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前十二年在崔葶手下過活,傳言真真假假的也聽了不少,在崔葶醉酒後有聽說過關於羽衛的隻言片語。”提到羽衛兩個字,即墨鳶注意到皇帝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繼續說。”
崔葶在宮裡幾十年,又是貴妃一黨,知道羽衛的事兒不稀奇,可即墨鳶這時候提出羽衛是想做什麼。
羽衛的存在其實並不是秘密,之所以說它神秘,神秘的不是存在不是來曆,而是去處。
如此強大的組織,甚至能跟小軍隊的影響力比不相上下,它怎麼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不能為陛下所用,如果不能為陛下所用,那它去了哪裡該怎麼除掉它,怎麼讓陛下無後顧之憂才是重點。
“兒臣願意隨皇太後去青城山清台寺清修,伴皇太後左右取其信任,必要時采取一切手段。”要采取手段做什麼不言而喻。
“你想要什麼?”皇帝轉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審視著這個女兒。回宮以後,事物繁多起來他也就沒顧上這個女兒。
“如果兒臣能完成任務回宮,希望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
“機會?”皇帝一笑,站了起來,聲音如寒霜冷冽。“你已經是皇家公主,寵愛之盛可與長公主並肩,你還想要什麼?”
“兒臣不甘屈居於後宮,兒臣也恨自己投胎成了女兒身。兒臣想要一個機會,能成為父皇手中的利刃,君心所向,言出劍隨。”說完,她俯首重重磕下頭。
“君心所向,言出劍隨。”
“朕從初次見你就知道你很有野心,你也從未對朕掩藏過自己的野心,可朕竟沒想到你的野心你想沾手前朝?即墨鳶,你憑什麼?朕又憑什麼用你。”後四個字他加重語調,聽語氣十分不滿。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濺千裡。
她抬頭跪直身體,“兒臣憑的是父皇的寵愛,是早就認清自己的野心,是皇權至上的擁護之心。”
“父皇,兒臣雖在後宮,卻也聽聞不少前朝事情。太子與二皇子即墨宸及其黨羽朝前明爭暗鬥,兩家母族在朝後小動作不斷。朝臣已有站隊之勢,他們營黨結私豐滿自己的羽翼。依兒臣愚見,父皇需要一柄劍,一柄稱手的劍。”
“朕需要這柄劍,卻不一定需要你。”
即墨鳶知道皇帝已經有了鬆動繼續道,“父皇需要的這柄劍必須獨立於派係爭鬥之外,沒有母族或親族左右。最重要的是,臣子終究隔這心,皇子又又不妥,隻有公主才是最合適的。
公主的恩寵來去全在君王一念之間,且不似皇子有繼承大統的可能,就算站的再高都不會陷入皇位爭奪,可專心為父皇效力,做隻效力於父皇的劍。清君側,除逆臣。”
皇帝停下轉動扳指的手,雙手背在身後,“大膽!你的一句沒有母族左右,把溫家放在何處?”
他的一句大膽,讓即墨鳶即使心裡不情願也隻能再次俯首。
“溫家,是五公主與溫妃的母族,不是兒臣的母族。在得到父皇寵愛之前,溫妃從未來看過兒臣,在得到父皇寵愛之後,她眼中依舊隻有五公主,既然兒臣從未被溫家當成自己人,又何來的母族。”
“劍需要打磨,屆時能否入朝,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說完,她聽到“噠”一聲,緊接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隨著開關門的聲音,即墨鳶這才起身。
她回頭,目光轉向茶桌上的那枚玉扳指,眼裡是勢在必得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