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眼中神色微動,她們心裡很亂,但不敢交頭接耳。
鄭晨:“這個世界對女性有太多掣肘和惡意。但這些惡意往往不會表現的很明顯,或許是人事部門不動聲色刷掉女性求職者的簡曆;或許是食堂工作人員看到對方是女性就故意給她更少的米飯;或許是理發店總是向女顧客收取比男顧客更高的價格,哪怕這個女顧客的要求也隻是和男顧客一樣剃寸頭……這一切一切都如此細小,細小到提出來都顯得小題大做,可它又無處不在,讓女性時刻感到不適。還有更多——被造黃謠又無處維權;同樣是出軌卻要受到更多譴責和暴力;對女性的道德要求永遠比男性更高……而我要創造的世界,就是讓女性可以讓曾經的男性一樣肆意活著,不要再被這些隱形的枷鎖鉗製。這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事情,需要所有女性的努力。”
全場寂靜,除了鄭晨講話的聲音,隻有夜晚的微風輕輕吹動,相比白天的烈日帶來一絲清涼。
鄭晨:“如果你們想要改變現狀,那就留下來,我可以保證女兵的待遇跟天災前的男兵一樣。但如果有人想離開,那我也允許,隻需今日晚操前上報即可。想清楚,你們想要什麼樣的社會和人生,做了選擇,就不要後悔。”
鄭晨對田勝男點頭,表示自己說完了。
田勝男:“都聽明白了嗎!領主給你們一小時的時間考慮,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以後再想退出,就按逃兵處置!”
田勝男轉而對鄭晨說:“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們要開始集體活動了,明早我會提交報告。”
鄭晨說了聲好。臨走前望了一眼何黎,不知為什麼,那女孩居然默默掉眼淚了。
這些新兵都是單身、或有對象但未婚、或已婚未育的女子,希望她們能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吧。
鄭晨離開之後,新兵們進了軍營內平常用來做活動的帳篷,裡麵設置了幕布,就著投影看《芭比》電影片段。其實沒有人心思全然放在電影上,她們都在想自己的去留問題。她們看著電影中的主人公到了現實世界,受到那一切微小到不值一提的掣肘待遇,心下觸動。
如果是在末世前,她們或許可以充滿信心的說,男人多涼薄,但自己的丈夫不一樣。可末世後種種衝突,讓她們不再堅定相信所謂的結發丈夫。
她們心裡漸漸有了答案。
八點,活動時間到。
田勝男:“都想好了吧,想要退出的,出列!”
等了片刻,毫無動靜。田勝男心裡正滿意,卻馬上被打臉。
有一人猶猶豫豫地出列。
是何黎。
田勝男對這種執迷不悟感到嗤之以鼻,但她沒有多嘴,還是給何黎辦了手續,辦完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按理說,何黎這樣不算退伍,不能帶走軍裝。但鄭晨事先和田勝男知會了一聲,如果何黎還是堅持退出,就讓她帶走軍鞋。
於是,何黎穿著軍鞋,帶走她在部隊的那一點行李,當晚就和男朋友孫焰團聚。但孫焰住的是男宿舍8人間,何黎不可能住進去,自然也是要去住女生宿舍的。
何黎把行李往女生4人間宿舍的床上一扔,來不及收拾其他就去找孫焰。小情侶也就是半個月沒膩歪,就一副久彆重逢的模樣,抱在一起。
何黎嗚嗚哭著:“幸好,幸好有你救我,我在隊裡過得好苦!”
孫焰摸摸何黎的頭:“沒事沒事,這不是回來了嘛!哎,可惜了,我們現在還不能住在一起。”
何黎揚起被曬成小麥色的臉,滿心歡喜的說:“沒事,隻要我們領證結婚,很快就會有一居室啦!”
孫焰:“哎,你瞧瞧你,臉都曬黑了,不好看了,回去好好養一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