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燃像是想到什麼,問:“那如果連這一個人都沒有呢?”
“不會。”相頌清輕笑:“我會永遠信任我。”
池繁聞言,雙眸閃動。
相頌清的語氣似不經意,雲淡風輕。可池繁感受到他的堅定與不可動搖,像生長於荒漠裡,獨樹一幟的樹。蒼勁過風霜,根莖紮根於地麵深處,不需要路過人憐憫的灌溉也能獨自成活。
這樣的人注定骨子裡是淡漠的、疏冷的。常年習慣單槍匹馬與風浪較量的人,無堅不摧的軀殼下,是一顆早已停擺的心臟。不為情緒所累,不為世俗感傷。所以池繁從一開始就否定掉,前世的相頌清會因為不堪輿論壓力而自殺。
前世的相頌清在成名大火前,也受到過對家蓄意的誣蔑詆毀,造謠他私下品德不端。刻意引導方向的片麵證據,造成網絡大幅度的跟風辱罵,讚美摧毀隻在一夜間。
像一場轟轟烈烈的造神,他們用讚譽和期望堆砌出的崇拜對象,一個完美的幻想體去狂熱追捧,飛蛾撲火,一時美不勝收。也同時被他們以指責與謾罵摧毀崩塌,想見證一場神的隕落。
可神從不會隕落。
池繁其實非常想對相頌清說,她也會永遠信任他。可這份信任對他而言會不會多餘,可有可無?就像相頌清說的那樣,或許在他心裡,兩個人本就算不上相熟。借外套也隻是好心而已。
“柴燃,前麵路口停車。”相頌清突然說。
柴燃:“啊,你家不是在秋成嗎,不在這兒吧?”
“問那麼多乾什麼,讓你停就停。”
相頌清下車不一會兒,就提上來一大袋東西。他關車門,把東西放在車座中間,隨意說:“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隨便買了點吃的。你晚上應該還沒吃飯吧?”
“沒有。”池繁有點懵:“....多少錢,我轉給你。”
“轉給我?”相頌清好笑說:“我又不是代購跑腿。”
“啊?”池繁懵圈的時候嘴巴圓圓,表情特彆像樹袋熊。
相頌清補充:“算是你今天幫我的答謝。”
池繁這才明白過來,她還沒來得說謝,柴燃先笑著打趣:“我說清哥啊,你要是真感謝人家,就正兒八經請人去餐館吃頓飯。”
“我也想啊,”相頌清聲音困倦:“這不有你在麼?”
“......”
柴燃選擇閉麥,不說話時開車賊快。不一會兒就把池繁送到家門口。相頌清開窗觀察小區設施和周邊環境,忍不住皺眉,叫住往前走的池繁:“到家發消息。”
“哦,好。”池繁撐著傘,“風衣我洗乾淨了還你。”
“嗯。”
柴燃手攥緊又鬆開方向盤好幾次,還是沒忍住開口:“你喜歡她?”
相頌清目送池繁離開,直到看不見背影。他關窗後閉眼,疲憊後知後覺翻湧上來:“你應該知道,我沒資格喜歡上任何人.....至少在那件事情完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