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了十天,林樂喜就給出了一份履曆。薄薄幾張紙,還配了一些地點的圖片。
翻開我的過去,就真的隻是一份履曆。
姓名性彆出生年月,往下一行是其它基本信息,教育經曆全在本市,並止步於高中……
職業:無業。
工作經曆:無。
犯罪記錄:無。
婚姻狀態:未婚。
……
獨生,沒有兄弟姐妹。爸爸的職業是機場地勤,媽媽是民航飛行員。
爸媽也都是獨生子女,爺爺奶奶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十歲外公病逝,十八歲父母死於空難,半年後外婆也病逝了。
所以戶口本上,隻有我一人。
……
主要收入來源:房產出租。
健康狀態:良好,極少就醫記錄。拔過兩顆智齒。
興趣愛好:打遊戲,遊戲類型涉獵廣泛。(待完善)
噢,還列舉了各個遊戲賬號的數據,遊戲時長長達幾千小時——以前我還真拚。
性格:沉默寡言,與世無爭。(待完善)
生活習慣:深居簡出,日夜顛倒,不喜社會活動,不喜交際。
感情經曆:不明(待查)。
經常往來的朋友:袁苑桉(待查)。
……
還有,過去七年裡沒有任何乘坐飛機火車的記錄,也沒有出境記錄。
再往後,是一些資產列表。
……
儘管還寫著很多“(待查)”,但不得不說,這首次提交的履曆速度比我預想的快,內容卻比預想的詳細。
原來,一個人的過去可以總結成這樣,仿佛一份詳細的角色設定。隻要設定夠多,就有更多依據充分想象這個人。
而趙肆勉,孤獨且乏善可陳——我的過去乏善可陳。我甚至很難把這份履曆和自己聯係起來,至少現在不能。檔案再詳細,還是像在看另一個人。
碰麵的地方依然是那個咖啡館。
林樂喜等我把履曆瀏覽完了才說:
“這是基本概述,如果你特彆在意某些方麵,我可以再深入調查。”
“我沒有真實感。”我說,“如果把名字擋住,就像其它人了……啊,我不是懷疑它的真實性,隻是描述一種感受。”
“呀,你提到它了——感受。”林樂喜靠前一點雙肘支在桌子上,“咱們的目標,是找出你的過去嘛,最理想當然是恢複記憶。有了這些基本資料,下一步就可以有針對性地嘗試把感受找回來。”
“怎麼說?”
“一般來說,我們起底隻會羅列更多的事實、數字和證據。可是你的委托有點特殊,所以我請教了心理醫生朋友。她說人的事件記憶裡,‘自身感受’是很重要的構成,甚至比客觀事實更重要。而你也提到了這點。”
仔細想想,頗有道理。自己與他人的經曆差彆就在於:自己經曆過的才會有切身體會。
“你朋友有什麼建議?”
“這可不是我專業範疇,可以找天去見見她——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呃……暫時不想,過段時間再說吧。”
其實,周醫生和袁苑桉都曾建議過向心理醫生求助,但我都含糊推辭了。不知為何,我不想見所謂的心理醫生,我希望記憶恢複的過程更自然一些,而不是乾巴巴地坐在谘詢室苦思冥想。
“好。”林樂喜很乾脆不糾結,“說回我擅長的部分,有個我蠻在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