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像什麼?”
沈榆直直地盯著冰棺,突然換了話題,
“遲先生,那是?”
遲宥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冰棺後麵露了角黑色的衣邊出來,他想到什麼,眉頭一皺,匆匆走過去,
這樣看見了,就印證了他的猜想。
王叢正在後麵躺著。
操。
被耍了。
遲宥被氣笑,急匆匆向外走,撂下一句,
“我說他為什麼總要問我能不能把徐穎穎帶走,感情他不是王叢,是陳清啊。”
自從他們走了之後,薑貝子就已經聽不到外麵有什麼聲音了。
哎呦,這個牆的隔音可真好啊。
薑貝子感歎。
四周靜的讓人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已經開始聽不到海浪的聲音了,但她又不能把門打開,遲宥走之前千萬囑咐過如果把門打開了,貼到外麵的符就沒用了,
等著吧。
天亮就好了。
薑貝子抱著被子縮著蹲坐在房間的角落裡,隻有這種後背靠著東西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四麵八方朝地湧過來的安全感。
她摁開手機,解鎖,
9:30.
電子的時刻在手機屏幕上忽閃,她將手機摁滅,
再堅持一下,快要天亮了。
害怕就睡覺。
薑貝子不怕。
薑貝子迷迷糊糊的想,在確定睡下去的想法後,她的神經已然開始渙散,就在她要睡下去的前一刻,
"咚咚”
隔斷門被敲響。
“薑貝子,開門。”
"薑貝子,我們回來了,開門。”
是遲宥的聲音!
薑貝子興奮的一把掀了身上的被子,站起來就要去開門,但被子卻七彎八繞纏上了她的腳腕,她一跑就被重重絆倒在地。她低頭費力撥開被子,就發現自己手腕的那雙銀鐲子正閃著紅光。
敲門聲在繼續。
像是在催促她。
她沒空去想那對紅光是什麼。
“彆急彆急,我來了我來了!”
薑貝子掙紮著站起來,毫不猶豫一把拉開了隔斷門。
果然,外麵站著的,是遲宥。
此時,天空炸了個驚雷,閃電劈在空氣裡,把沉悶黑暗的天生生破開一條口子,光從口子之間逃出來,照亮了半麵屋子,
薑貝子臉都白了。
雖然隻是一刹那的光亮,但薑貝子確定她沒有看到外麵的人的影子。
或許是光沒照到他呢?
或許是她眼花沒看到呢?
或許?
薑貝子快瘋了。
被一隻鬼用同樣的方法騙兩次,太扯淡了。
她一邊苦笑的看著外邊的人,一邊悄悄握住門把手,緩慢的把門拉回來。
她心存僥幸,隻要速度慢一點,總不能看出來吧。
鬼新娘沒心情跟薑貝子玩,她伸手擋住門,一把將門重重甩回去,頂著遲宥的臉,笑嘻嘻的用著尖聲喊她名字,
“薑貝子。”
事情變得越發扯淡了起來。
“跟我走吧,薑貝子。”
薑貝子無語凝噎。
這個聲音實在不太適配遲宥那張高冷禁欲拽上天的臉。
半天她終於手擺在身前拽衣角,尷尬的站在哪兒,試著跟鬼新娘打商量,
“我覺得,沒必要。”
“我不想去。”
她眼睛亮亮的,又格外認真的添上一句,
“真的。”
鬼新娘臉色大變,張大了嘴朝她尖叫了一聲,薑貝子倉皇中,居然還能抽出功夫來比量了一下,她的嘴真大啊,感覺她都能一口把自己吞下去,這種想法嚇得薑貝子半身不遂的退後了一大步,接著捂上耳朵,哆哆嗦嗦的回,
“走走走”
鬼新娘在前麵飄,薑貝子跟著在後麵走。
因為停電,視覺受限,薑貝子總感覺她們走了很久的路,
天亮的時候,這個房子有這麼大嗎?
她忍不住多嘴,
“我們去哪?”
“天台。”
薑貝子嚇了一跳,
“為什麼去天台啊?”
鬼新娘停下腳步,腦袋轉了一圈,一張慘白的臉對著她笑,聲音縹緲遙遠聽起來煞不真實,
“送你去死呀。”
薑貝子看著她那顆搖搖欲墜的頭一陣腿軟,扶住旁邊的牆,強裝鎮定說,
“你不要嚇唬我,遲……遲先生不會放過你的。”
“遲先生?嗤嗤嗤,在你死之前,你看看你的遲先生能不能趕得到呢?”
她笑起來聲音斷斷續續的,像是在打電話卻信號不好,聲音之間還伴有電流“滋滋”的聲音。
她笑嘻嘻伸出枯細的手,長而尖的指甲慢悠悠劃過薑貝子的皮膚,眼神裡麵充滿戲謔,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而且,他絕對不會發現你死了的,因為你這幅身體,是我的,有了你的皮和肉,我就能借著你這幅身體複活。”
“可是不會的,陳清。”
薑貝子強裝鎮定的打斷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腿在不受控製的哆嗦,她暗暗使力氣掐住大腿外側的肉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蠢,
“你的靈魂或許可以在我這副身體裡複活,但你終歸是個死靈,隻會讓這個身體腐爛……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會再次死去!”
鬼新娘那張臉像麵具一樣從下巴處裂開,她直勾勾盯著薑貝子,臉上笑著也看起來有些崩裂,
“嗤嗤嗤,等你死了,我會再換一個身體就行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