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寧與小丫鬟輕聲笑語,外頭,裘牧霆袖中拳頭緩緩鬆開,繃直如弓的背脊,也鬆弛許多。
聲音低沉沙啞,“瑞寧。”
“啊!”忌女被嚇一跳。
乖乖,慕老爺何時在外頭的?
林瑞寧也微訝,旋即笑意加深,站了起來,離牆根更近,一牆之隔,兩個對立著,梨渦軟語,“世叔何時來的?”
“吃過晚食,便在此了。”裘牧霆冷漠威嚴的丹鳳眸浮起柔情,“瑞寧今夜難得來院中納涼。”
晚食離此時,已有一個時辰。
他竟便這樣靜靜等在院牆外一個時辰麼?如果自己不是湊巧來院中納涼,這個男人怕是不會打擾他,更不會讓自己知道,他等自己。
林瑞寧心頭酸酸甜甜,一雙桃花眸不自知的,已蕩著春情,十分軟嬌,“我與世叔心有靈犀。”
連聲音也是軟甜得能滴出水來的。
裘牧霆低低悶笑。
磁性沙啞的低音炮笑起來更好聽,格外撩人,林瑞寧耳根微紅,卻笑得更甜。
夜風中月光下,兩人隔牆輕聲細語交談,雖說的不是情話,卻更似情話。
忌女已羞得小臉通紅躲開了。
外頭的劉七也躲得遠遠的。
直至夜已深,林瑞寧這副身子虛弱,熬不得太晚,打了個哈欠。
裘牧霆溫聲道,“瑞寧既困了,便去歇息罷,明日我來看你。”
“怕是爹爹不願我見你。”林瑞寧半合著眼,已十分困了。
“我自有辦法,光明正大見瑞寧。”裘牧霆輕笑承諾,哥兒十足的安全感,向來便是沉穩可靠的。
林瑞寧這才含著困意,軟軟低噥,“世叔,明日見。”
這一夜,從始至終,二人皆隔牆交談,裘牧霆無唐突翻牆闖入之意,林瑞寧也未開口邀他進來。
克製而又朦朧。
他們皆知,心中所謀,是兩情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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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瑞寧睡到幾近正午才起身。
忌女滿臉喜色的伺候少爺梳洗,“少爺,慕老爺果真來了呢!且老爺言等你醒了,便讓你過去,少爺無需禁足啦!”
林瑞寧唇角勾了勾,難得的,親自選了套衣裳與飾物。
忌女吃吃捂嘴偷笑。
來到正廳,裘牧霆果真已在裡頭。
林瑞寧並未看他,在人前裝做一個乖順的兒子讓他爹安心,“爹爹。”
林東恒卻暫時顧不得觀察哥兒與慕懷舟有無眉來眼去,擰眉道,“瑞寧,他說你要囤積糧食,可是真的?”
今日慕懷舟來,竟說瑞寧借十支商隊,要大肆購買囤積糧食,嚇得他不敢輕易將人趕走。
林瑞寧從未與幾位長輩說過此事,見人齊便開口解釋一番此事目的。
雲書心疼哥兒,“流言蜚語,實是可惡。”
林東恒沉吟歎道,“旱災之事,為父也有幾分警惕,隻是瑞寧此舉耗費太大。”
他揉著額角,雙目赤紅,“若非林家祖輩在此,我林東恒舉家搬離此次,又有何妨?”
林瑞寧並未接這一句。
大夏國重孝道,拋棄爹娘,可入大牢的。
林東恒也知自己此言隻能負氣說說罷了,歎一口氣,與裘牧霆細細說起屯糧布施之事,他也還小有一筆銀子的。
正說著,外頭卻極其熱鬨,喧嘩聲傳入,驚動眾人。
劉七跑入,憋著壞笑,故作不知情,“咳咳,爺,旁邊老宅那位林二小姐,偷漢子被人家大婆拿住了,正扭送過來,鬨成一團呢。”
林瑞寧第一時間看了裘牧霆一眼。
直覺告訴他,這是裘牧霆一手策劃。
果真,便瞧見男人眼底一縷笑意。
他便也含笑輕品花茶,便是裘牧霆不出手,他自己也不會放過林瑞柔的。若不是他空間裡有變異植物,攻擊力極強,那日他早已被玷汙。
“呸!該!”王素娟也立時叫好,笑上眉梢樂嗬嗬,“真是老天有眼,老婆子我瞧瞧熱鬨去!”
林東恒放下茶杯嘴角一撇。
老天有眼?此事怕是慕懷舟做的罷?
站起身,“我也去看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