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人長久(雙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自是當今天子。”
“實際上呢?官話誰不會說。”
“我是戶部侍郎許度,在此以我的性命作保,今日追回的所有稅款一律用於北疆軍事,不做他用。”
許羚的聲音重重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大家都認真地看著她,似乎都是第一次正經、真實地認識到,眼前這個身如孤鬆的男子才勉及弱冠。
明疾麵露讚賞,朝著許羚鄭重一拜,“許侍郎年輕有為、心懷天下,在下敬佩,今我崇洲願補齊所欠稅款外加二萬兩白銀用作軍事。”
許羚回禮,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穆明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剛明疾說的話,雖然有點心痛,但隻要保證這錢是為國家出的,也就不那麼難受了。
六大藩王,假做年稅,大部分都是怕所上繳的銀錢被濫用,他們身為大景的子民,不願見不法之人亂了正道,不想為虎作倀、增其威風,同樣的,他們是切身實地想為大景考慮、為大景謀福。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許羚此刻不免想起前世,他們是如何惹了藩王不快?邊關危急,藩王們為何不願出手相助?他們的愛國之心不假啊?
是夜,身邊人都在忙著收拾行李,許羚一人行走在街道上,無聲地打量著周邊。
此時,星月籠罩,倒是比白日更添幾分韻味。空氣中花果香味漸漸散去,沒了喧囂,沒了煩憂。
興起,她在巷角尋了根平日灶台生火所用的木棍,找了塊月光能照到但不打眼的平地,用炭頭將九州地圖粗粗描繪。
從淮川以南的雲洲、崇洲、錦洲到淮川以北的朔洲、邴洲,景國境外的北夷、韃喇,西邊的薑國、宋國,彼此嵌合的像一家,實際上確是四分五裂。
許羚停筆,搖頭苦笑,千古曆史悠悠,誰人不知安定恥,幾百年前那位統一版圖的先祖,應是想不到今日吧。
借著月光,許羚默默地在幾洲之間連上了一條線,而後直指北疆朔州。
她很明白,戶部是安王的天下,稅款一旦進了戶部,再想拿出來就難了。北疆那邊局勢緊張,年前便已多次進犯挑釁,現已破春寒,難免有所行動。上一世,北疆戰爭始於四月二十,今已二月十五,兩個月的時間……
心有成算,她便不再糾結,將地上的畫弄亂,她飛快地跑回了客棧。
“郎君……”
剛往樓上走,霞月便迎麵走了下來,許羚看了她一眼,也沒管她想說什麼,“你的事等會兒再說哈。”
三樓,言祺祀房外,許羚壓下有些紊亂的呼吸,抬手敲門。
幾息後,房內並未有動靜傳出,她下意識地推了下門,借著縫往內張望。
屋內沒有點燈,漆黑一片,隻有窗台周圍因為月光所以勉強能看清。內室也是黑的,不清楚是不是主人已經睡著了。
許羚思考著要不要進去看看,雙手已經不知不覺地搭在了門上。突然,背後貼上一片溫熱,而後有灼熱的氣息噴在耳邊。
許羚被嚇得渾身一激靈,控製不住周身,直直地推開門,摔在了地上。
手撐著地,她下意識地回頭,在樓道燭火的映照下,言祺祀那冷冰冰的臉,若隱若現,痛呼聲還沒喊出口便自行消散了。
許羚將頭默默地轉了回來,無聲地喊了幾下,然後默默趴在地上裝死。
她感覺到有人邁步進來,衣角擦過她的身體,然後周圍便亮起了光,緊接著腳步聲走遠,像是進了內室,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最後是凳子與地板摩擦的聲音,他應該是坐下了。
“許侍郎就這麼喜歡趴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