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媽媽幾乎是哭喊著說出：“我為了和你結婚放棄了保送研究生的機會，5年來做家務沒有休息過一天，我生孩子之後身體都垮了，你就這麼對我？！”
父親極為厭煩地吼回去：“那都是你自願的！”他一巴掌打在媽媽臉上，甩頭離家，不知是去哪個溫柔鄉。
隻有媽媽的哭聲還停留在臥室裡。
“嗚嗚……人渣……都是人渣……”
4歲的幼童也在門外哭了起來，喊著媽媽。
屋內的女人這才打開門，蹲下身，用滿臉淚痕的臉麵對女兒：“晨晨……”她悲憤交加，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發：“說，那個女人是狐狸精，你爸就是個混賬，說！”
“嗚嗚嗚……媽媽……媽媽你彆這樣……”
“說啊，你怎麼不說？你也是白眼狼，都欺負我……都欺負我！早知道……早知道就不生下你了……”
小孩子哪裡懂這些，被嚇得也哭起來，隻能抽抽搭搭重複：“那個、那個女人是、是狐狸精……”
“嗯，乖……”女人得到滿意的答複，將女兒抱入懷中，在她耳邊喃喃：“隻有你最愛媽媽……媽媽走了，你就留在爸爸身邊，替我報複狐狸精好不好？他們什麼都有，可是媽媽隻有你……”
……
鄭晨發出苦悶的呻吟，在夢中掙紮。有人拉住她的手，抱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沒事……沒事……”
她在夢與現實的交界處掙紮，抓緊了那人的手，用儘全力睜開眼。
鄭晨：“衛河英……”
黑貓也被吵醒，打了個哈欠，察覺到鄭晨不太對勁，跳上床窩在她懷裡開始蹭蹭。
衛河英看著她，麵露擔憂，為她擦去額頭上的汗，又倒了杯水給她，問：“你還好嗎？”
鄭晨喝了兩口：“我睡了多久？”
衛河英：“一小時零10分鐘。”
鄭晨：“睡不著了，就這麼起來吧。”
衛河英說了聲好，去取了濕毛巾給鄭晨擦臉。
鄭晨接過毛巾：“頭痛。”
衛河英立刻給她按揉太陽穴。
鄭晨一邊享受按摩服務，一邊用毛巾擦臉，心下一團亂麻，終究是說了出來：“我剛剛……夢見很久以前的事。”
衛河英：“什麼？”
鄭晨：“我夢見我媽媽。”
衛河英停下擦拭的手，靜靜坐下來，摸上鄭晨肩膀：“發生什麼事了嗎？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說說。”
鄭晨：“你看過我的入職表格，你知道……”
鄭晨把自己原生家庭那些破事簡單說了一遍。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一口氣說這麼多私人的事情。
鄭晨：“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我媽媽。小時候的我曾經很渴求她的愛，希望她不要離開我，她的逼迫令我害怕，可我願意應和她，我希望能讓媽媽知道她還有家人。可後來她還是自顧自逃離，把我一個人丟下了。我知道這不是她的錯，但我每一次受傷，她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都感到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