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2 / 2)

歸岫 長衿酹江月 4668 字 2024-07-17

歲寧固執道:“我還要回江夏去的。”

她至多隻能停兩天的藥,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身死安陸了。

他難免怨道:“我便知道,你今日一來,便又是在騙我。”

“江夏,隻有陸宣一個人了……那些虛靡朝廷俸祿的世家子,爛透了。”歲寧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輕聲勸慰道,“須得有人站在他身側,就像在柴桑時,我一直陪著你那樣。”

“為什麼非得是你?”宋聿聽不進這些溫言軟語,“倘若你執意要去,我陪你去。”

你去?你去同陸宣吵架嗎?

歲寧道:“你得回建康城去,有彆的事要做。”

春夏秋冬,她隻剩最後一季了。

或許待年輕的將軍蕩平了賊寇,心懷百姓的文臣肅清了朝野,無疆之休總會求得,可她已是蟬不知雪。

歲寧怕自己死得極不體麵,於是隻能想儘辦法支開宋聿。

歲寧與他約定:“若是江夏城破,我與城中百姓一起赴死。若這次守了下來,我等你去江夏接我。”

“好。”

宋聿如何不曉,她的約定,從來不能作數的。

翌日,她跟隨著輜重隊伍,又騎著快馬趕赴江夏了,像無依的風似的,不會在任何人的身側長久地駐足。

她走後的第二日,宋聿也帶著那幾封密信,啟程趕往建康。

陸氏盛極之時,賓客闐門,食客如雲。眼下與王氏生了嫌隙,成了眾矢之的,門可羅雀。

深秋了,天日微涼,偌大的陸府也略顯清冷。

料誰也沒想到,宋氏的人會在這時登門拜訪,不是為落井下石,是為談判而來。

仆從引著宋聿到臨榆軒時,陸靈遠正坐在涼亭中喝酒。見了來人,也懶得周全禮數,起身相迎,隻敷衍地說了句:“坐吧。”

反正名聲不複,他也不必再費儘心力維持那點賢名。

宋聿在他對麵坐下,陸靈遠便順手給他倒了杯酒。

“多謝,隻是我近來不飲酒了。”

“放心,我不會讓你在我陸府出事,省得落人口實。”陸靈遠又道,“宋公子蒞臨寒舍,有何貴乾?”

宋聿取出那一封密信展開,推到他麵前,說道:“來與你換一樣東西。”

陸靈遠放下酒杯,潦草地掃了一眼信上的字跡,不由歎了口氣。

藏書房裡的把柄,到底還是被自家人偷了去。

良久,他平靜道:“換什麼?”

“解藥。”

陸靈遠忽然笑了:“你與我那不爭氣的弟弟一樣,都是感情用事之人。”

“金蘭之誼,手足之情,便不算世人之情麼?靈遠君為家族謀利,為手足謀私,算不算感情用事?”宋聿不願苟同他的觀點,隻道,“為何世人對一女子的偏私,在你眼中便是齷齪,上不得台麵?”

這位利口可覆邦國的名士,此刻卻沒再出一言爭論,隻笑道:“在理。”

陸靈遠放下信紙,慵懶地起身,一邊慢行,一邊悠悠道:“我以為你打算破釜沉舟,與陸氏不死不休,不曾想,還是為了個女子讓步。”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宋聿道,“不論是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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