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一把快刀。
捅得陶淩窒息了許久。
他也沒想到,自己這個沒見過幾麵的族叔罵人居然這麼難聽。
不對啊!
怎麼猜得這麼準?
他看向陶守晦。
陶守晦趕緊挪了幾步,站到了陶必安的側後方:“公子對不住,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菩薩都不知道他過得有多難受。
護衛陶淩也就不說了,這是分內的事情。
替主子排解一下心中憂慮,也不是完全不能做。
結果陶淩倒好。
天天打發自己給沈澤買那些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
這誰頂得住?
於是上次老爺派人偷偷聯係自己,問陶淩在乾什麼的時候,他就把事情都彙報了。
陶必安不急不慢地喝著茶:“如此優秀的一個年輕人,為何要為區區一個女子自毀前程呢?”
聽到“自毀前程”這四個字,陶淩頓時臉色蒼白。
他很清楚,這是陶必安對自己的警告。
如果不聽這個警告,自己之前立下的功勞,很有可能瞬間灰飛煙滅。
可是……
可是!
那是謝霓啊!
陶淩想說“霓兒跟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
但眼前的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自己的族叔,是整個陶氏最為位高權重的人之一,更是大梁帝國的戶部左侍郎,能夠一句話決定自己命運的人。
掙紮!
除了掙紮隻有掙紮!
他不敢為愛衝鋒。
更說不出對謝霓不好的話。
反倒陶守晦支棱起來了一次:“侍郎大人,小的鬥膽……”
陶必安淡淡打斷:“告密者,為仆不忠,有何鬥膽的資格?”
陶守晦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為人仆者,當一切都為主家考慮,主人走錯了路,小人拚上前路,也要獻上忠言,但主人受到誤解,小人也要拚死為主人解釋。”
“拚死?那你死吧!”
“鏗!”
陶守晦直接拔出長劍,抹向脖頸,隻是在劍鋒離肌膚隻差半寸的時候,怎麼也沒辦法靠近了。
陶必安敲了敲桌子,長劍頓時偏偏碎裂。
他饒有興趣地看向陶守晦:“既然你說有誤解,那便說說吧!”
陶必安深吸了一口氣:“公子雖然墮入情網,但謝霓姑娘的確不是一般女子,若沒有她,至少公子沒辦法立下這麼大的功……”
他三言兩語,將謝霓對陶淩的激勵講了出來。
陶必安若有所思:“倒也不失為一個奇女子。”
陶淩頓時一喜,正準備說些什麼。
陶必安卻已經站起了身:“世間奇女子多了,家族從不在意你的個人想法,隻在意你能不能永遠做出對家族正確的事情。我住在城南道觀,你應該知道是哪個。”
說罷。
直接朝門外走去。
陶淩趕緊說道:“族叔放心,侄兒隻做對家族有利的事情。”
陶必安沒有看他,而是輕輕揮了揮衣袖。
下一刻。
一柄寶光流轉的長劍便插在陶守晦腳邊的地麵上。
陶守晦驚了:“侍郎大人……”
陶必安淡淡一笑:“你非仆人,而是家臣,值得更好的劍!”
陶守晦激動拜伏在地:“謝侍郎大人賜劍!”
待正主走了。
房間裡的兩個人都長長舒了口氣。
陶守晦慚然叩首:“公子,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
陶淩慘然一笑,將他扶起:“伱做的對,我差點犯了錯誤。”
陶守晦頓時一喜:“公子,你終於想通了!”
“想通了!”
陶淩重重點頭:“我隻有辦好我的事情,穩住在陶家的地位,才能站在更高的地方等待霓兒。她一直在進步,我不能落下,不然怎麼配得上她?”
陶守晦:“!?!?!?”
不是!
公子?
剛才我們說的話,你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啊?
……
城南。
道觀!
陶必安一身粗布麻衣打扮,望著道觀旺盛的香火,老老實實地在後麵排著隊。
隻是那雍容尊貴的氣質,讓眾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不停有前麵的人“善意地”和他換位置,不一會兒就到了最前方。
慕天璿抬頭望了他一眼,目光微微有些異樣,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例行公事問道:“居士求什麼?”
陶必安反問:“小道長會算什麼?”
慕天璿指著桌子上的幾樣東西:“顧道長能算的,我都能算。”
陶必安啞然失笑:“既然這樣,那道長幫我算算姻緣吧!”
“姻緣啊,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