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小姐見聞錄》全本免費閱讀
“前提空白。”
“god=god, = Introdu。”
“?x x=god, ? Introdu。”
“從我這門課的角度出發,這足以成為證出神明的過程。”教邏輯學的特蕾莎教授曾這樣在她的課上說道,“換而言之,神明在你認知到其的那一刻就已經存在。”
在教室裡的一片笑聲和驚呼聲中,特蕾莎教授補充道:“當然,我想說的不是指那些教會多麼有說服力。”
“你們知道的,現在的我就算是親眼見過神明,我也一定會問一句‘你該如何證明自己才是神明’。不過,很可惜,目前還沒有任何的神明能當著我的麵來解釋這些連我都能推導出來的東西。”
特蕾莎教授打開投影儀,繼續對包括我在內的滿堂學生說道:“今天,通過前麵的例子,我隻是想說,依據我們認知這個世界的邏輯,我們可以得出許多邏輯上並不自相矛盾的結論。”
“當你不斷向前或向後推演邏輯的時候,你有時候會發現,我們既能認知到一些東西,但,我們又好像連什麼前提都不需要知道。”
“可實際上,如果我們回頭看我之前說的那個邏輯,”特蕾莎教授在寫下那一串證明過程的同時說道,“我們仍然需要明確identity包含的各種性質以及其各個性質在論證過程是否仍舊成立,還有god這個概念本身又含有哪些已經框定了的假設。”
那是一節時近午飯的邏輯學的正課。
寫完論證過程以後,特蕾莎教授抬起頭,向坐在前排的我提問道:“萊卡,你還記得那些我之前講過的identity的性質嗎?”
那時,我很餓,滿腦都想著之後是去吃三文魚壽司還是雞肉炒麵,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特蕾莎教授為什麼突然單獨問我問題。
我彆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往前翻閱她的教案和我自己記下的一行行筆記。
終於,我在最開始的那一頁上找到了她此前寫在課件裡的答案。
“Reflexivity, Symmetry, Transitivity, Indisibility。”我拿起記有筆記的平板電腦念道。
特蕾莎教授點點頭,確認了該答案是符合現版本教科書的。她接著一邊在投影裡寫字,一邊說:“沒錯,就是這個。這些性質還請大家都記好了啊,我們下次的隨機測驗就要考這個。”
可是,我記得,直到最後的期末考試考完,特蕾莎教授都沒有考過一次這個她在課上反複強調的這個知識點。
到了畢業前的某一天,我還在閒聊時和記性不錯的特蕾莎教授說起過這件事情。
“我考與不考與你是否忘記之間沒有邏輯關聯,”特蕾莎教授這樣說道,“我相信,多年以後,你一定會忘記很多的事情,但我敢肯定,某一時刻,你會像現在一樣記得那段我特意講給你聽的材料。”
特蕾莎教授繼續笑著對我說:“就算是到了我的葬禮,哪怕我不在了,也請你務必不要忘記我課上講過的東西哦。”
“你和米娜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說葬禮也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但我絕對還是會邀請你們的啦。”
“到那個時候,你要是還記得我和你講過的課以及你我之間發生的事情,”特蕾莎用調侃的語氣說道,“我一定會讓我兒子給你買一盒曲奇作為測驗結束時的獎勵。”
雖說特蕾莎教授的確有通過在協會掛委托的方式來邀請我,但當我穿過一路風雨,最終抵達她的墓地時,葬禮早已結束多日,如今的天空裡隻剩下陰沉沉的細雨連綿不絕。
我放下手中的花束,不由得回憶起了從前的那位特蕾莎教授。
現在回想起來,這位教授同樣在方方麵麵都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映像。
特蕾莎教授是大學裡的一位傳奇人物。早在我入學前,我手機裡的各種算法便把那些與她相關的傳說一一推送到了各個搜索引擎的推薦欄內。
她曾研發過一款特彆的軍用夜視儀,能讓車輛的燈光不再如同閃光彈那樣刺眼。可是即將撤軍的將軍寧可采購上千塊的馬克杯也不想在軍用裝備上再花哪怕一塊錢的預算。
她曾推銷過一種讓無數色彩心理學顧問拍手叫好的粉色彩燈。可她也是直到後來才發現,除了那些收費提供商務谘詢的專家,沒有任何人會在自己門口掛上一排比紅白黃更貴的粉色燈泡。
真正到了走投無路之時,她居然動身前往了遠海,妄圖以凡人之軀窺竊那些屬於神明的秘寶。
大概也隻有在這一次,她出人意料地帶回了一批誕生於時間開始之初的聖物。雖然那些類似古代書籍的東西飽受各種質疑,但是其還是實打實地通過了專業機構以及種種元素追溯法的檢測。最終,教會不但授予了特蕾莎“聖人”的稱號,還慷慨地給予了她大額的現金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