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宿敵(1 / 2)

新荊 AMNH680 2624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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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牡丹已經陸續盛開,寧州鄧綰府上的這些花,花期較洛陽晚一些,但也已經綻開了花苞;個彆的已經全開,姹紫嫣紅,彆有一番景致。其中有幾株花瓣尖端紅中透金,當地名為勝芍,應是取自劉禹錫“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一詩。

司馬光看向新荊,道:“判大名府韓琦韓稚圭以河北四路安撫使留守,到現在已經有了三年。這三年裡,他修了三座私園,為安正堂、善養堂、雅集堂。他那安正堂裡也有牡丹引種,韓稚圭詩雲‘好期天上香魂返,長對樽前醉玉頹。誰道元輿能體物,隻教羞死刺玫瑰’,不知與他當年任揚州太守時,官署後院的“金纏腰”芍藥相比孰高孰低?”

新荊:“在下愚鈍。沒見過,不知道。”

司馬光以一種微妙的眼神看向他。新荊心道你看我也沒用,你鋪墊這一段,無非就想引出慶曆年間韓琦邀請揚州的大理寺評事通判王珪、朝官陳升之,以及當時擔任評事簽判的自己賞花的事。當年韓琦從芍藥花上各自摘了一朵“金纏腰”,分彆插在四人官帽上,四人的仕途也都彆於常人,於是成一段佳話。

但那是屬於王安石的故事,跟我這個臨川王氏小輩有什麼關係?

他甚至做好了打算,如果司馬光敢效仿韓琦當年那手,也摘一朵花插在自己頭上,他就敢裝作不勝酒力直接栽進水裡。當年司馬光考中進士,新科進士跨馬遊街需簪花,他本人不願意,最後還是仁宗給他戴的;而當年韓琦算得上是自己上司,簪花也說得過去;但自己現在雖然名義上是司馬光晚輩,但絕不想讓司馬光真正拿出上司或者長輩的姿態對待。

舊友雖然是舊友,宿敵卻也是真的宿敵。如何跟他相處,仍是新荊長期頭痛的一個問題。

司馬光看著他。麵前的王安石正以一個年輕人的麵貌冥思苦想,此人不擅飲酒,被迫喝了這些,夜裡必然宿醉頭痛;不知那個姓姚的隨從能否為他治茶醒酒。

他在治平四年認出這是王安石本人。那時候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王安石進京麵聖,而這一位則通過進士科,成為了年輕皇帝的首屆天子門生。辨認出這兩位並不難,司馬光覺得年輕的這一位破綻百出,無論文字還是言談舉止,跟王安石本人完全沒有區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周圍人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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