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堅持不住了。
不能這麼被動,新荊心道,司馬十二對我的熟悉程度不亞於吳氏。
他端了杯酒,主動發起攻擊:“聽說司馬知軍找我有事?”
“我看你酒量頗佳,比你伯父好得多。”司馬光端了杯茶,道,“我以茶代酒,謝過賢侄。”說罷把茶喝了。
新荊臉色一黑,隻得又喝了杯酒。鄧綰手下的侍女上前又將酒杯滿上,新荊沒攔住,此時立刻伸手按住杯口,決定先換一換。
“賢侄之前路過長安府,是否曾在驛站稍作休息?”
新荊一怔:“是有此事。司馬知軍治所就在長安,晚輩未曾到司馬知軍府上拜會,是我考慮不周。”
司馬光點頭道:“該罰。”
新荊:“……”
種諤不由得看向司馬光。他是昨日才到的寧州,跟司馬光相處不過一天光景,此人給自己留下的印象是翩翩君子,實在不應如此刁難一個晚輩。
他轉念一想,心中了然。
是了。種諤心道,這年輕人是臨川王氏的族人,而司馬光在京城待不下去,不得不來到這兒,就是因為京城有另一位臨川王氏。
傳言司馬光當年與王安石情同兄弟,如今卻恨不曾相識;司馬光五六次上書皇帝請求離京,怕是也對舊友心灰意冷了。眼前這位據說也拒絕過司馬光的翁婿之約,新仇舊恨,一同湧上心頭罷了。
種諤在用自己的角度思考,對不對暫且不做評論,但新荊咬著牙喝完這一杯,直接將手蓋在杯口,堅決不肯、也不敢再喝了。
他懷疑司馬光在測自己酒量深淺。自己哪有那麼好酒量經得住折騰,為今之計還是走為上策。
“我今日找你,便是為了你暫住長安府驛站一事。”司馬光卻開始說正事了,“賢侄是否留在那兒兩輛馬車,以及兩位隨從?”
新荊:“正是。”
司馬光點了點頭,道:“車中可有什麼緊要的東西?”
新荊一愣,臉色就變了。“出了什麼事?”
司馬光微微一笑,對他這種態度並不以為意,然後歎道:“長安驛站遭了賊人,走水燒了一些客房。你那兩位隨從相當忠誠,拚死護住了車上的東西,但車廂被燒了,損失了一成經書。不過看現場,對方更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賢侄這趟離京,要緊之物是隨身帶著,還是留在了車上?如果留在了車上,不如早早隨我回長安。”
新荊伸手摸向自己胸口。他真正的緊要之物有兩個,一個是皇帝手諭,另一個是蘇軾改寫後的部分《資本論》。後者他用蠅頭小楷抄了之後用油紙包了帶在身上,這幾天裡並沒有離身。
但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