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替樊老師送東西來的。”
我認真地看著她,從包裡拿出那副眼鏡和一部手機,“樊老師叮囑我把這個帶回來給您。”
樊師母的目光落在眼鏡上,握著的手電筒也隨之顫動。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哦”了一聲,又拿手電筒往豬圈裡照了照。
我湊近一看,才發現她家那頭豬有些不對勁,在圈裡焦躁地走來走去,豬蹄不停地刨地。
她看不見,但我順著光,隱約看到豬鬃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黑漆漆的,明顯是染上了什麼怪病。
“唉,感染豬瘟了,原本有兩頭豬的,這頭把另一頭給咬死了。”樊師母無奈地轉身往屋裡走。
我瞅著那頭狂躁的豬,心想這下怕是要更亂了。
不過既然樊師母往屋裡走,我也趕緊跟上。
她家院子是典型的老式布局,屋簷下擺著一個大石缸,以前是用來舂糍粑的,現在裡頭蓄滿了水,還養著一株碗蓮,給這農家小院添了幾分雅致。
“給你做個泥鰍煮豆腐嘗嘗。”
樊師母注意到我在看石缸,便拿起一旁的竹篩,輕巧地在石缸底一撈。
她動作嫻熟地將泥鰍從泥中撈出,連同那幾片碗蓮葉子一起,順手丟進了旁邊的水桶裡,笑著說:“老樊就愛吃這口,他出門前特意叮囑我,說泥鰍養瘦了不好吃,我就給養這缸裡了。”
“冰箱裡還有我從村頭泉眼打的泉水做的豆腐,等會兒我再去屋後摘點新鮮的小蔥,一起煮了,保準又鮮又美,你嘗了就知道。”
樊師母笑著說,那張因勞作而略顯粗糙的臉龐,在這一刻似乎也柔和了許多。
“不用了,我送完東西就得走。”我突然覺得喉嚨發緊,心裡五味雜陳,把眼鏡和舊手機輕輕放在窗台上,準備離開。
“他既然派你來送東西,說明你在他心裡分量不輕,他吃不著,你替他嘗嘗也是好的嘛。”
樊師母抬頭望向我,語氣裡帶著幾分認真:“