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黎家境不錯,小康之家,父母也寵。孫焰的原生家庭隻有溫飽水平。兩個人一起離開家去外地打拚,日子還算過得去。
資料寫到這,也沒什麼特彆的,直到鄭晨看見何黎的父母早在4年前車禍意外去世的登記。何黎是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父母去世之後,家產被親戚瓜分或騙走。而何黎和孫焰的交往就在不久之後開始了。
還有一份補充資料——何黎曾有過兩次就醫記錄,手足外科。
鄭晨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想。她沒有證據,隻有直覺,但這已經夠了。
鄭晨:“勝男,如果我們現在讓這些新兵有了一個選擇是否退出的機會,那麼會有多少人退出、還會剩下多少人?”
田勝男:“啊,啥意思?”
鄭晨:“強行把人留下,她也不會認真訓練,隻會不斷拖後腿,還影響其他新兵心態。不如放她回去。”
田勝男:“放她回去,才會影響其他人心態!她自己不求上進就算了,彆拉上彆人。”
鄭晨:“如果剩下的人早有退意,強留也無用。”
田勝男:“你執意如此……等等,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鄭晨:“也隻是我的猜想而已。試試看吧。”
田勝男想了很久,她想過,鄭晨的實驗如果失敗了怎麼辦,會不會從此再也沒有女性加入軍隊,會不會新的世界也變成男人的天下。她想提出質疑,卻忍住了,也不再堅持:“晚7點有半小時時間,足夠你演講。”
鄭晨點頭。
晚7點,結束了白天的訓練,正是軍隊進行30分鐘集體活動或學習的時候。
所有新兵被召集起來,列隊,等待某個人登台演講。由於領地新的征兵機製,32名新兵全是體檢達標的女性。
田勝男對鄭晨說:“可以了。”
鄭晨走到隊伍前,麵向這些新兵。黑貓也在領地邊界人口登記處忙活了一天,此時正累得窩在她懷裡睡覺。
大多數新兵其實都沒有見過領主本人,她們隻是道聽途說,領主有帝王之相,修羅鬼麵,還和一隻黑貓形影不離。眼前這位,以上特征都符合,田隊長的對她的態度也很恭敬,那應該就是領主了吧?
田勝男:“領主講話,都聽好了!”
鄭晨看了一眼這些才訓練半月的姑娘們,才說:“諸位,你們每個人的登記材料我都看過,我知道你們都是因為天災走投無路,才來到這。不管是當兵也好,加入其他崗位也好,對你們來說,隻是一個謀生的途徑,這很現實,沒什麼難以啟齒的。”
眾人心裡一驚,心裡各有想法:什麼情況,這是要把我趕出去嗎?什麼情況,這是覺得我們太菜了要懲罰嗎?什麼情況,散夥了要調崗嗎?
鄭晨:“有些人已經發現了端倪,有些人還在奇怪,為什麼領地要取名女氏,為什麼要讓這麼多女子當兵——因為女性應該有更多選擇,不應該局限於相夫教子,或是一些刻板印象中‘女孩適合乾的工作’。當兵很辛苦,但如果沒有好處,為什麼那麼多男人搶著去乾,為什麼女人參軍的標準更高。”
她頓了頓:“因為隻有掌握權力、提升社會地位,才能追求更好的生活。訓練很苦很累,確實。但是一邊工作一邊生育、忍受丈夫可能會有的打罵和出軌、忍受公婆的指責,難道這樣的生活會更輕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