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荊握著一支筆,一邊回憶渭水的位置,一邊繼續道:“鄧綰或者李複圭都是變法的支持者,但我不能因為他們的立場,而對他們的其他問題負責。我現在也沒有那種能量,司馬光根本就沒有邀請我,我不可能因為收了鄧綰一把刀,就主動站到司馬十二麵前。”
種師道一怔:“你打算把這刀還給鄧綰?”
“不。你留著就行。”新荊搖了搖頭,“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回贈鄧綰其他東西,讓這事變成一個有來有往的朋友交往。”
“你們文臣就是事兒多。”
新荊抬眼盯了他一眼。“你們種氏,種放蔭種世衡為將作監主簿,種世衡蔭種諤為三班奉職;你父親選擇讓你待在伯父種諤手下打拚,多半是想讓你能從種諤的功勳上蔭一官半職。但種諤自己有兒子,你隻能排隊,蔭補一事遙遙無期,所以你父親又安排你在橫渠先生張載身邊學習,難道不是為了讓你在汴京考取功名?種諤雖然能打,難道能蔭你種家所有人不成?”
種師道:“……我雖在橫渠先生名下學習,但文章寫得一般。西北戰事不穩,整個河東路加上河西,這幾年來,根本沒能出幾個進士。”
“事在人為。”新荊搖頭道,“你如果想備考,我也可以給你改改文章。”
種師道一驚。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種師道:“你……你是治平四年進士榜?第幾來著?”
新荊看向他,道:“第幾都教得了你。”
實際上比起進士科考試,他自己在金陵教學的那段時間更有參考性,隻可惜那段教學經曆目前歸屬舊荊,他已經不能再透露出來。
值得欣慰的是,金陵時期曾在他手下學習過的陸佃在今年的進士科裡名列前三,成績相當不錯。
種師道無法言語。他已經不止一次感覺,新荊看自己的表情就像是工匠看著一塊未經打磨的璞玉,他覺得自己武可行,他覺得自己文竟然也可行。這太不可思議了。
種師道之前受到的教育是,年輕人可以驕傲,但需要有自知之明。如今看新荊這個態度,就好像自己未來可以在家譜上單開一頁光宗耀祖,甚至可以青史留名了。
種師道哪受得了這個。他不由得又把視線轉開了。與此相矛盾的是,他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