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來的毫無理由且不講道理,但就是憑空出現,連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他的照顧,對她,徐行知當真算得上予取予求。
即便口頭不答應,最後,也不會真的置之不理。
眼皮幾不可察地動了下,片刻後,沈清央抵著額頭,慢吞吞爬起來。
套上外套,她寄希望於附近還有開著的藥店。
乘電梯下樓,跟著導航走了幾步,路燈光線不夠亮,她無暇欣賞這座聞名世界的城區的夜色,在原地對著屏幕上的箭頭摩挲方向,冷不丁和路口幾個身材高大的黑人對上視線。
後背刹那間冒出一片雞皮疙瘩。
幾乎是瞬間的下意識反應,她轉身往回走。
那幾個人果然快步跟過來。
深夜的路口人跡寥寥,沈清央拔腿就跑,沒幾步,被團團圍住。
她渾身浮起冷汗,啞著嗓子用英語警告他們:“不許靠近我,不然我報警了!”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輕蔑地笑了,為首的伸手拽她的包,嘴裡嘰裡呱啦吐著她聽不太懂的英語,隻依稀辨彆出“money”的字眼。
沈清央抱緊自己的包,搖頭:“我沒有錢。”
下一秒,包帶被用力地扯過去,連帶著她人被拽得踉蹌,頭腦被晃得更暈。
她怎麼抵得過幾個大男人的力氣,包被搶走,他們好像隻是為了求財,圍在一起翻她的包。
沈清央趁機拚命跑回酒店門口,聲音發抖地喊保安。
她嚇得太厲害,被前台女孩帶進去的時候臉色蒼白,手裡被塞進一杯熱水,前台拍了拍她的背,告訴她彆擔心,已經幫她報警了。
異國他鄉,遭遇這樣的突發情況,沈清央人被嚇得有點
兒恍惚,保安找回了她的包,翻了翻,證件沒丟,他們隻拿走了幾百美元的現金。
沒一會兒,一黑一白兩個警員來了酒店,帶她回去做筆錄。
“女士?”
警局裡,黑人警員在沈清央麵前揮了揮手,“你還好嗎?我們需要做個筆錄。”
沈清央睫毛顫了顫,回神,微點頭。
她手裡攥著自己的包,渾身緊繃,低聲將經過複述了一遍。
“錢財損失為285美金,女士,你有受傷嗎?”
沈清央搖搖頭。
白人警員合上筆錄本:“這種事常有發生,那些人經常守在華人聚居的地方打劫,女士,你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出來。”
或許是她看上去太過瘦弱蒼白,筆錄結束後,警員多問了句:“你有親人或朋友在這邊嗎,我們可以幫忙通知他過來接你。”
“親人……”沈清央魂不守舍地抬頭,神色恍惚。
須臾,她眼神慢慢聚焦,下意識念出一個名字。
半小時後,徐行知的車停在警局外。
夜幕低垂,晝夜溫差很大,推開玻璃門時隙風吹過,刮起椅子上人的灰綠色裙角。
她上身靠著牆,雙眸閉合,唇色蒼白,柔軟的長發垂著,整個人顯得弱不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