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山心臟狠狠驟停一瞬,原本抵在周敬山脖子上的刀,忽地略過他,猛地朝他身後的周燁刺去。
“啊!爹——!”
周燁另一條手臂亦被砍斷,斷臂之痛讓他承受不住巨大的疼痛,慘叫一聲後便沒了力氣倒在地上。
“燁兒!”
周敬山悲痛之下漲紅了臉,抱著他奄奄一息的兒子,憤怒仇恨噴湧而出:“蕭亦年!你要殺要剮衝我來!彆動燁兒!”
他歪著頭,提著刀一步步朝周家父子靠近,宛如死神降臨。
“周敬山,還不夠。”
不夠,他的桑桑如今還生死未卜的躺在冰冷的床上,兩條手臂,還遠遠不夠。
“蕭亦年你個畜生!二殿下不會放過你的!”
怒吼落下,又是一刀狠狠刺進周燁的心臟。
“啊——!”
“燁兒!”
周燁極度慘叫的聲音都微弱至極,他離死不遠了。
周敬山極度的悲痛憤狠之下,胸腔脹痛,猛地拔出提前藏得小刀朝他撲上去。
“我要你給我兒陪葬!”
然而,蕭亦年舉起刀,冷漠無情的刺進周敬山的心臟。
刀尖穿過胸膛,在身後刺穿,露出鮮血淋漓的刀尖。
“你……”
口中噴湧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周敬山渾身狠狠因劇痛戰栗幾下,那雙眼裡刻骨的恨意被定在此刻。
他臨死前,艱難的回頭看了眼已經死了的周燁,眼中悔恨帶著血淚流下來。
周敬山到死都沒護住他的燁兒。
北國十二年秋,太子蕭亦年查清賬本貪汙一事,但生性殘暴,罔顧律法私自動刑,殘殺周府滿門。
這是沈巍手記上記錄的事實,他秉著公正道義,即便是當今太子,犯了錯也是要一字不差的如實記下來。
他們從火盆裡搶下來部分未被燒毀的賬本,雖然被燒了不少,但搶下來的這些也詳細記錄著二皇子蕭承澤與益州勾結貪汙的事實。
蕭亦年殺了周府全家給桑桑報了仇後,便把自己關在桑桑房裡。
他與她躺在一起,靠著她冰冷的肩閉著眼,臉上染了幾分疲倦之色,身上仍是那身純白血衣。
他似自顧自的低語:“桑桑,彆再跟我賭氣了,若是還嫌不夠的話,我在殺了江鬆給你賠罪便是。”
房間寂靜,隻有他喃喃低語的聲音,身邊的人一如既往安安靜靜的躺著,不回話,也不動。
蕭亦年也安靜靠著,沒有睜眼,並未察覺身邊的人,那雙鳳眼之上的睫毛,忽而顫動幾下,轉瞬即逝,快的好似錯覺。
“吱~”
木門從外被輕輕推開,發出吱呀的聲音。
沈巍一心想要讓已死的桑桑入土為安,蕭亦年始終不肯。
畢竟人死為大,他就是冒著衝撞的風險,也要在規勸一番。
“殿下,臣知道您心裡痛苦不堪,可桑桑姑娘既已歸去,就這麼放在這裡終是不妥的,還是讓桑桑姑娘早日入土為安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