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鬱家有意讓他們接觸,餘家不算什麼豪門有錢人,但書香門第世家,名聲在外。她父母也大抵能猜到對方家裡的心思,雖沒說不行,但總擺出看不上銅臭的高姿態。
其實她覺得鬱景戰還行,他有趣不古板,在他麵前,她不用像平日裡那般拘著。
不過玩玩可以,結婚的事,她還沒想過。
她承認那天她算是半推半就,最後也沉醉在歡愉中。
但等在睡夢中被人的拍門聲驚醒,她還在迷糊中,鬱景戰剛開門,就從外衝進了一大批記者,長槍短炮對著她一陣狂拍。
她慌亂之中,隻剩理智抓住被子遮住她未著寸縷的身體。
都不用等第二天,僅僅半小時,她在酒店露著肩膀的照片就出現在各大媒體的頭條。
再然後,是鬱景戰對她的盛世求婚。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父母在外被人誇讚她女兒和女婿感情真好,回家嫌她有辱門楣,恨不得當天晚上,就把她打包送進鬱家。
於是,餘書薇就這麼嫁了。
好在鬱景戰一直都很體貼。
他承諾真心,承諾婚姻,承諾保障。
她成了豪門貴太太,都說鬱景戰浪子回頭,情係她一人身上,他們是愛情的典範。
除了婚前的這個小插曲,她覺得她的婚姻好像也還不賴。
直到,她發現,那天的記者是鬱景戰安排的。
他那時愛浪愛玩的風評不好,急需一段穩定的婚姻關係來替他挽救形象,而還有什麼比書香門楣更好的形象呢。
於是,與其說是他們邂逅了,不如說是她被他選中了。
她把這個事告訴了父母,父親責怪還不是因為她婚前不知檢點,母親隻是暗自啜泣,說婚後她過得也挺好的。
他們不會支持她為了婚前的一個過錯,就賠上整個婚姻,更何況那事,她也不是一點兒責任都沒有。
她也撕心裂肺地哭過鬨過,鬱景戰先是問她,他對她不好嗎?
是很好,可那又怎樣?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騙局。
被她纏得煩了,鬱景戰就隻剩下一句“不要再無理取鬨了”,好像她才是那個過錯方。
有時候她在想她也有錯,要是當初隻是發乎情止乎禮,她便不會被困在婚姻的圍牆裡身不由己。
終於終於,她這次下定了決心。
就算是炸了這牆,她也要出來。
齊冥曜和鬱嬌都默契地沒有出聲,安靜地等待著餘書薇消化完自己的情緒。
“這會是一條很難的路。”餘書薇重新看向鬱嬌,她眼睛泛著紅,卻無比堅定。
她不過是想離婚而已,也艱難至此。
“我知道。”鬱嬌說。
比她從富家大小姐,再嫁成富家闊太太,要難一百倍的路。
但她要走下去,她不會從一個籠子,再換到另一個籠子。
“我不止要這個,我要整個鬱家。”鬱嬌無比坦誠,“他們不支持我,我便自己爭。”
餘書薇眼睛睜圓,不可置信。而後很快笑開了。
是的,他們不支持,她也會自己爭。
“近一年的證據我都可以提供,再早之前的因為我沒有關心,所以沒有留意,”餘書薇說,“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你們就直說。”
齊冥曜一直到這個時候,才出聲和他們確定圍剿方案。
她來之前以為這事兒的主導會是齊冥曜,但看起來真正主導的人是鬱嬌。
那齊冥曜又充當了什麼角色?
在所有敲定後,齊冥曜才補充了一句:“有什麼還要做的,就和我說。”
這話是對鬱嬌說的。
餘書薇壓下心裡的震驚,這可算是千金難買的承諾,甚至沒有上限,一句話就能換來齊氏掌權人的赴湯蹈火。
但齊冥曜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說完後,便起身去一旁聯係公司的人了。
桌上隻剩下餘書薇和鬱嬌。
“抱歉。”鬱嬌輕聲道。
雖然餘書薇沒有明說,但她也大抵猜到了些什麼。
她一直以為餘書薇是心甘情願嫁給她哥的,如果她早點兒知道,也許以她的能力她做不了什麼,但她總得做點兒什麼。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餘書薇懂她的意思。
“這和你無關。”她笑道,“而且隻要開始了,就不晚。”
說完,她看了眼站在窗邊的齊冥曜,走之前,把鬱嬌拉到了門邊,有些為難道:“雖然齊總幫了不少忙……”
她猶豫了會兒,像是一鼓作氣般,又壓低了些聲音提醒道:“鬱嬌,男人都靠不住。”
說完,她像是做了虧心事般,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