懷裡,擔心地問道,“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有……吧…”侯悅一愣,她顧著緊張二崽的傷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樣了?
“我去把蟒查的蛇皮剝下來!”熊平氣得臉都變了樣,他本來五官就長得比較冷硬,現在看起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敦厚老實。
“你回來!”豬厲知道熊平的本事,更何況熊平他爸還是村長,那熊平去蟒查家肯定不會出事,但是豬厲可不想讓熊平在侯悅麵前出這些風頭。
“待會他們自己會先上來,你不用怕沒有吵架的機會!”
“那現在我就算了,我就不管?”熊平不甘心,他轉頭看著蟒項,“蟒項,你難道也要說算了?”
“我的建議是先把晚餐解決了,不然一會恐怕就吃不成了。”
“熊平,先做吃的吧,崽子們肯定都餓了。”狐烈也出來說話了,他同意豬厲的話。
“那…”
“他沒說錯,我…蟒查他母親遲早會找上門來的。”蟒項本來想喊母親的,可是他喊不出口。
他從在殼裡就因為長得不一樣被扔在屋後讓他自生自滅,他是每天被太陽曬著孵化的,要不是因為他的殼太硬了,連同類都消化不了,不然他早就被同類吃了。
……
暴風雨前的寧靜是最難熬的,因為空氣格外的沉悶,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侯悅吃了晚飯就坐在院子裡發呆,二崽子喝了魚湯又吃了一隻雞腿就又睡著了,小猴子就在二崽身邊守著,大崽在屋後洗獸皮,狐烈則是抱著小狐狸在給他梳毛。
“你好點了沒?”侯悅就坐在蟒項身邊,蟒項懶懶地趴在那裡拿著快被撕成網狀的獸皮裙縫縫補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